小李母親拿起一個蘋果遞給張曉婷母親。

    張曉婷母親接住。

    小李母親過來坐在張曉婷母親的旁邊。

    張曉婷母親又把蘋果放在了茶幾上，對小李母親說：“我來也正是想說這事的。”

    張曉婷母親說著停頓了下來，看著小李父母。

    小李父母也看著張曉婷母親，臉上一點緊張的表情都沒有，還一副期待張曉婷母親說下去的模樣。張曉婷母親心裏倒是一緊，心想他們看起來怎麽不緊張呢？難道他們有錢，不在乎？

    張曉婷母親說：“那姑娘燒得很嚴重，現在已經花了四十多萬塊錢，下邊估計還得幾十萬塊錢花。”

    小李母親：“那麽多？”

    張曉婷母親：“到現在為止我們也拿過去了十二萬多，我們實在拿不出錢了，因此過來和你們商量商量，咱們不能不管那孩子。”

    小李母親：“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們拿錢？”

    張曉婷母親：“這件事主要還是小李引起的，是她一不小心把酒精爐弄倒了，引起了大火。現在咱們也不說是誰的責任了，應當齊心協力給人家姑娘看病，你說對不對？”

    小李母親似乎早有思想準備，說：“姐，我不知道你女兒給你說過沒有，這次事故與我女兒沒有任何關係，我女兒還是受害者，事實上，是你女兒故意燒人家的？”

    張曉婷母親睜大了眼睛，腦子裏仿佛響了一聲炸雷：“什麽？我女兒故意燒人家的？這種話你怎麽敢胡說？你不能因為不想負這個責任就給我女兒擱事！”

    張曉婷母親有點生氣了。

    小李母親：“姐，你先別激動，你聽我慢慢說。我們不是那種不敢負責任的人，我們也沒有想著給你女兒擱事，我們隻是實話實說。那天晚上，那姑娘和她男朋友來了以後，你女兒精神很反常，她是踮著腳走去那姑娘桌子前的，走到姑娘桌前時她才恢複了正常走路姿勢，這是我女兒看到的，我女兒懷疑你女兒腳上踩了油什麽的，所以當她提著酒精壺走到姑娘桌前時才會腳底下一滑，撞翻了酒精爐。”

    “不可能，我女兒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

    張曉婷母親感覺到胸腔憋得厲害，說話都有點吃力。

    小李母親：“姐，你先別說這樣的話，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我建議你還是先回去問問你女兒再說。說實話，我女兒回來後，我們就想報案，可是，我們也知道你們不容易，不想得罪你們，希望你們自己能把這件事處理好。”

    小李母親話裏柔中帶剛。

    小李母親下來又說了些什麽，張曉婷母親已經記不清了。她的腦海裏已經亂作一片，說實話她也曾懷疑過女兒是故意傷害柳佳梅的。

    張曉婷母親連自己怎麽出了小李家門都不知道，她隻知道現在得趕緊回去，把女兒問清楚。她一路上都想著女兒可疑的地方，她也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小李母親可能說的是真的。

    張曉婷母親一路上把自行車騎得飛快，可是，等她到了家才想起，女兒現在還在西安呢。

    她立馬又買了公交車票去了西安。

    公交車所到之處都是一片繁華。可是這些繁華反而讓張曉婷母親感到惶恐，她似乎覺得這些繁華世界裏的人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張曉婷沒在店裏，也沒在自己的出租房裏，她又出去借錢了，張曉婷母親給她打了電話才回來。

    看到母親，張曉婷高興地向母親匯報說：“媽，我這次借了三萬多塊錢，開心吧？”

    母親板著臉不說話，等著張曉婷開門。

    張曉婷一邊掏鑰匙一邊問：“怎麽了，表情那麽嚴肅？”

    母親說：“先進屋再說。”

    一進房間，母親就把門關上了。

    張曉婷把包放在床上，轉過身來問母親：“媽，沒什麽事吧，你怎麽看起來不高興？”

    張曉婷母親厲聲說：“你給我跪下！”語氣低沉而有力。

    張曉婷愣住了：“媽，怎麽了？”

    張曉婷母親：“跪下！”

    張曉婷還在發愣，她想不明白母親怎麽突然發這麽大的脾氣。

    見張曉婷無動於衷，母親順手拿過屋裏的毛巾在張曉婷身上抽了一下，威嚴地喊：“跪下。”

    張曉婷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張曉婷還從來沒見過母親發過這麽大的火。母親最多衝她瞪瞪眼，罵她兩句，還從來沒有對她這麽狠心地動過手。

    張曉婷擔心地問：“媽，到底怎麽了？你給女兒說呀，別氣著您的身體。”

    張曉婷母親先是拿著毛巾在張曉婷身上連續抽了好幾下，抽得張曉婷“啊——啊——”的慘叫。

    張曉婷母親也抽累了，呼呼地喘氣，才說：“你今天給我說實話，梅梅是不是你故意燒的？”

    張曉婷母親眼裏噴著怒火。

    張曉婷如雷灌頂，她終於明白了母親為什麽會生這麽大的氣，她還想隱瞞，母親又是一句“說實話”把她給鎮住了，她知道今天想瞞過母親是不現實了，她隻好低下頭來說：“是，是我故意燒他們的。”

    張曉婷隨即抬起頭來，著急地解釋說：“我沒想著把他們燒成這樣，我隻是想嚇唬嚇唬他們，沒想到結果成了這樣。”

    張曉婷本想讓母親消消氣，沒想到迎來了母親更大的憤怒，母親拿起毛巾又是在她身上一頓狠抽。

    “我怎麽會生下你這樣一個女兒？我和你爸雖然窮，但是有骨氣，從不損人利己，到了你這兒，你怎麽能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人家不幫你，你就害人家，人家不愛你，你就害人家，你嫉妒心怎麽這麽強？人家不愛你是你沒做下讓人家愛的事情。你太不爭氣了。起來，跟我去向人家道歉，然後向公安自首！”

    張曉婷母親停止了抽打，想拉張曉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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