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賭一包辣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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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年子居然失眠了。
    折騰到半夜,好不容易睡著了,又做起夢來。夢中,白衣的雲未寒就像一個閻王,他想去天堂,天堂拒收;他想去地獄,地獄也將他拒之門外。沒奈何,他跑到年子家的小院子裏一把揪住金毛大王,大喊:“餓死了,餓死了,我得把這隻老狗燉來吃了……”
    “快放開金毛大王……快……”
    “不讓燉狗,那就撞死你……”
    年子大叫,驚醒了。
    她迷迷糊糊坐起來,睜開眼睛,看到窗外慘白的月色就像秋日的風霜。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膝蓋,隱隱地還有疼痛的感覺。
    “年子……你怎麽了?”
    被吵醒的衛微言也坐起來。
    她瞅著月色,心裏竟然微微戰栗:也許是時間還短暫,渾身上下的細胞來不及更換,所以,對於昔日的恐懼依舊揮之不去。
    她想起朋友圈中一個素未謀麵的作者朋友:他於一場大災難中僥幸存活,但得救之前曾經在封閉的空間裏(等死)長達三天三夜。正是這三天的絕望和恐懼給他烙印了永生的陰影,以至於後來他得了抑鬱症,多次想自殘,自殺。
    年子出院之後,本來已經很少想到這段經曆了,可今晚,又卷土重來。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不經意地想起在馬路上奔逃的場麵,仿佛分分鍾會被車子碾壓成肉泥。
    “年子,你做噩夢了嗎?”
    她點點頭,不經意地擦拭了額上的冷汗,隨口問:“你說,雲未寒這個手術,是不是類似於換頭術那種?”
    “換頭術?”
    衛微言搖搖頭。
    若是換頭術倒簡單多了,畢竟,換頭術已經是一個相對成熟的案例了。理論上來說,一個人的軀體損壞了,隻要找到合適的健康的軀體,把頭移植過去就行了。可雲未寒的情況是相反的,他的問題出在腦部,而軀體完好無損,換頭是沒有用處的。
    大腦是人體的指揮部(中央處理器),大腦死了,人就死了,完全沒有更換的餘地了。
    所以,雲未寒的手術難度,才特別大。
    適應了月色的眼睛,漸漸地看清楚了她額上涔涔的冷汗,一股憐憫之情油然而生。
    衛微言輕輕抱住她的肩頭,聲音溫柔得出奇:“年子,你跟我走一趟,也算是出去玩一下……”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搖搖頭:“不!我不去!我雖然不至於希望他死,但是,也真的沒有想要為他祈禱!”
    頓了一下,又道:“我隻是不想和你分開。因為,我怕你一走又要很久才回來……”
    他嗬嗬笑起來,貼在她耳邊柔聲道:“你放心,我快去快回。”
    距離雲未寒的手術還有兩天。
    無論是官方還是私下裏,都對這場手術充滿了好奇。
    因為,這是雲未寒自簽生死狀,自己拿自己做的一場醫學實驗。
    雲未寒選擇李湯姆的醫學研究所也是出於精心考慮,因為李湯姆的這個私人研究所幾乎可以算得上當今世界上最頂尖級的“腦科”研究所。
    在這裏,不僅有頂尖級的各種醫學設備,更有一群醫術精湛見識超群的業界精英。
    他們的各種醫學成果,已經遠遠走在了同行的前列,如果公開出來,絕對會讓世人震驚。
    經過綜合考慮,雲未寒主動選擇了這裏,李湯姆也欣然同意。
    下午。
    李湯姆的會客室裏濟濟一堂。
    先期抵達的各界醫生聚在一起,高談闊論。
    雲未寒也在場。
    他依舊白衣如雪,麵色鎮定,單從外貌,竟然看不出什麽“死亡”之色。
    和眾人簡單地招呼之後,他就坐在旁邊,沒事人樣地聽著他們激烈爭論,時不時還會補上一句。
    他這種“置身事外”的態度,讓一群醫學者渾然忘記了他才是當事人,就更加暢所欲言。
    就連李湯姆都暗暗佩服,畢竟,他從未見過如此“看淡生死”之人,畢竟,他這手術的成功率並不高。
    到後來,眾人因為三套備選方案發生了激烈的爭執(爭吵),某位專家忽然憤憤地:“我敢說,你們要是用這套方案,那麽,病人必死無疑……”
    就像一個段子說的一樣:如果你去醫院,醫生拿起報告隨便看看,語氣很凶態度很惡劣,就像你欠了他幾百塊似的,巴不得立即趕你走,那麽,恭喜你,你基本上沒什麽大問題;可要是醫生仔仔細細看你的報告,客客氣氣地和你拉家常,親切地詢問你,那麽,你很可能就懸了……
    按照慣例,醫生們對絕症病人怎麽都要遮掩幾分(真相隻告訴家屬),哪能這麽直截了當地大談特談“如果是采取這種方案的話,我敢說病人必死無疑……”?
    李湯姆悄然看去,隻見雲未寒還是麵不改色,隻微微閉著眼睛,如在假寐。
    他忽然很是好奇:雲未寒,他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麽?
    可惜,他看不透雲未寒的內心。
    忽然,有人大叫一聲:“嘩,衛,你怎麽才來?”
    激烈爭論的眾人都停下來,就連假寐的雲未寒也睜開眼睛看向門口。當二人視線交匯的一瞬間,他的目光忽然變得特別犀利。
    李湯姆大喜:“衛,快這邊坐。”
    衛微言向眾人揮揮手,笑嘻嘻的對李湯姆點點頭,徑直走過去,不經意地坐在了雲未寒旁邊。
    大家可能也已經爭論得口幹舌燥,紛紛趁著這個茶歇時間去喝咖啡吃點心補充能量去了。
    雲未寒懶洋洋的:“衛弱智,你跑來湊什麽熱鬧?”
    衛微言笑嘻嘻的,卻壓低了聲音:“實不相瞞,我看了你給年子的‘遺產計劃書’,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通過慈善基金的方式,把你的7成以上遺產變相托付給了年子……可是,這必須是在你死亡之後才會生效。我今天來,就是想證實一下,你其實根本不會死!隻不過是假裝在臨死之前做個彌補,好讓你自己心安一點而已,對吧?”
    雲未寒:“……”
    衛微言笑嘻嘻的,語氣不知多麽親熱:“人之將死其言也偽善!雲未寒,我賭一包辣條,你死不了!所以,別再用那些沒用的東西去騷擾年子了,畢竟,你知道我也不缺錢!!!!”
    也不等雲未寒開口,他笑得更“親熱”了:“對了,你知道我結婚了嗎?其實,新婚燕爾的感覺真的超級爽。我猜你還沒享受過這種樂趣是不是?所以,你要是這次就死了,那簡直是白活一場了……”
    然後,很親熱地拍拍雲未寒的肩頭:“所以,老夥計,這次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真要是死了,就太劃不來了……”
    雲未寒一口血差點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