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辰掛上電話，進臥室，簡愛還賴在床上，整個人趴著成一個“大”字。

    “乖寶寶，起床刷牙洗臉。”簡辰將她抱起，簡愛就任由他抱著，到浴室才從他懷裏跳下。

    “那個甜點，記得幫我買。”簡愛含著一口牙膏沫含糊不清地說，簡辰擁著她在她肩頭點頭。

    “嗯麽！”簡愛笑著在他臉頰上親一口，簡辰又拿著沾滿牙膏沫的臉蹭她的臉。

    如果早知道可以這樣溫暖，簡愛早就會回來。簡辰原來，真的一點都不嫌棄她。

    “哥哥，我愛你。”

    “我也愛你，答應我，以後我們到死都不要分開。”

    “肉麻。”

    “還有更麻的。”

    柳南風開車按地址找到江小煙的外貿公司，坐著電梯上到樓，很小的公司。

    “你好，我找江煙兒。”柳南風和前台說，前台紅著臉，沒反應過來。

    “請問你找她有什麽事嗎？”一男人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柳南風轉過身看他，是半年前機場遇到的江小煙的男朋友？

    虞茗昊手上的文件掉落在地，他一直以為江小煙滿屋子畫裏的男人已經離世，卻沒想到有一天會這樣冷逸出塵地站在這裏。

    “我來還債，她不在嗎？”因為公司不大，除了有獨立辦公室的高層，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他的話，紛紛抬起機械的臉看他，接著眼裏才發出活人的光亮，柳南風不喜歡這樣的氛圍，這樣的公司不是緊張，而是沉悶，要麽業績不好太平淡，要麽工資平庸職員沒有上升機會。

    “她不在，去瑞士進修了。”一女人見虞茗昊一直沒反應過來，邊給他撿文件邊說。

    “什麽時候能回來？”柳南風依舊看著虞茗昊，似是要看穿他。

    “還有兩三個月。”虞茗昊接過文件才反應過來回複他。

    “這位先生可以和我出來一趟嗎？我有些話想單獨和您說。”柳南風依舊盯著虞茗昊，沒他高沒他帥沒他有錢，江小煙的眼光真是挫！

    虞茗昊跟他來到樓下的咖啡廳，兩人同時點一杯甜味的卡布奇諾。

    “煙兒常給你衝甜味的咖啡嗎？”柳南風勾唇問，虞茗昊一怔，他怎麽知道？一眼就可以判斷他和江小煙的關係？

    “因為出去做商務談判時常常不能吃飯，她很細心，連胃藥都會攪拌在裏邊。”虞茗昊覺得無比尷尬，自己偷偷喜歡江小煙半年想在去她家那晚開口，沒想到見到臥室裏滿牆都是對麵這人的素描畫，江小煙還說他不在了，害他自責半年，也沒有敢和她告白，就怕提及她的傷心事。

    “你們在一起多久？”咖啡送來柳南風又加了些糖。但這話就問愣了虞茗昊，是他離開江煙兒以後他虞茗昊和江煙兒在一起工作多久嗎？

    “差不多一年，她接下來還有差不多三個月才能進修回來。”虞茗昊這麽說著，自顧抿一口咖啡，沒有看到柳南風發黑的臉。

    “竟然差不多一年啊！”柳南風和她分開一年零兩個月，江小煙竟然和這男人在一起差不多一年，當初看《螢火之森》時江小煙還說他像戴著麵具的啊銀，說啊銀對於竹川螢來說是不可替代的存在，他一直理解錯了嗎？

    柳南風起身賬也不結地離開，心中鬱結，江小煙真的不在乎他嗎？柳南風來到騰飛路，一年沒有回來，是不是已經覆滿灰塵，冰箱也空蕩清冷。

    柳南風打開門，怔愣一會兒，很幹淨，玄關懸掛的青翠綠植又長大了些，柳南風打開鞋櫃，他的鞋和江小煙的鞋都還幹淨整齊地放著，換上拖鞋柳南風才進去，窗戶上了鎖，柳南風看著黑瓷地板出神。

    她第一次和他說“你回來了”這四個字是什麽時候？記憶回到年前，柳南風疲憊地從公司回來，她穿著他的白襯衫單腳立著，因為轉回頭和他說話平衡展開的雙臂變得晃晃悠悠，她好小，小得他可以視而不見，小的他可以一隻手就欺負得她遍體鱗傷，當初那個歲的孩子，背負著那樣沉重的東西，笑起來卻永遠那樣甘甜，他真是笨蛋。

    柳南風打開窗，進到廚房，冰箱裏有調料和幹料，流理台上沒有一丁點油汙，鹽在罐子裏還鬆散，她會常回來嗎？這裏離她公司並不算近，她也會回來嗎？難道不是和那個男人住在一起嗎？柳南風想到這心中重燃希望，他總覺得她還在這間屋子裏。

    柳南風隨意做了炒飯，盤腿坐在投影儀前看電影，當初最後那天和她看的《犬夜叉》他一直看完，甚至連百多集的《火影忍者》也沒放過，他也會不時想起和柳東雲背著家裏出來打遊戲打拳的日子，看到鳴人，佐助和小櫻，他也會想起柳東雲，饒可昕，他們三人有了這樣美好的開頭，卻從沒想過是這樣的結尾。動漫的結局總歸是完美的，可畢竟不是人生。

    看完一部不知名的電影柳南風洗好碗擦幹放好，這才走向臥室，推開門打開燈。

    燈光猝然亮起，闖進眼裏的是四壁上滿滿他的素描畫像，柳南風怔忡著動不了身子，江小煙哪裏是不在乎他！

    臥室裏有些悶，柳南風打開窗，站在窗口，眼看向樓下的騰飛路口，當初她時常坐在這個位置無論夏天還是冬天，她的身子總是冰涼，總是消瘦，現在想來，真是格外心疼，他當初怎麽能說出她沒有心這樣的話。

    畫板上的素描畫到一半，依稀可以看出是他的輪廓，這樣的江小煙，怎麽可能有男朋友，怎麽可能接受第二個男人！

    柳南風換洗過後躺在床上，看著對麵空落落的枕頭，心中壓抑，她若是每天都睡在這裏，睡在他們曾睡過四年的床上，該是難過的，甚至像他離去那時一樣疼痛地哭著，她會嗎？會吧，她眼淚這樣多，是個怎麽都能哭的笨蛋。

    一夜亮著燈未眠，柳南風腦子裏都是她的臉，早上開車到江小煙公司時吳喬莊打來電話。

    “先生，按計劃明天就要進軍國內市場，艾森問您有什麽吩咐嗎？”柳南風蹙眉，因為江小煙他這些天什麽事都想不起來。

    “推遲三個月。”柳南風下車，坐電梯上樓。

    “三個月？先生，您不是不知道新生競爭有多激烈，三個月以後哪怕有一家公司……”

    “我說了，三個月，還有，最近幫我收購一家公司，資料我待會會發給你。”柳南風不容他多說直接掛上電話，前台看到他心中竊喜。

    又把虞茗昊約出門去，柳南風開門見山。

    “你究竟和江煙兒是什麽關係？”虞茗昊一笑，原來是他誤會了。

    “師徒關係，原本要追她，不過看到她臥室裏都是你的素描畫……”

    “所以你昨天看到我那樣驚訝。”柳南風攥拳，往他口袋裏塞去一張名片。

    “把她的地址發給我。”柳南風離開，又是沒付咖啡錢。虞茗昊拿出名片看一眼，一驚！

    柳南風來到機場，看一眼手機，去瑞士。江小煙說過對瑞士有陰影，這次倒是毫無猶豫地去三個月，真是騙子，大騙子。

    一下飛機柳南風就徹底發懵，除了過機的東西，他竟什麽也沒帶，手機也沒電，江小煙的具體地址也沒記下，他什麽時候會大意到這程度，柳南風苦笑，坐計程車去到經貿大學，假裝找不到錢包，讓司機跟他上行政樓找福斯教授，說是一定會給他付錢，因為學校離機場較遠，司機隻好跟著他去取錢，柳南風帶他直上二樓，他沒記錯的話福斯應該是在這間辦公室。

    “福斯。”柳南風敲門，打開門的是……江小煙？

    “啊，？”教授越過江小煙一把擁住他，剛想一頓寒暄就被柳南風拖出來結賬，福斯教授表示沒帶錢。

    “你們誰帶了錢嗎？”福斯朝他五個學生說，江小煙自覺走上，幫柳南風付款，給了司機一筆小費。

    “你的麵具什麽時候摘掉的？”福斯伸手想要摸他的臉，被柳南風一把打開。

    “這是我讀博士時的同學，。”福斯已近，有兩個孩子，這話一出連站在柳南風身後的江小煙都不由得一驚，年前柳南風歲，正常人最少也是歲讀博，他都沒和她說過。

    “歲就獲得經濟學和管理學雙博士學位，很厲害吧！話說你有女朋友了嗎？我有幾個很漂亮的女學生，像江，她也是中國人。”福斯說著把江小煙推到他身邊，柳南風垂頭勾唇看她，江小煙紅著臉，不經意地瞥他一眼，一不小心與他對視，又立馬別開頭。

    “就她還漂亮？又矮又醜頭發又短，腰粗腿粗脖子粗。”柳南風用英文說，一群人笑開，江小煙憤懣地就想把他踢出門去。

    “是，誰像你柳大總裁帥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江小煙用中文回他，用力撞開他就出門去。

    “今晚江要請我們吃中國的火鍋，一起？”福斯問他，柳南風手插口袋跟上江小煙，江小煙氣鼓鼓地瞪他一眼。

    “你跟出來做什麽！我又沒說要請你。”江小煙走在他身前，一臉不爽地鼓嘴說。

    “我已經是山窮水盡車見車爆胎了，你就不能看在我養你四年的份上養我一陣子？我會出去找工作的。”柳南風有些祈求意味地說，江小煙心裏可樂開了花。

    “求我呀！”江小煙賤兮兮地回頭看他，柳南風頓下腳步，江小煙也停下看他。

    “我現在就是在求你啊！”柳南風，真是個笨蛋，江小煙笑開。福斯看他倆走在前麵，和四位學生不停聊著經濟局勢，總覺得前邊兩人，有譜！（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