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官的動作比顧攸寧預料的利索許多，下午兩點的時候，宋府就傳來了消息。

    胡媽拿著李副官讓人送來的紙條遞給她的時候，顧攸寧當著她的麵打開，把裏麵的內容粗略看了一遍，露出會心一笑。

    “胡媽，我要出門一趟。”

    這個時辰，林瀟還沒有回家，顧攸寧上樓換了一套衣服，上身是一件淺綠色的外罩短衫，下半身則是天藍色的長裙，配上一雙平底繡花鞋。

    她把頭發簡單綁成一個馬尾，又化了一個淡妝，拎著一個黑色小包包，準備出門。

    下樓的時候，胡媽看得目瞪口呆。

    她看著她渾身上下截然不同的裝扮，不由得怔神。

    “寧…姑娘，你這是要上哪去？”胡媽眨了眨眼睛，一時無法適應她這身清純的裝扮。

    若她沒記錯，寧姑娘素來喜歡旗袍和洋裙，隻要在宋公館出現，就一定會打扮得濃妝豔抹，成熟嫵媚。現在這身裝扮，乍一看和外麵那些女學生相差無幾。

    仔細瞧著，寧姑娘長得真秀氣，和往常相比，別具一番風情。

    “胡媽，我有事出門一趟，今天晚上不必等我回來吃晚飯了。”顧攸寧沒有多言，出了宋公館，往右側的小路走了一會，直至看不見宋公館了，這才伸手招著過路的一個黃包車。

    “小姐，您要去哪兒？”車夫習慣性問了一聲。

    “鳳詳酒樓。”

    顧攸寧到鳳祥酒樓對麵的時候，佯裝左張右望，好一會，看見酒樓附近有兩個戴黑色帽子的男人從拐角處走出來，站在一根柱子旁邊，整了整帽子，抬眼和她對視一眼，突然往回走。

    顧攸寧會意，不緊不慢地跟了過去，一路跟到一條行人稀少的街道，那兩個人驟然停下腳步，她也放緩了步伐。

    他們停在一個賣花的小姑娘麵前。

    小姑娘看起來也就十二三歲左右，天氣炎熱，一張小臉蛋紅撲撲的，大聲衝路人吆喝。

    她以為生意來了，把花籃舉在那兩個男人的麵前，熱情地招呼他們：“大哥哥，要買花嗎？這些花很便宜的，你們可以看看。”

    顧攸寧笑著走過去，停在他們旁邊，低頭侍弄了一下那些花。

    “小妹妹，這個花怎麽賣？”顧攸寧抽出一束鮮豔的玫瑰花，聞了聞，笑容越發燦爛。

    小姑娘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期待地眨了眨眼睛，亮晶晶的，格外明亮：“漂亮姐姐，一束玫瑰兩文錢，你要買嗎？”

    “你這些花，我都買了。這個花籃，能不能送給我？”顧攸寧一邊數著裏麵的花朵，隨口問了一句，一邊把銅錢掏出來放到她手裏。

    小姑娘接過去，開心地衝她點頭道謝。

    “謝謝漂亮姐姐。”

    小姑娘開心地數著那些錢，往右側的街道跑開了。

    顧攸寧轉身就要離開，那兩個男人皺著眉頭把她叫住：“這位小姐，這些花是我們先看到的。”

    顧攸寧轉身，把花籃掛在肘部上，不動聲色地往裏麵放了一張紙條。

    “是嗎？可這些花我已經買下了。”

    那兩個男人看見她的小動作了，暗中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假裝不悅地說：“小姐知道先來後到的道理嗎？這花已經有主了。”

    “反正這花我也不是很想要，看你們這麽想買的份上，就給你們吧。”顧攸寧低頭看了一眼那些玫瑰花，爽快地轉手，“不過你們要多付我十文錢，我才能把花籃給你們。”

    那兩個男人利落地掏出錢，不耐煩地遞給她。

    顧攸寧接過去，在手上輕輕拋了拋，把花遞給他們，順勢從裏麵抽出一束最紅豔的。

    “這束花挺好看的，就送給我吧。”

    兩個男人瞟了那玫瑰一眼，小心翼翼地觀察周邊的情況，看見沒什麽異常，轉身快速離開了。

    顧攸寧把他們給的那枚銀元收進腰包，閑來無事，在附近漫步，無意間看見一家旗袍店，迅速朝著店裏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