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瀟對宋簡然的行蹤一無所知，更不知道昨晚宋簡然偷偷回府的事情。

    身邊除了許媽，就沒人給她出主意。覺得顧攸寧見多識廣，自己又沒辦法，才厚著臉皮邀請她。

    顧攸寧遲疑：“可我的身份，陪太太過去會不會招人閑話？”

    “不會的，誰不知道寧姑娘是少帥的紅顏知己，你過去了就是代表少帥的顏麵。”

    “好吧。”顧攸寧答應她，“要是李副官那兒怪罪下來，太太記得替我說上幾句好話。”

    “多謝寧姑娘。”林瀟聽見她鬆口了，方才臉上僅剩的陰霾一掃而光。

    她不過就是順水推舟而已，不管這是不是宋簡然的安排，話都說了，她就要過去走一趟。

    她也想知道，這幾年宋簡然在外麵做了什麽事情，看他昨晚匆匆忙忙的事情，這件事情肯定有蹊蹺。

    要是能打聽出點什麽對他不利的東西，那是再好不過了。

    八點半，顧攸寧換了一身衣服，叮囑小西在家裏等著，動身和林瀟去了陳府。

    陳府是三層高的法式洋房，院子很大，門是開著的，陸陸續續有人進出，應該都是來送禮的。

    門口有兩個保鏢，自報家門以後兩人順利進入了裏麵，帶來的禮品陳府的下人登記之後就收下去了。

    林瀟來過陳府幾次，裏麵的傭人還認得人，看見人來了就領著她進去。

    “宋少奶奶，二爺和我們家太太現在正和客人在客廳交談，我先帶您過去見他們。”

    她時不時回頭似無意的看著顧攸寧，略有詫異，也沒多問，臉上始終帶著笑容。

    陳二爺在樓上，客廳裏陳太太正和幾個朋友在搓麻將。

    “太太，宋少奶奶來看二姨娘了。”女傭走到她身邊，打斷了她。

    陳太太看了過來，立刻認出了來人，笑道：“原來是宋少奶奶來了，旁邊的這位是？”

    林瀟回答她：“這是寧姑娘，少帥的朋友，今日特意陪我過來看望小少爺。”

    “早就聽說宋少帥身邊紅顏知己都長得很漂亮，現在看見了寧姑娘，還真是這樣。”旁邊的一個太太出聲打趣，話中卻沒有任何惡意。

    顧攸寧隻是笑笑，沒有回答她。

    “原來是這樣。”陳太太說。

    既然是宋少帥的朋友，那就是陳府的客人。

    “我就不招待你們了，你們跟我們幾個待在一起也不舒坦，二姨太在樓上，你們趕緊上去看她吧。”

    說著，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牌，招呼著其他人。

    “都別出神了，來，我們繼續打。”

    客廳裏的其他人都是陳太太的同齡人，大多是上了年紀的富家太太，平日裏在家閑得無聊，就約出來搓麻將。

    經陳太太一提醒，又興致盎然的搓起來了。

    林瀟求之不得：“多謝太太。”

    她看了顧攸寧一眼，兩人朝樓上走。

    看見人上了樓，陳太太回頭好心提醒著她們：“二樓右邊的第三個房間是二姨太的屋子。”

    林瀟衝她微笑。

    等人消失在樓梯上了，陳太太對麵的一個太太突然頓住，盯著她們的背影垂眸思索：“我怎麽覺得那個寧姑娘看起來很眼熟。”

    陳太太摸了一個牌，並不在意她的話：“漂亮的女人到哪兒都引人注目，李太覺得眼熟是正常的。”

    李太太還是覺得奇怪：“總覺得在哪兒見過。”

    “年輕人的事情我們摻和著什麽勁，別看了，搓麻將要緊。”

    “太太也不關心進府的客人是什麽身份，宋少帥的紅顏知己可都是些身份不正經的，要是讓二爺知道了，免不了又被說上一頓了。”

    “話不能這麽說，能跟著宋少奶奶過來的，想來也不會是什麽不正經的女人。來者是客，隨她們怎麽折騰。”

    其他人紛紛應和，李太太搖搖頭，繼續搓麻將了。

    其他過來看望的客人都離開了，房間裏隻有二姨太一個人。

    簡單打了招呼，林瀟就要走，二姨太趕緊招呼著她們坐下。

    “宋少奶奶，寧姑娘，不嫌棄的話就在這裏坐一會吧。”

    林瀟說：“家裏還有點事情，怕是不能久坐了。二姨太還在坐月子，我們兩個也不便打擾。”

    二姨太性格開朗，知道她在推脫，但沒有在意，拉住她的手

    “孩子的麵還沒見到呢，宋少奶奶就這麽急著要走嗎？好不容易你能來陳府一趟，我還有些事情想問你呢。”

    二姨太突然歎了一口氣。

    “其他客人來了沒打一聲招呼就走了，我真是不討人喜歡。”

    林瀟慌了神。

    “二姨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

    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個理由來。

    看著二姨太失望的模樣，她一下子就心軟了。

    本來就沒什麽事情急著回去做，如今是再也推脫不了了。

    “宋少奶奶這是答應坐下來陪我聊一會了？”二姨太的臉由陰轉晴，變換得莫名其妙。

    林瀟看了顧攸寧一眼，得到她的示意這才硬著頭皮坐下來。

    林瀟趕緊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我不會說話，要是有說錯的地方，二姨太不要見怪。”

    “哪的話？說起來我也不會說話，正好今天我們坐下來好好聊一聊，好久沒見了，我心裏一直惦記著宋太太呢。”二姨太客套話說得十分順口。

    兩人確實有過幾麵之緣，可沒什麽接觸，關係生疏。

    林瀟不好意思拂她的麵子，隻能心照不宣的笑笑。

    二姨太似是故意要晾著顧攸寧，拉著林瀟長談。

    她說的話林瀟不感興趣，時常答不上來，大多敷衍的應上幾句。

    仿佛剛注意到顧攸寧，二姨太拍了拍腦袋：“看我這記性，都忘記這屋裏還有客人了，果然女人生了兒子以後容易健忘，寧姑娘不要跟我計較。別站著了，坐下來陪我們聊一會吧。”

    二姨太儼然一副當家女主人的姿態，落落大方的解釋。灑脫的性格看起來像是真的不小心把人給遺忘了。

    顧攸寧隨手拉過旁邊的椅子，還沒坐下，二姨太又說話了。

    “百樂門今天沒生意嗎？寧姑娘怎麽有時間陪少奶奶過來？”

    她精明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笑的別有意味。

    “剛從鄉下休養回來，榮姐讓我多休息幾天。碰巧這幾天也沒什麽事情，就陪少奶奶過來陳府一趟。”

    她和二姨太是認識的，真說起來，熟悉得很。

    二姨太本名孫菲菲，藝名花茶，原來也是百樂門的舞娘，後來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被陳陽旭看上，娶回府中。

    二姨太聽起來是小老婆，但她的地位和當家女主人也沒什麽差別了。

    陳陽旭原配妻子在孫菲菲進門之前的那一年難產而死，一屍兩命。

    後來因為和宋簡然出門闖蕩，隔個一年半載的才回一次家，也沒往家裏塞過女人。孫菲菲在陳府的地位水漲船高，說話的底氣自然也是非常足的。

    孫菲菲沒能從她們身上看出端倪，疑惑的笑笑：“我聽說再過不久就是宋司令的六十大壽了，到時候少帥應該會回來的吧？”

    “今年少帥在路上有事耽擱了，能不能按時回來參加宋司令的大壽還不知道。”顧攸寧搖頭。（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