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攸寧無奈道：“哪有什麽喜歡不喜歡的，你才幾歲呀，就為媽咪操心這些事情了。”

    小西一個勁的搖頭：“小西就是不喜歡宋叔叔，小西比較喜歡傅叔叔。”

    顧攸寧不知道，小西年紀小，但人小鬼大，她的世界單純得像一張白紙，愛憎分明，對宋簡然就是喜歡不起來。

    “那媽咪問你，如果有一天，傅叔叔和我們兩個一起生活，你是開心還是難過？”

    小西認真的想了想：“開心。”

    顧攸寧笑而不語。

    她們母女相依為命，她很在意小西的想法，既然她能夠接受傅玖琛，其餘的就簡單了。

    “隻要媽咪開心小西就開心。”小西又道。

    顧攸寧正要說些什麽，餘光瞥見傅玖琛從浴室出來了。

    顧攸寧把燙好的衣服拿給小西：“西兒，這是外公的衣服，你拿著這套衣服下樓，給外婆或者姨媽。”

    小西把衣服抱在懷裏，應道：“好。”

    人正準備轉身，顧攸寧望了望床上的那幅畫，把她叫住。

    小西不解的轉過頭來：“媽咪，怎麽了？”

    顧攸寧把燙鬥放下，走過去，摟起她親了一口並誇讚道：“西兒的畫畫得真好，媽咪很喜歡。”

    受到表揚的顧小西眉開眼笑的回親了她兩口。

    目送小西下樓，顧攸寧把衣服拿起來，遞給下半身隻披著一件浴巾的傅玖琛：“剛燙好，先換上吧。”

    傅玖琛沒有立即接過去，皺眉道：“這衣服是從哪兒來的？”

    顧攸寧坦白道：“宋簡然的。”

    原本已經猜到了衣服主人的身份，現在得到了證實，傅玖琛的眸子兀的一沉。

    “你不願意穿嗎？”

    傅玖琛麵無表情：“我從來都不穿別人穿過的衣服。”

    倒不是真的嫌棄舊的東西，隻是想到宋簡然和顧攸寧有過多年牽扯，他就莫名的排斥。

    顧攸寧知道原因，想了想，道：“櫃子裏還有兩套，沒人穿過，不太好像不太適合你。”

    聽說是新的，傅玖琛想都沒想，道：“拿來吧。”

    顧攸寧在櫃子裏麵翻了一會，終於把衣服找著了。

    那是前年她準備回老家，給顧明虎準備的衣服，後來中途出了點變故，行程取消了，衣服就一直閑置著。

    布料什麽的都好，就是顏色和款式都比較老氣。

    “要試試嗎？這兩套衣服穿起來可能會有點老氣。”

    傅玖琛眼簾下垂，一聲不吭的拿了最上麵的那套，開始換衣服。

    “你要在這兒……”

    換字還沒說出口，傅玖琛已經吞脫了上衣，而且把浴巾解了。

    顧攸寧一愣，然後若無其事的轉過頭，把門鎖上。

    正對著門站了好一會，也沒敢回頭。

    直到傅玖琛出現在她身後，伸手把門打開。

    顧攸寧道：“要回去了嗎？”

    “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顧攸寧往旁邊挪了兩步，打量了他的衣服好幾眼。

    衣服有點小，不過穿起來並沒有像她想象中的那麽老氣，就是有點像土匪。

    “這套衣服，跟你的身份挺配的。”顧攸寧道。

    傅玖琛道：“櫃子裏的那些衣服，全都扔了，按我的尺寸準備幾套新的。”

    兩人一起下樓。

    在樓梯口處，遇到了把半醒的顧明虎扶上樓的顧家母女。

    傅玖琛衝她們輕輕點了點頭，從一旁走下去。

    顧攸寧衝她們道：“阿姨，我送送傅先生。”

    顧母這個時候根本沒有心思搭理她，點了點頭，嘟囔著催促顧明虎上樓。

    原本跟在顧母後麵的小西轉了個頭：“傅叔叔，你要回家了嗎？”

    傅玖琛停下腳步，摸了摸她的頭。

    “嗯。”

    小西仰起頭，天真的道：“外麵的雨下得好大，你不留下來照顧我媽咪嗎？要是媽咪的病犯了，小西一個人照顧不了。”

    顧攸寧怕她說漏了嘴，道：“傅叔叔有事急著回去，西兒不要打擾傅叔叔。”

    小西不問了。

    好不容易把顧明虎扶上樓，顧子芩回頭望了他們幾眼。

    經過客廳的時候，顧攸寧順手拿過玉媽遞過來的兩把傘，把人送到了門外，把其中一把拿給傅玖琛。

    她道：“路上注意安全。”

    傅玖琛微笑：“等時間處理好了，過兩天我再找你。”

    顧攸寧頷首，目送他離開之後，帶著小西上了二樓。

    客房的門半開著，大老遠就聽到了顧母罵罵咧咧的聲音。

    顧明虎醉酒之下，時不時嘟囔幾句，顧母的聲音越來越大，兩人差點就吵起來了。

    顧攸寧停在門口，尋聲朝裏看，聽到了顧明虎的嘔吐聲，夾雜著顧母恨鐵不成鋼的臭罵。

    玉媽也上來了，手裏端著一碗醒酒湯。

    “寧姑娘，這是給老爺子喝的醒酒湯。”玉媽往裏頭看了看，道，“您也累了，先回屋休息吧，我來幫忙就好。”

    恰巧，顧子芩出來開門了。

    從聽見顧明虎來到了家裏，她的臉就一直繃著。

    顧子芩問：“傅先生走了嗎？”

    “走了。叔叔還好吧？”顧攸寧回道。

    顧子芩埋怨道：“你怎麽不說一聲就把人帶回來了？”

    要是她事先知道，一定不允許顧攸寧擅作主張。

    如今倒好，家裏多了個累贅，以後可有得受的。

    “叔叔畢竟養育過我，他隻身跑到上海，我怎麽能置之不理？”

    顧子芩默不作答。

    對於自己的親身父親，她實在是一點也喜歡不起來。

    於她而言，顧明虎就是烙在她身上的一個恥辱。

    玉媽把碗遞給她：“顧姑娘，這是醒酒湯。”

    顧子芩心煩意亂，沒有接，從她們身邊側過，下樓。

    “你進去幫幫忙，我下樓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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