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菁抬手，用手背抹去眼淚，仔細回想一番，她才開口回答：“我起晚了，煮了點粥喝完，就到陽台修剪花草，期間大嫂來找我，和我說了些閑話就走了。”

    “除此之外，我沒有見過任何人，也沒有出過我的房間。”

    霍天睿神色一滯，嚴肅地追問：“你的意思是說，是程希瑤將你的扣子拽下來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沒有走出房間，不信你可以問大嫂，她能為我作證。”葉曉菁如實答道。

    霍天睿立刻命令丁鴻：“把程希瑤找來。”

    程希瑤看見葉曉菁手裏那顆沾著血痕的扣子，臉色微微一變，很快恢複了常態。

    她笑得張揚又恣意，好似一點都不知道霍天睿要她來做什麽。

    “大嫂，你快幫我和天睿哥哥說說，今天我一直呆在房間裏，根本沒有出去。”葉曉菁帶了哭腔，懇求道。

    程希瑤眼底閃過一抹慌亂，刹那間恢複清明，聲音不冷不熱，略微疏離地回應：“傻妹妹，我才剛回來，不好幫你做偽證吧。”

    葉曉菁傻眼了。

    她不明白程希瑤為何這麽說，偽證？她說的都是事實呀。

    “大嫂，你忘了嗎，剛才我在陽台上修剪花枝的時候，你去和我說了一會兒話。”

    葉曉菁定定地看著程希瑤，十分期待她的回答。

    “妹妹，你記錯了吧。”

    程希瑤麵帶微笑，十分鎮定地與葉曉菁對視：“今天我父親過壽，我一大早就回了娘家，剛剛才回來。”

    說罷她又補充：“不信，你問問遠門口的守衛，他們都能幫我作證。”

    葉曉菁拚命地搖頭，嘴裏不停地嘟囔：“不是這樣的，大嫂，你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要撒謊啊？”

    “曉菁妹妹，你不能血口噴人，我什麽時候撒謊了？明明很多人都可以幫我作證的，你不信問問他們。”

    程希瑤仰著臉，目光含著一絲不屑。

    葉曉菁爭辯：“大嫂，分明就是你在說謊，天睿哥哥，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那顆扣子是怎麽丟掉的！”

    程希瑤環抱雙臂，抬高了聲音的分貝：“明明是你在胡說八道，曉菁妹妹，做人得誠實。”

    “夠了！”

    霍天睿大喝一聲，冷斥葉曉菁：“你先回去吧。”

    葉曉菁像是沒有聽清楚，彷徨地反問：“天睿哥哥，你是說？”

    “滾！”

    威嚴的叱喝傳入耳畔，葉曉菁當即被震懾住了。

    她不敢再多說什麽，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房間，掩麵抽泣不止。

    程希瑤不安地掃視一眼霍天睿的臉色，見他雖然眸裏燃著怒火，但麵容仍舊清冷、疏離，不知不覺鬆了口氣。

    她小心翼翼地試探他：“天睿，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得不到回答，她越發輕鬆了，臉上的笑意漸濃，彎著眉眼道：“天睿，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麽誤會，說開了就好了。”

    “為什麽見死不救？”

    霍天睿突然開口，語氣森寒刺骨。

    程希瑤訕訕笑著，裝作聽不懂：“你說什麽，什麽見死不救啊？天睿，一家人說話，不要遮遮掩掩的嘛。”

    霍天睿眉心繃緊，嗓音暗沉：“你也知道是一家人，我問你，斐斐哪裏得罪你了？”

    他站在那裏，渾身散發出迫人的氣勢。

    程希瑤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邊搖頭邊道：“沒有，我和顧斐相處的很好，天睿你怎麽能這麽說呢？”

    霍天睿沒有耐心再與她繞圈子，幹脆把話挑明：“斐斐從樓上摔下來，你明明看見她流了那麽多血，卻不但不救她，還想法陷害葉曉菁。”

    “程希瑤，你是不是活膩了！”

    程希瑤心裏打起小鼓，不過嘴巴還是死硬，她裝出受驚的樣子：“什麽，顧斐從樓上摔下來？”

    “嚴不嚴重啊，沒有摔到要害吧？”要是不了解程希瑤的人，恐怕會被她飽含關切的嘴臉騙過去。

    “去祠堂跪著，給斐斐賠罪！”

    霍天睿的話剛落，程希瑤一張臉耷拉下來。

    她前幾天才在祠堂跪了三十多個小時，兩隻膝蓋到現在都還有點腫，他居然因為顧斐，讓她再去跪！

    難道這世間，就顧斐一人最尊貴，她程希瑤就身賤如草芥？

    她才不幹，反正霍天睿沒有證據，就奈何不了她。

    恨恨地甩手，程希瑤堅決地表示：“我不跪，我沒有犯錯，憑什麽要去祠堂跪。”

    霍天睿冷麵低斥：“幸虧斐斐沒有什麽大事，要不然，你這條賤命都不夠賠的！”

    聽著他淩厲的口氣，程希瑤身體情不自禁地一陣顫粟，她強行保持鎮定，激動地爭辯：“顧斐出了什麽事，和我完全無關！”

    霍天睿沒吭聲，幽深的眸如一潭古井。

    他的目光很怪異，就跟能吸人魂魄一般，駭得程希瑤低下頭去，深深垂著眼簾，不敢去看他。

    她嘴裏不停地喃喃嘟囔：“我好歹是顧斐的大嫂，如果真的碰見她摔倒在地，怎麽會不救她呢？”

    “我還沒說斐斐出了什麽事，你怎麽就知道她摔倒在地？”

    程希瑤陡然白了臉，訕訕地解釋：“我，我隨口猜的，在家裏除了摔著了，還能出什麽大事呀。”

    丁鴻聽不下去了，他沒想到，霍家長孫媳婦是這麽樣的人物，心狠還沒有擔當，謊話說得倒是蠻溜的。

    “大少夫人，您還是實話實話吧。”

    丁鴻忍不住開口勸：“您該是一時鬼迷心竅吧，要不然，二少夫人那麽好的人，您怎麽會忍心眼睜睜地看著她受傷流血卻不管呢。”

    程希瑤瞬間跳起來，一巴掌甩至丁鴻臉上，她潑婦般大罵：“你算個什麽東西，竟然也敢誣陷我！”

    丁鴻撫摸著微痛的臉頰，無奈地看了霍天睿一眼，不敢再說什麽。

    “程希瑤，你敢不敢坐測謊椅？”

    程希瑤陡然間被霍天睿的話鎮住了。

    測謊椅？

    這種高科技，她以前隻在偵探破案裏聽說過，據說那是警察審犯人時，常用的儀器。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霍天睿竟然有測謊椅，她第一反應就是不敢坐。

    不過轉念一想，她有些懷疑測謊椅的效果。

    這年頭，科技真的那麽發達嗎？

    值得懷疑。

    不等程希瑤回答，霍天睿似是不耐煩，又問了一遍：“到底敢不敢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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