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N1次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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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報警”二字,二人心中皆是一驚,畢竟酒後駕駛就已經是違法的,讓交警來判定,多半對自己不利。本想著訛詐點好處,誰知這個衣著斯文的年輕人竟然這麽不講究呢。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回頭看向身後的那個小年輕。小年輕吐了口煙圈,眼珠子一轉,忽然笑道:“沒事,我有個兄弟正好在這個片區的警局裏上班,我給他打個電話就是。”
得了小年輕的準話,中年男子又恢複了原本倨傲的神態,嘲諷的嘴臉看著司馬莫塵,意思好像是在說,讓你賠點錢就算了,非要把事情搞大,看你怎麽收場。
司馬莫塵幹脆回到車子裏坐著,摸出一支煙點燃,猶豫了片刻便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然後眯起眼睛,幹脆將外麵的兩個人當成空氣。
這種近乎挑釁的態度無疑使得他們更加惱怒,小年輕迅速地打完電話,衝中年男子嘿嘿一笑:“等著看好戲吧。”
不出十分鍾,一輛警車匆匆趕來,叼著煙的小年輕看到車上下來的正是他口中所說的“兄弟”,忙扔掉煙頭,嬉笑著上去打招呼。
“怎麽回事?”年輕的交警皺起眉頭,威嚴的目光將事故相關人員逐一掃了一遍。
小年輕愣了愣,馬上反應過來,一本正經說道:“警察同誌,你的給我們評評理啊,我們的車在前頭開得好好的,他一下子就撞了上來,得虧有保險杠擋著,人是沒什麽大問題,輕微腦震蕩還算好的,車子估計得大修。”
年輕的交警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看清楚眼前的車竟然是一輛凱迪拉克,先是下意識的一驚,心道這麽好的車,車主隻怕不好惹吧,於是便有了勸和的心思。
誰知那兩位全無一點眼力勁,一個勁地在他麵前抱怨慫恿,加上司馬莫塵坐在車上,正眼都不瞧他們一眼,這個年輕的交警畢竟血氣方剛,感覺自尊心被打擊,於是用力拍了拍凱迪拉克的車門。
“哎,這位同誌,麻煩你下車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語氣裏帶著明顯的不滿。
司馬莫塵仍無視這一切,半眯著眼睛安心小憩。
“警察同誌您看看,他這什麽態度,簡直是目無法紀,橫行霸道。”小年輕在一旁不住地添油加醋。
“下車下車。”交警用力拍了拍車門,語氣也變得不耐煩起來。
司馬莫塵半眯著的眼睛忽然亮了,因為他從後視鏡中看到後麵停下了一輛車,車上下來的正是剛剛見過麵的李勝父子二人。
李勝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怎麽回事啊?”
年輕的交警擦了擦眼睛,哎呦,這不是頂頭上司麽。趕忙“啪”地一聲立正站好:“李局好,這裏剛剛發生一起追尾事故,我正在處理當中。”
李勝點了點頭,轉向司馬莫塵,輕輕地敲了敲車窗玻璃,客氣地問道:“司馬總裁沒什麽事吧?”
司馬莫塵這才咳嗽一聲,開了車門下來。
“有沒有事得看他們怎麽說了?”眼睛的餘光向交警和另外兩人瞟了一眼。
李勝氣得臉都綠了,瞪了那個年輕的警察一眼:“到底是怎麽回事?”心裏卻在怒罵,兩個暴發戶不識貨,你也沒一點眼力見嗎?能開得起這種車的人,會是好惹的主嗎?真是豬腦袋。
年輕的交警一下子就懵逼了,敢情領導和這個年輕人是老相識啊,難怪他這麽囂張霸道。
於是隻得拉下麵子把他的那個好兄弟不客氣地叫過來:“你們打電話報警,要先匯報清楚情況好嗎?到底誰是肇事者?”
二人對視一眼,然後一齊指向司馬莫塵:“是他。”
司馬莫塵不動聲色,冷冷道:“要不是你們忽然刹車,又不開後燈,我怎會因為刹車不及撞上去?好歹這附近有監控攝像的,警察同誌調來一看便知。”
李林一直站在李勝身後沒有說話,此時忽然上前一步,用力嗅了嗅,疑惑地問道:“嗯,什麽味道?好像是酒精味。”
暴發戶二人組麵色一變,瞬間變得白裏透紅。
李勝冷笑一聲道:“看來也不用那麽麻煩去調監控了,小劉,這裏你自己看著辦吧,明天把事故處理報告傳一份給我。”
一般的交通事故,自然不用勞煩局子親自過問的,李勝這麽說,自然是暗示小劉,這個事情你給老子辦好了,別瞎了眼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然後又轉身對司馬莫塵,瞬間變成了客客氣氣的笑臉:“司馬總裁,已經調查清楚了,沒您的事了。”
司馬莫塵麵無表情道:“有勞李局長親自跑一趟了。”說完便轉進了車裏,一個後退、變向,車子便化作一陣輕煙向前飛去了。
看著遠去的勞斯萊斯,李勝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不見,在交警小劉和暴發戶二人組身上狠狠地掃了一眼,然後才招呼李林上車回家。
“劉哥,這個,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原本囂張的二人組現在徹底囂張不起來了。
“什麽怎麽辦,該咋辦咋辦。”交警小劉沒好氣地回道。
這個小小的插曲對司馬莫塵來說並沒有絲毫的影響,臨時叫來李勝父子也是想看看二人的能力和態度,既然打算網絡自己的人脈關係,少不得要和李勝父子這樣的人打交道。通過剛才的表現看了,李勝這個人無疑是個圓滑世故的老狐狸,李林這個人倒是頗有城府,有點意思。
司馬莫塵如是想著,手機忽然響了。他接通電話,裏麵傳來福伯的聲音:“少爺,有件事要向您匯報一下。”
“說。”司馬莫塵說話向來簡單明了。
福伯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餘知夏小姐中午出門之後到現在一直沒有回來,晚上讓傭人去打掃房間的時候,發現她的一些衣服行李都已收拾走了,您看這…”
福伯說的很委婉,但意思卻相當明顯:餘知夏又走了,就連隨身的衣物都一並收拾帶走了。
“知道了。”簡單的三個字,司馬莫塵便掛掉了電話,平淡的語氣聽不出任何的情緒。福伯聽著嘟嘟的忙音,心裏暗暗歎氣。一旁的劉雅安著急地問道:“怎麽樣,司馬哥哥怎麽說?”
福伯搖了搖頭:“少爺他隻說知道了,然後就掛了。”
“哦,這樣麽。”劉雅安的眼裏滿是失望之色,“你說,司馬哥哥會把她追回來麽?”聲音低的像是在自言自語。
福伯想了想,然後歎道:“雅安,福伯是看著你們長大的,自然是希望你們都好,但是少爺的脾氣,唉!”
劉雅安也是聰明人,一下子便明白了福伯的意思,她忽然笑著對福伯說道:“我知道的,福伯,謝謝您啦,不管怎麽樣我都是一直把您當成家裏的長輩一樣看待哩。”
福伯滿意地笑著輕輕拍拍她的肩膀:“好孩子。”
餘知夏又一次“逃離”了司馬家,這一次她是真的下定決心離開司馬莫塵了。劉雅安的出現,讓她一直活在夢裏的幻想徹底破滅,在這個不屬於她的司馬家族中,所有人看起來都對她客客氣氣的,卻始終保持著一種隱隱的距離感,就是所謂的“敬而遠之”,想必就連僅存的客氣也是看在司馬莫塵的麵子上吧。
而劉雅安呢,她卻是司馬莫塵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是這個大家族未來的女主人,所有人對她的恭敬是發自內心的,這一點,餘知夏深深地感受到了。甚至,她自以為待她為女兒的福伯,對劉雅安的親近也遠遠勝過她。
想到這些,餘知夏終於徹底醒了,她忽然想到,自己和司馬莫塵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怎麽肯因為一兩次的偶遇就徹底改變人生的軌跡呢?司馬莫塵的家族不允許,餘知夏她心底的自尊也不允許。
所以,這一次她走了,走得很徹底,她帶走了所有原本屬於她自己的一切東西,卻把司馬莫塵送給她的全部留了下來。隻給司馬莫塵留下了一張簡短的便條。
餘知夏能想象得到司馬莫塵看到這張紙條之後的表情,一定是發瘋般地歇斯底裏,不顧一切地要把她找出來。想到這,餘知夏忽然覺得心底一陣沒來由的溫暖,自己畢竟還是喜歡他也舍不得他的啊,可是誰叫自己沒有這個命呢。
她忍住馬上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在秋風瑟瑟的寒夜裏獨自踟躇許久,一直到熱鬧的長街都冷清了下來,她抖索著瘦弱的身軀,看到遠處駛來的一輛出租車,忙上前攔了下來。
“師傅,您的車我包了,麻煩您帶我去E市。”猶豫很久,餘知夏決定離開這個傷心的城市,回到家裏去。
家,一個多麽溫馨的字眼,可是在餘知夏的身上,卻又是另一個傷心的地方。
她原本都已經忘了,畢竟已經有五六年沒有回去過了,自從好友方薔薇的事情之後,她更是連想都不願意去想,可是現在,她卻不得不回到這個地方。
因為她早已無處可去,命運自己何其的不公啊。
然而讓她始料未及的是,這一次回去,更加令人絕望的事情在等著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