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婦人們都在聽張月如說。
    張月如不想欺騙她們。“這些都是我們安國勇敢的將士。他們身上多有點殘缺，還希望你們能多多包容。”
    一聽有殘缺，這些小婦人們有點不樂意。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又不敢吱聲。
    也有膽子大點婦人，站出來詢問。
    “王妃，我們這些可憐的婦人，本是將死之人。你們饒恕我們，可也得給我們活路啊。
    我們如何守著殘缺的人度日？”
    張月如就怕她們不答應，隻要答應還能不好辦嗎？
    “你們放心吧。指定讓你們過上富足的生活。”
    張月如給她們介紹福利。
    “等會進入會場之後，你們相中了誰，那人會給你們一片竹牌。
    你們成婚之後，這一對竹牌可換十畝良田，千畝草場。”
    聽到有土地，小婦人們的眼睛亮起來。幾千年來，人們就是為了這立錐之地而奮鬥。
    “這一塊竹牌，還能分配兩匹馬，兩隻羊，二十兩銀子。至於鍋碗瓢盆，布匹衣服都不會少了你們。”
    這些小婦人不說話。這超出了她們的想象和認知。
    這哪是找的夫婿啊，這不是找了個大富翁嘛。
    張月如知道這些女人心動，便繼續加碼。
    “他們雖然身有殘缺，可還是我們安國的勇士。成親之後，他們不再隨軍作戰，會留在千婦城做個管理，領上一份餉銀。”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金飯碗嗎？”小婦人們眼裏冒光。
    管他男人啥個鬼樣子。衣食無憂最重要。
    “條件你們都聽清楚了嗎？要是有不願意的，現在退出。可不能相了找了，又不同意，那可不行。”
    誰敢退出？誰想退出？
    她們要是有依有靠，會被拉到城牆上嗎？
    她們已經被拉到城牆上，這裏的男人，誰會再選她們？
    “走吧”張月如帶她們來到會場。
    “好好選，總要找個如意郎君不是。”
    守在會場門外的士兵，高喊一聲：千人佳麗閃亮登場嘍。
    這排隊進入的婦人，她們的腳步踏出四個字：非誠勿擾
    待在會場內的士兵，如臨大敵。聽到喊佳麗到，一個個嚇成呆頭鵝。
    “孟都統…”
    會場之上，哪裏還有孟都統。
    這場硬仗，隻有他們自己攻克。
    那些個婦人進入會場之後，便被會場的布置吸引。
    會場裏擺滿了丁香花。白如雪，紫如蘭，若粉櫻，似紅豆。
    這片花海，滿是戀愛的氛圍。
    河邊上，忙碌的廚子在做著香噴噴的食物。
    原來，安國的男人也會下廚。
    這讓她們的心，又安定了些。
    再看這些穿著吐蕃衣服的士兵，他們比起吐蕃人多了一絲白，多了一點細膩。
    安國人倒也不難看。隻是，他們的身體…唉…
    有聰明的小婦人，已經開始下手。
    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早點找，總比找晚了強。
    這不，像唐僧的小夥，以其眉清目秀受到青睞。
    這不，長的像魯智深的小夥，以其膀大腰圓受到青睞。
    這些個糙漢子，還以為小婦人們會醜。可見到她們之後才發現，這些個婦人一點不比中原女子差。反而多了點野性。
    半個時辰後，多數人都栓上了紅線，綁定了姻緣。
    有潑辣婦人尋了個害羞的。有矮個婦人尋個個高的。
    緣分由天，喜歡這件事，從來都不具象化。
    老豁牙見別人一對對都配成了，心裏羨慕。見別人都去用餐，更加著急。
    找不找媳婦還在其次，別給我把好吃的都造完了。
    老豁牙賣弄口舌。“俺叫老豁牙，霍去病的霍。從北戰到西，隻為大安國。俺是小隊長，管著百人多。
    家有水澆地，房屋有五座。人帥肯做事，就是嘴愛說。你要來選俺，日子過不錯。”
    這一段自我介紹，還真為他吸引來人。
    “哪個，你打人不？”
    “俺隻打吐蕃…敵人，不打好女人。”
    “你晚上睡覺打呼嚕不？”
    “俺有個豁牙，晚上打呼嚕。”
    “我看你還挺實在，你看我行不？”這女人長的不錯，雙眼疊皮，大眼嘟嚕的。
    “你的大眼睛，真呀真美麗。若是每天能，看呀看到你…”
    大眼睛女人笑起來。“哪個要你誇了？”
    老豁牙捂著嘴說話。他發現自己有點喜歡大眼睛。
    在喜歡的人麵前，他不想展現自己的缺點。
    “捂嘴幹什麽？”大眼睛問。
    “哪個，哪個…”
    “嘴巴閉上不說話，腿也能藏起來嗎？”
    老豁牙臉紅。
    “我以為你會凶，你竟會臉紅。”大眼睛感覺有趣：“拿來吧”
    老豁牙一愣：“什麽？”
    “竹牌啊。你不想跟俺過嗎？”
    老豁牙慌忙把竹牌遞過去。他粗糙的手，碰到大眼睛的手。
    那細微觸電的感覺，讓老豁牙如在雲端。
    “傻愣著做什麽？俺餓了。”
    “哦哦哦…”老豁牙的嘴皮子變遲頓。
    “哦什麽，不帶我去吃嗎？我想吃雞腿，想吃很久很久了。”大眼睛說著話，嘴裏流出口水。
    她是真的想吃雞腿。
    她家裏姐妹兄弟多，便是宰雞時，她也吃不到雞腿。
    後來聽說嫁人那天可以吃雞腿，可她的丈夫卻死了。
    大眼睛很想吃雞腿。她想嚐嚐雞腿是啥滋味。
    老豁牙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他見大眼睛沒有跟上來，便回頭喊道：“喂，走啊。”
    大眼睛攥緊手裏的竹牌，跟了上去。
    “老豁牙，你這婆娘賊拉俊。我給你來個雞脯肉。”
    “不，俺要雞腿。要兩…四個…”
    炊事員笑道：“安王說了，今日你們都是打仗的功臣。啥都管夠。這雞腿，你想吃幾個，就來拿幾個。”
    老豁牙端著盤子，遞給大眼睛：“吃”
    大眼睛顫抖著手，她拿起一個烤的金黃的雞腿，慢慢放到嘴邊，輕輕咬了一口。
    一點焦香，一點油香，在唇齒間蔓延。
    大眼睛哇的一聲哭出來。
    老豁牙慌了神。“妹子，大妹子，你可千萬別哭啊。你要是不喜歡俺，俺就…”
    “俺自哭，又關你啥事。俺選了你，還能退了不成。”
    “退了好，退了好。”
    “什麽？”
    “不退好，不退好。俺說錯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