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氈狼狽逃回青唐。
    趙世震見他鬼樣子，不由惱怒。
    “讓趙世忠來見我。把朕的十萬大軍還給我。”
    鷹氈嚎啕：“爹爹力戰殉國”
    趙世震沉默。
    沒有人會苛責一個曆戰殉國的人。哪怕這個人在混蛋。
    “下去休息吧，待在府裏哪裏都不要去。”
    趙世震頹喪。
    “王山，傳北翼軍勤王。”
    王山臉色烏青。“陛下，北翼軍傳來消息。他們在皋蘭山下不敵安國南路軍，已經全麵潰敗。”
    趙世震猛然站起來，又頹然倒下。“青唐府還有多少兵馬？”
    “陛下，青唐府有禦林軍八部，護城軍八部。還有兩萬六千餘人。”
    “若咱們關閉城門，能守多久？”
    “陛下，海東府的士兵說，安國大軍有大殺器轟隆隆。
    這東西會爆炸。多厚的城門都會被炸開。”
    趙世震哆嗦一下嘴唇。“若把兵力集結，全力與安國一戰呢？”
    王山喪氣。“或許有一線生機。”
    趙世震一把掀翻龍案。“安國賊人，我與你們勢不兩立。”
    海東府敗北。
    青唐府人心惶惶。大家都在猜測，安國人什麽時候來青唐？
    潘小安在千婦城待了十餘日。
    他親自坐鎮，就是為了安軍民的心。
    千名寡婦，被帶到張月如這裏。
    她們向張月如跪拜。
    張月如看著她們，心生憐憫。曾幾何時，她也是個寡婦。
    這些寡婦中，多數都是往門寡。
    有人拜堂之後死了丈夫。有人訂婚之後，死了丈夫。
    她們都是苦命人。
    跪拜在敵人腳下，戰戰兢兢。
    “都起來吧”張月如吩咐。“你們隨我來。”
    張月如把她們帶到後勤倉。
    後勤倉管事張如軒，小跑著過來。“王妃，你來了。”
    “小軒，我要的東西準備齊了嗎？”
    “王妃，你要的東西，我敢怠慢嗎？”
    張月如敲他。
    這人是張月如的本家。從鳳凰郡時，就跟著潘忠做事。
    張月如給這些婦人們，準備了一千套新衣。
    列位，你以為這些新衣哪裏來的？你可記住嘍，這新衣不是買的，不是做的，這是從將軍府，守備府，知府衙門得來的。
    安國大軍會搶衣服嗎？
    當然，當然不叫搶。這叫收繳。
    隻收繳衣服，不收繳人命。這叫啥？這叫善。
    等婦人們領好衣服，張月如又帶她們去了大清河。
    大清河顧名思義，河大水清。
    “四周我已經派兵把守。你們去洗澡，換上幹淨衣服。”
    這些婦人各懷心事。她們暗戳戳猜測：“王妃這是要給王爺選美人嗎？”
    可也不像啊。
    誰家選妃子，不從年輕姑娘裏選？
    她們已經放平心態。都是苦過一回，死過一回的人，多活一天也是賺的。
    她們在大清河洗刷刷，享受著難得的悠閑時光。
    另一邊。
    孟奇看著眼前的士兵。這些士兵都是受傷的士兵。
    或者缺胳膊，或者少腿，或者丟失一隻眼睛…
    “孟都統，你老找我們來，有何貴幹。安王要選我們當親衛兵嗎？”
    “老豁牙，你還能保護安王嗎？”
    老豁牙不敢說笑。“孟都統，俺老豁牙從金州府就跟著安王。俺要是不腿瘸，俺一定能保護。”
    孟奇肅穆。“你們都是好樣的。你們的功勞，安王一筆一筆都給你們記著。”
    “孟都統，你說這話是啥意思。俺們跟著安王是圖痛快，可不是圖功勞。
    想當年，俺在南荒圍場，血戰唐括阿魯束…
    孟都統，你說吧。安王是想我們上刀山，還是下火海。”
    “老豁牙，你別擺功勞。俺們功勞不比你小。安王啥時候讓你上刀山啦？”
    老豁牙知道自己說錯話。“俺不是表達一下決心嗎？”
    孟奇知道這夥糙人的秉性。
    “安王有令”
    剛剛還嬉笑的士兵，立馬站立整齊，保持肅穆。
    “爾等士兵，勇於戰鬥，怯於私情。老大不小，孑然一身。
    咋滴，你們的想讓我伺候你們嗎？
    今令爾等，務必於今日脫單。有完不成任務者，罰跑三圈。沒腿也得給我跑。”
    孟奇宣讀完命令。
    老豁牙湊上前：“孟都統，安王的命令，我們當然要完成。可上哪裏找婆娘哦。”
    孟奇哈哈大笑：“你們跟我來。”
    軍營後倉。
    “孟都統，你來了。”
    “張管事，我要的東西？”
    “早給你準備齊了。”張如軒笑嘻嘻回答。他知道，今天唱的是拉郎配。
    “一人一套好衣服，拿上跟我走。”
    孟奇帶他們來到大清河另一段。
    “全體都有，下河洗澡。洗不幹淨，不許上來。”
    孟奇看看這些個糙漢子：“安王有令，耳朵後也要搓搓灰。”
    一個時辰後。
    這些個糙漢子穿上吐蕃國錦衣。有的像孫猴子，有的像豬八戒，當然，也有俊俏的像唐僧的。
    孟奇看著煥然一新的士兵，滿意的點點頭。
    “兄弟們，跟我走。”
    在大清河畔，早已搭起了會場。會場旁，幾十個炊事班兄弟在做飯。
    他們將做好的飯，盛在大盤子裏。有烤全羊，烤雞，手把肉，手把羊肉飯，缸子肉，還有些水果和糖果。
    “孟都統，這是讓我們來做且啊。”
    孟奇笑到：“這飯可不容易吃。得找到婆娘才有資格吃。”
    “嘿嘿，要求還不少。”
    這時，張月如派人來詢問，這邊是否準備好了？
    孟奇回到：“回去稟報王妃，讓她們一刻鍾後到場就可以。”
    孟奇一拍手。
    上來四個士兵，他們抬著兩個木箱。
    “這箱子裏有姻緣牌一對。你們一人拿上一對。
    有女子相中你們，或者你們相中女子，就給人家一個竹牌。
    這竹牌萬萬不可丟掉。這一對竹牌，可值千兩銀子。”
    “哎呦”士兵們驚呼。
    “孟都統，安王今日待俺們可真好。”
    “廢話多。安王那日待你們不好？”
    這些個士兵聰明。他們也不回答。而是排隊去領竹牌。
    另一邊，張月如帶著穿戴一新的婦人們，在樹蔭下乘涼。
    “一會進入會場，你們可以在會場轉一轉。裏麵的士兵，就是你們要選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