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傅知斐,我是宋南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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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間,很多場景在宋南音眼前如同走馬燈般閃現開來。

    傅知斐對外公說,他會好好照顧她的時候,她被三個男人圍堵在酒店走廊時,他如同天神般恍然降世來到她麵前的時候,她被記者刁難他撥開人群走來,把她護在身後的時候,以及昨天,他擋在她身前,替她擋下了那桶油漆,在她哭泣時,把她牢牢抱在懷裏的時候。

    每一格畫麵都鮮明而深刻,她也暗自奇怪過,為什麽傅知斐會突然變得這麽維護她了,她以為傅知斐是為了保護他心尖上的顧嘉茵,可是現在,傅知斐的朋友卻跟她說,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宋南音迷茫了,她不知道該相信誰,也不知道傅知斐究竟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霍峻看了一眼時間,說:“你照顧阿斐吧,要是他有什麽事,隨時給我打電話,我先走了。”

    宋南音點點頭,把霍峻送到了門口。

    關上門,屋內一片寂靜,窗外清晨明亮而純淨的光線傾灑進室內,她看見點點塵粒在空氣中飛舞跳躍,就像她的心,雜亂無章。

    宋南音打電話跟單位請了假,回到了樓上,她把襯衫和褲子換下,穿了一件寬鬆棉質的長衣長褲,她去傅知斐房間看了看,見他還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就去樓下廚房,一邊咬著麵包,一邊用手機百度,怎麽煮粥。

    看了百度攻略後,她就著手開始煮粥,中途還去了一趟傅知斐的房間,他的藥已經點完了,她給那個家庭醫生打了電話,醫生告訴她把針頭拔了就行,她依言照做,然後就繼續去樓下煮粥。

    煮完粥已經十點多了,宋南音嚐了一下,味道還不錯。

    她端著粥回到傅知斐房間,發現傅知斐皺著眉囈語著什麽,她連忙放下粥,俯身湊到傅知斐唇邊,聽見他隱隱間似乎是在喊“水。”

    宋南音倒了一杯水,坐到床上,一隻手扶著傅知斐的頭,另一隻手把水杯遞到他唇邊。

    傅知斐應該是很渴,咕咚咕咚喝了很多,一杯水很快就見了底。

    宋南音用袖子擦了擦他唇角溢出來的水,低聲詢問:“還要麽?”

    傅知斐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模糊中,宋南音的麵容映入眼簾,她正低頭看著自己,一雙淺淺的茶色眸子流光溢彩,幾縷黑發自額間散落下來,勾勒出她柔和動人的麵龐輪廓,她垂落的發絲落在他臉上有些癢,他眯了眯眼睛,恍惚中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他的喉嚨動了動,宋南音聽不清他說什麽,便又湊近了一些。

    “你說什麽?”

    傅知斐看著宋南音的嘴唇開開合合,他本能的覺得更渴了,身體裏有什麽壓抑了很久的東西在蠢蠢欲動,就像沉睡蟄伏了多年的野獸終於蘇醒,在身體裏張牙舞爪。

    他抬起手,撫摸上宋南音的臉頰,然後將她的頭下壓,兩個人的唇順勢緊緊貼在了一起。

    宋南音瞬間瞪大雙眼。

    許是他還發著燒的原因,他的嘴唇格外的熾熱,像是要灼傷她。

    “傅……唔……”

    她想說話,傅知斐的舌尖卻趁機伸了進來,他吻得愈發用力,也愈發深入,找到她不斷後退的舌尖,肆意糾纏起來。

    他強勢的侵占她,不容許她有一絲一毫的拒絕。

    宋南音感覺自己的大腦轟的一聲巨響炸裂開來,耳邊嗡嗡的,就像電視裏的黑白雪花畫麵,沒了畫麵,也失了神誌。

    傅知斐雖然病著,力氣卻也不是宋南音可以比擬的,他順從著本能,毫不費力的將宋南音壓在了身下。

    喘息的聲音在靜謐的空間此起彼伏,他們呼吸交融,不分彼此,他的吻也由嘴唇蔓延至脖頸,她的脖子修長白皙,好似細致的白瓷,觸感柔滑細膩,他的唇戀戀不舍,在上麵印出一個又一個屬於自己的印記。

    宋南音猛地回過神來,她想推開傅知斐,可又怕碰到他的傷口,隻能無力地推拒道:“傅知斐,我是宋南音。”

    她想提醒他,她是宋南音,不是別人,他不要吻錯了人才是。

    “你們在幹什麽?”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了顧嘉茵的聲音。

    宋南音身體一僵,身上的傅知斐也停下了動作,她連忙推開傅知斐從床上下來。

    顧嘉茵原本是發現傅知斐沒來公司上班,不由得就有點擔心傅知斐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所以就來蕭山別墅看看,她知道別墅的門禁密碼,所以就直接進來了,沒想到來到傅知斐的房間竟然會看到這樣的一幕。

    她雙目赤紅,手心緊緊攥著,身體被氣得發抖。

    宋南音低頭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服,有點無所適從,就像是自己和人家丈夫偷情被正妻逮了個正著的感覺。

    顧嘉茵指著宋南音咬著牙說:“你!”

    宋南音抬頭看她。

    顧嘉茵忽然說不出話來,她發現自己並沒有立場去指責什麽,宋南音和傅知斐是領了證光明正大的夫妻,而她呢,空有一段傳聞,卻和傅知斐什麽都沒發生過,從頭到尾,都隻是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罷了。

    她能指責什麽,她又能憤怒什麽。

    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顧嘉茵最終含恨離開。

    宋南音愣了愣,這就走了?

    她有些回不過來神,還以為,顧嘉茵會衝過來和她大吵一架呢。

    宋南音回過頭,看見傅知斐跪坐在床上,擰著眉,手指揉著眉心。

    察覺到她的目光,傅知斐抬頭看了看她,她的嘴唇被他吻得有些紅腫,脖子和鎖骨上還有星星點點的紅印,他眼神暗了暗,喉結不經意間上下滑動了一下。

    宋南音被他這麽直愣愣的盯著看,有些尷尬和羞赧,她輕咳了一聲,“那個……你好點了沒?”

    傅知斐收回目光,嗓音沙啞地應了一聲,“好多了。”

    他注意到床頭櫃上放著一盤清粥和小菜,眉梢輕挑,“你做的?”

    宋南音猶有些不自在,低著頭輕“嗯”了一聲。

    傅知斐在床上坐下來,沒受傷的那隻手去拿粥。

    宋南音見狀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醫生特意叮囑了,他的手不能亂動。

    為了不重蹈覆轍,她說:“我喂你吃吧。”

    傅知斐停下動作看了她一眼,她仍舊低著頭,臉上還帶著未褪去的紅暈。

    宋南音端起粥,舀了一勺粥,吹了吹,然後遞到傅知斐唇邊。

    傅知斐吃了一口,問她,“你吃了麽?”

    “吃了。”

    話音剛落,她的肚子就非常不給麵子的咕嚕叫了一聲。

    她覺得有些尷尬,隻好說:“我真的吃了,就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餓了。”

    傅知斐看了她兩秒,忽然說:“辛苦你了。”

    宋南音以為他是在說她煮粥辛苦了,她連忙搖頭說:“還好,不費事的。”

    傅知斐卻說:“我指的不是這個。”

    宋南音沒明白,一頭霧水地問:“那你指的是什麽?”

    傅知斐卻不再說話了。

    宋南音皺了皺眉,心想這人真是越來越難懂了。

    接下來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傅知斐也有些疲憊,喝完粥就閉目休息了。

    宋南音回到自己的房間,一抬頭,就看到了立在牆邊的穿衣鏡,而鏡子裏清楚地映出她此時的狀態——她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吻痕,頓時臉頰發熱,捂住臉撲到了床上。

    真是鬼迷心竅了。

    ……

    晚飯也是宋南音做的,鑒於她廚藝並不怎麽樣,所以她就做了水煮麵,再撒了點蔥花。

    傅知斐看著這賣相欠佳的水煮麵,也沒抱怨什麽,胡嚕幾下就把麵吃沒了。

    反倒是宋南音,對自己親手做出來的東西難以下咽,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碗的邊緣。

    傅知斐挑眉,“你不吃了?”

    宋南音單手撐著腮,“嗯,不怎麽餓……”

    傅知斐直接把她的碗勾過來,自己吃了。

    宋南音驚住,心想傅知斐還真是一點都不嫌棄她啊。

    傅知斐雖然沒看宋南音,可卻洞察了她的心思,微勾著唇說:“親都親了,還有什麽好嫌棄的。”

    宋南音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她剛才沒聽錯吧,傅知斐居然說親都親了。

    傅知斐把她的那碗麵吃完,意味深長的舔了一下嘴唇,“其實還挺好吃的。”

    好吃?是指麵還是她啊?

    她怎麽嚴重懷疑是後者呢?

    吃過飯,傅知斐留在客廳看本地新聞,宋南音洗了葡萄過來,盤腿坐在沙發上,低頭擺弄手機。

    傅知斐的視線漸漸從電視轉移到旁邊的宋南音身上,她的頭發很長,也很黑,在燈光下閃爍著淡淡的光澤,摸上去很順滑,發質也很好,不同於很多人染得那種雜七雜八的顏色,她一直都保持著最純粹最自然的樣子。

    目光下移,她沒有穿襪子,赤著腳露在外麵,腳背白皙,青紫色的血管紋路清晰可見,腳趾圓潤可愛,微微帶著一點粉色。

    他眯縫了一下眼睛,手指無意識的輕輕撚著。

    身體中好像有什麽東西又有抬頭的跡象。

    這時,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臆想。

    傅知斐把電視音量調低,然後接通電話。

    電話是傅崢嶸打來的,先是詢問了一下他的身體狀況,然後切入正題,“你幫著永澤處理一下章家的事,有些棘手。”

    章家?

    宋南音稍稍側過耳。

    傅知斐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了窗邊。

    宋南音聽不到傅知斐的聲音,她不知道傅知斐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她低著頭,繼續翻看手機,界麵上的標題赫然是——【扒皮】中山地產遭遇債務危機,董事長章立明被逼跳樓自殺,幕後推手疑似係寰亞集團傅永澤。

    昨天傅崢嶸壽宴被毀,傅知斐也因此掛彩受傷的事情並沒有被爆出來,想來是傅家刻意壓下了,把消息鎖的死死的不讓人知道,而她現在瀏覽的這條消息也不過是一周前的事情,而且還不是官方媒體爆料,而是小道消息,自然沒有激起多大的水花。

    故技重施麽,宋南音的手指緊了緊,眼中神色驟然暗沉下來。

    ……

    一晚上過去,傅知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他下樓的時候看到宋南音正在廚房裏做早餐,不由得有些訝異。

    宋南音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他一眼,她笑了笑,“馬上就好了,你先坐吧。”

    清晨燦爛明媚的陽光和女人溫柔動人的笑容驀地映進傅知斐的眼底,他說不上來是陽光更美,還是她更加耀眼,隻覺得眼前這一幕意外的完美和諧,仿佛生活本應如此美好,他們本應如此恩愛。

    “同居”以來,她幾乎沒在別墅裏吃過早餐,更別提親手給他做了。

    一個從來不下廚的人,卻在他受傷的這兩天來,成了廚房裏的常客。

    傅知斐低頭看了看自己吊著的手臂,看來這傷受的很值啊。

    宋南音烤了麵包,還煎了兩個蛋,她把煎的金黃的雞蛋放入盤子裏,擺到傅知斐麵前。

    傅知斐正想誇她廚藝進步了許多,就注意到她自己那盤的雞蛋煎糊了,黑黢黢的一團。

    她卻渾不在意,徑自坐下來,對他說:“吃啊,我一大早特意起來做的呢。”

    傅知斐低頭咬了一口煎蛋,見她一臉期盼地盯著自己,他彎了彎唇,“很好吃。”

    宋南音開心的笑了,“還好第二個沒有搞砸。”

    傅知斐看著她唇角的笑容,鏡片後的眸色漸漸加深,就像一杯濃稠的咖啡,愈發濃鬱。

    宋南音一邊咬著麵包,一邊狀似隨意問道:“那天壽宴上的瘋女人是誰啊,她為什麽要去壽宴搗亂?”

    傅知斐沒有正麵回答,隻簡單地說:“沒什麽,就是有一些小矛盾。”

    把人逼的跳樓自殺都能叫小矛盾?

    宋南音心中冷笑,手指摩挲著牛奶的杯子,抿了抿唇,“什麽矛盾她至於要在壽宴上大鬧啊,而且還帶了刀……”

    傅知斐看了她一眼,“你好像很關心這件事。”

    宋南音頓了頓,坦蕩而直接對上傅知斐的雙眸,“她可是傷了你,我能不關心麽,萬一哪天再突然冒出來怎麽辦。”

    “不會的。”傅知斐說:“她已經被警察關起來了。”

    宋南音戳了戳盤子裏黑糊糊的煎蛋,“那就好。”

    問完了自己的想要問的,宋南音也就不再說話,她迅速解決完了早餐,冷不丁一抬頭,卻發現傅知斐的眼睛一直盯著她。

    那一刹那,宋南音的心跳倏地漏了一拍,不過她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異樣,攏了攏頭發問:“傅先生為什麽這麽看我?”

    傅知斐淡淡道:“你脖子上的吻痕沒蓋住。”

    宋南音:“……”

    傅知斐還是那副輕描淡寫的語氣:“用絲巾蓋住吧。”

    宋南音瞬間破功,裝了一早上的溫柔人妻人設立馬崩塌掉,她臊了一張大紅臉,默默起身去樓上,用絲巾把脖子捂得嚴嚴實實。(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