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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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來采訪一下。

    老莊的小可愛們:請問成大寶,上一集你明明已經把安姐拖進浴缸裏去了,為什麽最後又放她走了呢?

    成大寶飄了一個超帥大白眼,冷冷回答:薑片桂皮湯不好喝。

    路平安給成狗子又加了一壺熱水之後,交代給他,一會兒如果水涼了自己記得加熱水器裏的水,然後就去樓上浴室洗澡換衣服了。等她從樓上下來,狗子竟然還沒從一樓的浴室出來。

    這澡泡得,藥勁兒應該都進去了吧!

    等路平安打好一鍋豆漿,再把林主任送來的羊肉燉上,側耳再聽,浴室裏還是很安靜。

    剛才還鬧騰成那樣,這會兒怎麽這麽乖了?

    路平安擦擦手,走到浴室門口,抬手敲了敲門,不見應答,再敲,還是沒有應答。

    推門進去,白的熱氣蒸騰,成狗子全身泡在水裏,隻剩一顆大腦袋露在水麵上,額前濕發貼在臉上,頭往後仰靠,臉很紅,眼睛緊閉……

    路平安走過去,輕聲叫著,“成星宇……成星宇?”

    男人沒有應答,她心一慌,不由就抬手試了試他的鼻息……

    沒氣兒了?

    “成星宇!成星宇!”

    該不會是煤氣中毒路平安心口擰成一個疙瘩,早年裝熱水器的時候就跟爺爺說裝電熱型,老人家圖省錢裝了這種燃氣的。

    來不及多想,她一彎腰,打橫把男人抱起,跑進臥室放到床上,打開窗子,讓室外清冽的空氣湧進來,深吸一口氣,轉身捏住他的鼻子,低頭就把空氣往男人嘴裏度。

    一口氣都還沒度完,男人臉往上一仰,手臂勾住她的脖子,就吸住了她的舌尖兒。

    電流躥遍全身,路平安用力一推,一巴掌揚起來,那貨卻砸吧著嘴,嘟囔著“好吃,我還要,羊蹄筋兒……”

    路平安噗嗤笑出聲,手落下來,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那種喜極而泣的感覺,讓她渾身無力,像被抽掉絲線的木偶,沿著床邊坐下來,牽住他的手,就把臉埋了進去。

    沒事就好,哪怕他上房揭瓦撒謊扒瞎地熊鬧騰呢!沒事就好。

    不知道是真的累了,還是那缸薑片湯的作用,床上,身材修長,筋骨勻稱的男人,睡得也是真死,這麽折騰了一通,他竟然還能睡得著。他翻個身,抱了一隻枕頭繼續睡,路平安拉過一條棉被給他蓋上,望著他睡夢中恬如嬰孩的臉,有那麽幾秒鍾的恍惚,覺得世間美好不過如此,鍋裏燉著肉,床上睡著他。

    成星宇放在客廳的手機突然響起,路平安去接,來顯是劉詩萱。

    她去舅舅家拿槐米回來時,成星宇帶來的那個小丫頭正等在她家門口。林海生讓小丫頭告訴路平安,大家都在櫻桃園的古井邊。她二話沒說,調轉車頭就要去櫻桃園,小丫頭卻說不認識回白樓的路了,能不能在她家待一會兒。路平安直接把鑰匙丟給了她。等她載著成星宇回來,小丫頭卻不見了。院門鎖了,鑰匙就掛在門上。當時太著急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等安頓好成星宇,她才發現客廳掛著的她小時候的一張照片,連相框帶照片一起不見了。

    富人家的孩子都有些許怪癖嗎?不偷錢財,拿張舊照片回去幹嘛?

    路平安暫時沒有追贓的心情,她把手機掛斷,點開之前劉詩萱發過來的信息,以成星宇的口吻回過去。

    “你跟江舟一起回城吧,我今晚不回去了,住在路家。”

    信息發完,關手機,關院門,虎子也趕進窩裏,廚房裏的羊肉改為小火,白棉布泡進豆漿裏。

    這些都做完,再回到臥室,成星宇趴在床上,睡得像條小死狗兒。

    路平安在床邊坐下來,牽住他的手,棉簽蘸了酒精擦在他右手食指指腹上,男人手指一顫,不由往後縮。路平安牽住了,細針在蠟燭上燒一燒,針尖兒輕輕挑破他的皮肉……

    “翠花……”

    成狗子你終於醒了,再不醒就要錯過這溫馨一幕了。

    路平安沒抬頭,目光專注在那一小根木刺上。

    “怎麽弄的”她問。

    他搖頭。是真不記得了。

    她說“忍一下,有些深……”

    他咬牙,“嗯……”

    表皮,真皮,肉肉,紅的血滲出來,木刺的尖端也露了出來。

    “翠花,疼……”

    “我輕一些……”

    路平安拿酒精棉簽擦一下傷口,小鑷子一夾,一拔,木刺從血肉裏抽離……

    很長的一根木刺,從肉裏抽離的感覺就格外清晰。

    “翠花……”

    成星宇手指一抖,路平安低頭就含住了他的指尖……

    意外加驚喜加酥麻,男人睫毛輕顫,眸中星光伴著水波蕩漾,路平安伸手就蓋住了他的眼睛……

    她輕輕地吮著,吮出被木刺汙染的血液,吐進垃圾桶裏。

    又給他處理了英勇捶井壁時捶出來的幾處傷,收拾了東西要走,衣擺卻被人牽住……

    她回頭,“還有事”

    床上半裸的小狗狗,一隻手臂撐著床,一隻手向她伸過來,大眼睛殷殷地望著她,“翠花,能不能……”

    “能。”

    女人答得斬釘截鐵,幹脆利索,成大寶立刻躺好,被子拉上來蓋到胸前,手臂乖乖放在身側,點點頭,“我等你……”

    所以,當成星星被安姐壓到床上時,他的腦子裏嗡嗡嚶嚶的,像是蜜蜂撞進盛開的桃園,亂作一團。

    他不過是想問她,能不能把另一隻手上的刺也幫他撥出來,然後也那樣吸吸。

    她說能。

    所以,他躺在那裏等,一邊等一邊籌劃著,一會兒怎麽一邊撥著刺,一邊再好好跟她提和好的事。

    然後,翠花進來,他伸手過去,她牽住了,坐在床邊,低頭親他的額,他的眼……

    他心跳如鼓,換口氣的空隙,發現她已經褪去了白色的長襯衫……

    幸福像隻猴子,一跳一跳,連跳幾級,來得太刺激,好突然。

    可是,他超喜歡!

    他的大手握住路平安汗濕滑膩的腰,嵌在他指甲縫裏的那一根刺,隨著她身體的起伏而一拱一拱地往肉裏鑽。

    他忍到汗濕了額角,忍得住刺肉的痛,卻忍不住她攻心的軟。

    如果時間可以定格,他想永遠停留在今晚。

    不,不不,還有未來,還有那麽多漫長又幸福的日子,明早醒來,不談和好了,他得跟她談談永遠。(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