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實在是憋的太久,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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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清秋走進去,遠遠的便看到他筆直挺撥的身軀矗立在雨幕之中。薄光青霧,雨落淅淅,背景如畫,他便畫中的點晴之筆。
言馳,蘭城的風雲人物,身高外貌家世都不及他本身散發出來的光芒,那是一種別人模仿不來的氣質,與生俱來。
“過來,跪下。”他的聲音從雨絲裏傳來。
鬱清秋過去,站在他的身後,目光自然而然的看向了墳墓。上麵的照片哪怕是隔著雨也能看到她的美,柔美,莫雲。是橫擋在她和言馳之間、她想幹卻幹不掉的情敵,言馳心裏的軟肋,他的初戀。
死了。
死在去年,因為她鬱清秋而死,死在了一場大火裏。那一場大火,莫雲死了,而她也毀了賴以生存的嗓子,讓她也丟了電台主持人的工作,也丟了她的愛情。
今天是莫雲死後一周年忌日。
她的磨蹭讓他失去了耐心,回頭。雨濕了他的臉龐,被雨水打濕的睫毛下是他猩紅的雙眸,“聽不到麽?”這一聲,從丹田發出,如獸般。
他還是這樣,在莫雲的麵前,沒有自持力。
為她而死,這一跪,沒有問題。
鬱清秋依言,跪了下去。
那一場火快要把她席卷的時候,是莫雲撲在她的身上,替她擋去了一切,她毫發無傷,莫雲卻沒有救回來。
“看好她,不跪足一夜,不許她離開半步!”
鬱清秋聽到這聲音閉上了眼晴,言馳應該恨她,應該很恨……
……
雨下得大了,她的身體真是差了很多,這點雨都無法忍受,不過半個小時,就冷得不行。但是莫雲的照片,笑得真溫暖。她也一直是這樣的人,用著她柔柔的聲音一聲聲的喚著言馳、言馳……
這種溫柔誰受得了,她什麽都不用做,便能讓言馳為她鞍前馬後。
那一場大火裏,她撲過來替她擋著大火,她哭著喊:“你離開言馳吧,我愛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我隱忍了很多年,不想忍了,鬱小姐,你的災難我替你受,隻要你離開他,你主動離開……”
這些話言猶在耳,她的心裏一下子又犯起了無法停止的湧動!
一年的痛苦一瞬間積讚到了一起壓垮了她的身軀,臀部坐到腳上,手臂撐到地上,呼吸急喘,潰不成軍。
幸虧言馳走了,沒有看到她這時候的狼狽。不,他在也無防,他並不會在意,她也應該……不在意他的看法。
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方才平複過來。
此時,包裏的電話響了,急促高亢。
打開包,是醫院打來的,心跳瞬間便漏掉了一拍。這三個多月來,她最怕的就是醫院的電話。
“喂。”
“鬱小姐,你去了哪兒,你女兒出現了休克症狀,你快點過來!”
什麽?!!
“你每天晚上不是都會過來守著嗎?今天怎麽不在。剛剛發了一份病危通知書,五分鍾內,速到醫院!”
嘟嘟,對方說完就掛了,語氣非常急迫。
鬱清秋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隻感覺到了天旋地轉……五秒後,起身,她的臉色已經煞白!
然……
“鬱小姐,言先生有過吩咐,你不能走!” 墓園外。
雨從樹梢間往下衝刷,燈光灑下來都減弱許多它本來該有的亮度。男人站在樹下吸煙,煙頭隱藏在雨點的盲區,一點紅火。這藏青色的夜晚,他一身長立,隱沒了他的疏狂他的倨傲。煙拿起又吸了口,正好一滴雨落下來打在了煙頭,瞬間熄滅。
他幾乎是沒有一點猶豫,就手把熄掉的煙捏在手心,用力,碾碎,碎末掉落在雨裏,片刻便被衝洗得一幹二淨。
電話響了,是裏麵的保鏢打過來的。
……
墓園內。
“鬱小姐,言先生有過吩咐,你不能走!”
鬱清秋哪裏顧得了保鏢在說什麽,她必須要出去!往外跑,然而,她一個女人的力氣又怎麽能和這五大三粗的保鏢來抗衡,不過兩步便被抓了回來!
“抱歉,你不能走。”
她沒功夫跟他們說道,“言馳呢?”粗啞的聲音在雨幕裏飄蕩,最後沉聲落地!她的嗓子與她的容貌,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尤其是那雙眼晴,此刻猩紅,眼廓周圍線條流暢優美。
“我們不知道。”一板一眼的回答。
“帶我去找他!”
“抱歉,不能。”
鬱清秋心裏那一根橡皮筋再一次拉緊,她管不了那麽多,再次往外衝……然而這一次,一步都沒有跑出去,對方提起她的衣袖,直接扔到了墓碑前,是的,扔!本身她就覺得冷,肌肉已僵硬,這麽一扔,她隻感覺到七魂有四魂從身體裏跑了。
有那麽一刹那,她整個身體以及大腦都是麻木的。反應過來後,聽到了後方……
“言哥,她要走。”
他在和言馳通話!鬱清秋嗖的一下站了起來,從保鏢手裏搶過手機,耳朵裏傳來了他冷硬的聲音:“讓她給我呆著,不許離開!”
“言馳。”
言馳這個名字,是烙在她心裏深處的,以前喊過無數次,夢裏、生活裏,甚至在那無數個相擁而眠的夜晚,她的整個青春都貼上了言馳的標簽,卻不曾像這次一樣,粗礪中還帶著哀求。
“我要走。”
“去幹什麽?”他直接反問。
“你不需要知道。”
“那你就跪著吧!”
嘟嘟……說完便掛了電話。鬱清秋的身體在嚎叫,她要離開,她必須走!剛想再次撥號,手機被搶,前麵是保鏢冷酷到不近人情的話,“小姐,不好意思。你放心,我看著你,同時也會保護你。”畢竟是在墓園,孤魂野鬼,多。
鬱清秋的心裏像有無數個螞蟻在爬,她要回去,她必須要回去!
此時,電話又響,依舊是醫院。一道赤亮的閃電在餘光裏閃過,接著就是一道響雷,咣……震得心髒都跟著來來回回的跳。
接通,放在耳邊,她卻沒有說話,她不敢,怕自己的聲音驚擾了她獨存的那一丁點的鎮定。
“走到哪兒了?為何今晚沒有來,沒有在這守著?”護士長沒有同先前那個電話一樣急迫焦急,很平靜。但是這種平靜並沒有安撫到她,反而她的害怕緊張,拉到了一個頂點!
這是……出事了嗎?
她,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