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他們欺負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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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

    這話她再也說不出口了。

    黎妙音放下水果籃子:“大娘,對於這件事情,我很抱歉。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但既然事情是我做的,我一定會想辦法讓您兒子醒過來的。”

    高個子母親苦笑一聲:“姑娘,不必了。我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醫生說了,就算你不推他,他也會因為酒精中毒昏迷不醒。何況你的男朋友已經賠了我們一大筆錢,說什麽也是我們賺了。姑娘,你有這麽好的男朋友,就不應該再去那種地方工作了,那始終不是正經人家姑娘呆的地方。”

    正經姑娘麽?

    她現在的樣子,還能回到以前麽?

    黎妙音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出的醫院了。

    等她回過神來,天已經完全黑了。

    人這輩子真的太短暫了,就算換一種生活方式變成另外一個人,關於以前的點點滴滴,還是會在腦海裏一遍遍閃過。

    身為黎妙音的她,卻走不出顧念舊的回憶。

    “黎妙音。”

    她卷縮在門口大廳樓梯的角落裏,許久,聽見一道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猛地抬頭,閻琛那張好看的臉在瞳孔中放大。

    她縮了縮脖子:“你怎麽來了?”

    閻琛一把將她拎了起來:“你來這做什麽?”

    黎妙音沒有回答他,推開他的手往回走。

    她現在一眼都不想見到閻琛。

    “是他們欺負你了嗎?”

    閻琛在後麵追著她。

    黎妙音猛地回頭,眼眶微紅:“別跟著我!除了你根本就沒人欺負我!”

    這是認識他這幾個月來,她第一次衝她大吼。

    以往就算再生氣,這個女人的神情永遠都是沒心沒肺的模樣。

    “黎妙音,你給我站住!”

    男人站在身後喊她,冷冽的聲音潛藏著隱忍已久的怒意。

    她停住腳,眼淚已經溢出眼眶:“閻琛,你要是對我有別的圖謀,我求求你離我遠點,別靠近我。因為我是個有心的人,別人對我太好,我怕到時候我付出真心換來的卻是刀子。”

    閻琛停住腳步。

    這些話,似曾相識。

    那個女人曾經說過一樣的話。

    不知不覺,關於顧念舊這個女人的回憶在心底蔓延的次數越來越多。

    “黎妙音,你覺得你有什麽能夠讓我有所圖謀的?”他上前捏住黎妙音的手腕,唇角微斂:“你越是這樣,越讓我懷疑你和我早就認識了。”

    是啊,早就認識了。

    他十六歲那年,她跟在他後麵屁顛屁顛的跑。

    他二十六歲那年,她依舊跟在他後麵跑。

    可是跑著跑著,她就不見了。

    她甚至想現在就問出來,顧念舊死了,你難過麽?

    想必是不難過吧。他那麽討厭顧念舊,她死了,他應該歡喜才是。

    “閻先生不會又覺得我和您哪位死去的未婚妻相似吧?一個死人,閻先生老是拿來台麵上講做什麽,那個女人真是蠢,這麽處心積慮的想要當閻太太,結果閻太太沒當成,死的還這麽不體麵。”這些諷刺人的話,是個人聽了都會覺得不舒服。

    閻琛甩開她的手,目光冷的嚇人:“黎妙音,你不要得寸進尺。”

    “怎麽,說到閻先生痛處了?幸好閻先生您沒有娶她,否則就被冠上喪偶兩字了。”

    她依舊不依不饒,精致的臉蛋竟有些尖酸刻薄。

    閻琛的臉越來越難看,黑夜中燈光打在他的身上,此刻竟有股陰沉的殺氣。

    男人的手猛地一緊,捏著她手腕的力道加重了幾分。

    黎妙音吃痛,想伸手甩開男人,手卻被捏的更用力了。

    “黎妙音,你平時這麽任性我都可以原諒你,但顧念舊這個女人,你沒資格說她。”

    男人的手從她腕上鬆開,黑暗中甚至能清楚看見他陰沉的神色。

    黎妙音嗤笑。

    閻琛邁開步伐,在黑夜裏大步離開,沒有回頭。

    她望著閻琛的背影,有片刻失神。

    如今你這般生氣,是因為什麽?

    ——

    城市的步伐很快,一不小心,她發覺就會迷失在這裏。

    一個人走在冷清的大街上,驀然回首,才發現黎妙音也已經二十歲了。

    二十歲,應該是一個女孩子人生中最美好的年華吧。

    黎妙音突然就哭出了聲,今晚的夜,格外的冷。

    “別哭了,醜死了。”

    也不記得哭了多久,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照射在她身上的燈光。

    她抬起淚眼婆娑的臉,望著來人,哭得更大聲了。

    閻琛一把將她拉了起來:“黎妙音,你別仗著我對你心軟就為所欲為。”

    她不明白,為什麽閻琛對黎妙音這麽好。

    “別跟著我,我自己能回去。”她甩開閻琛的手,心裏突然跟明鏡似的。

    她現在,在吃自己的醋!

    閻琛蹙眉,神色喜怒不明。

    方才從醫院出來,他跟了她一路。這個女人表麵上冷靜執著,實際上脆弱的隻要一碰就碎了。

    “閉嘴。”他有些怒了,攔腰將她抱起:“這個時候還逞能。”

    被他嗬斥了一聲,黎妙音有些懵了,沉默了好久才呐呐的看他。

    這個時候她已經被閻琛塞進車裏了,人也沒有了剛剛的底氣。

    有些東西,是一種習慣。

    就算她重生歸來,對於閻琛的畏懼,依舊藏在靈魂裏。

    ——

    黎妙音被丟在臥室的大床上,閻琛正以高姿態望著她。

    “平時嘴巴不是挺厲害?今天隻不過是被別人說了幾句就哭成這樣,丟不丟臉!”閻琛的語速很快,但透著一股威懾的力量。

    黎妙音抖了下身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以前的事。

    那些事情就如同心尖上的一把刀,割的她鮮血直流。

    “閻先生,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她細弱蚊蟲的聲音輕輕掠過耳瓣,透著沙啞。

    閻琛的聲音冷了幾分:“知道給人添麻煩了下次就乖一點。”

    她睫毛微微閃動了下。

    閻琛喜歡乖巧聽話的女孩子,這樣的女孩好掌控,能讓他省去很多事情。

    “可我不喜歡閻先生,就沒法對閻先生乖巧。”

    這話聲音很小,卻足以讓男人動怒。

    不喜歡?

    他閻琛向來想要的女人,就算得不到這個人,她的心也隻能是他的。

    還未聽到男人動怒的嗬斥聲,她的腰上就被一雙手扣緊,溫熱的氣息迎麵而來。

    這是他第一次吻她。

    深情且纏綿。

    足足有一分鍾,男人才鬆開手,看著懷裏臉色嬌紅的小女人;“不喜歡剛剛為什麽不反抗?”

    黎妙音臉色一變,下意識的推開她,冷冷嗬斥:“不要臉!”

    “剛剛我吻你的時候,你可沒表現的這麽抗拒。”

    他輕笑著,因為黎妙音的反應而心情大悅。

    腦袋再次被扣下,這次不同剛剛那般溫柔,男人凶狠啜吸她的發抖的薄唇,狠狠的壓了下去。

    黎妙音劇烈地掙紮起來,多年前的記憶湧上心頭,昏暗的地下室中,她懷揣著對男人炙熱的愛意,卸下滿身驕傲,屈膝在男人的懷裏。

    從此,便走上一條暗無天日的道路。

    “黎妙音,你越是反抗我就會抓你抓的越緊。隻有乖乖聽我的話,你才能在這裏生存下去。”他的聲音又狠又冷,字字誅心。

    和之前對他有足夠耐心的閻琛,完全是兩個人。

    黎妙音猛地抓住他的肩膀,狠狠的咬上一口,最後用力推開他。

    腦海中有無數個念頭閃過,黎妙音,跟他一起死吧!反正你也死過一次了。

    男人勾了勾唇,似乎猜透了她的想法,理了理被她咬出牙齒印的衣服,慢條斯理的開口:“你大可以反抗,也可以離開這座城市。但不管你在哪裏,最終都會回到這裏。”

    黎妙音的小臉頓時慘白。

    閻琛在警告她,如果她有了想要離開的念頭,等待他的,將會是萬劫不複。

    這個男人說得出來就會做得到。

    沉淪間,一遝照片丟在了她的跟前。

    照片上麵有兩個精致而漂亮的小女孩,眉眼如畫,好看極了。

    再仔細一看,她腦子裏的那根弦徹底的繃斷了。

    那兩個精致漂亮的女人,正是黎妙音和顧念舊!

    她哆嗦著嘴唇,試圖找回自己的聲音:“這···”

    “顧念舊的母親生了兩個女兒。但由於疏忽,最小的女孩在幾歲時便失蹤了,從此了無音訊。隨著大女兒的成長,他們也漸漸放棄了尋找小女兒的念頭。”閻琛的聲音又冷又淡,仿佛在敘述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情。

    黎妙音死死盯著照片上的兩個人。

    顧念舊。

    黎妙音。

    她跌坐在地,蒼白的小臉顫栗著。

    “閻琛,你到底想怎麽樣。”

    “怎麽,我幫你找回你的生父生母,你不高興嗎?”男人懶散的開口。

    她望著他,仿佛在看一隻披著天使表皮的惡魔。

    黎妙音心慌到了極點。

    她的記憶中,的確有一個妹妹,小時後父母也盡量不去提及她。

    長大後,關於這個妹妹的記憶更加是消失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巧合的事情,一切都是冥冥注定。

    從小就沒有享受過愛意的黎妙音,到死這一刻,竟將自己的身體也給了她。

    想到這,她越發痛的揪心。

    “閻琛。”她一字一句的開口:“你到底想做什麽。”

    閻琛伸手摩挲著她柔軟的發,目光暗沉,這些天來溫和的目光完全撕裂:“重新姓顧。”

    黎妙音身子猛地一顫。

    “不可能!”

    原來這些天一直在她身邊周旋,就是這樣的目的!

    顧家的一切已經是他的了,他還不滿足嗎?

    親自將父母送進監獄,丟了性命,就算是有什麽仇有什麽怨,這些難道還不足以還給他嗎?

    “顧家已經是你的了,顧念舊也已經死了,她的父母也已經進了監獄,我重新姓顧對你有什麽好處?”她沙啞著聲音,最後已經完全用卑躬的姿態說話。

    閻琛勾著她的下巴,猛地用力:“因為我要讓顧念舊依舊活在這個世上。”

    話一出,黎妙音隻覺得她瘋了!

    “死了的人怎麽還能活在世上!”

    對啊,死了的人,怎麽還能活在世上。

    偏偏顧念舊還活著。

    “我隻要她的名字活在這世上,至於是不是顧念舊這個人,已經不重要了。”

    他轉過身,深情變的有些煩躁;“如果你想要逃,我不介意讓你的生父生母坐穿牢底。至於你害怕什麽,我很清楚。”

    黎妙音身體緊繃的那根弦徹底斷了。

    她強迫自己冷靜,可越想要冷靜,她越慌張;“他們從小就沒有養過我,他們的死活跟我有什麽關係!閻琛,你別想用這個來威脅我。”

    閻琛冷冷一笑;“若是我現在能讓他們離開那個地方呢?”

    黎妙音心動了。

    讓父母離開監獄,是她一直以來都想要做到的事情。

    可現在如果真的因為這件事情答應了他,那麽就會露出破綻。

    因為一個被父母遺忘,甚至從小都沒有得到真正愛的女孩來說,她是懷揣著恨的。定然是不會為了兩個將她遺忘的父母奉上自己的一生。

    “不可能。”

    咬了咬牙,她還是拒絕了。

    她以後要離閻琛這個男人遠一點。

    從一開始,他就在一步步算計自己。

    如今這般,也是因為沒有了耐心。

    讓顧念舊這個名字活在世上,嗬,這樣的想法真是夠瘋狂。

    連她本人都不清楚閻琛到底想要幹什麽。

    男人勾唇一笑:“不著急,我對你有的是耐心。”他捏了捏被子,給她蓋上:“早點休息。”

    他有的是辦法讓她妥協。

    ——

    燈被閻琛熄滅。

    黑暗的房間裏,她睜大瞳孔,無數次回憶閻琛說的話。

    那晚,她碾轉反側了許久才迷迷糊糊的睡著,夢裏有個男人抓住她的手,在她耳邊輕聲道【小念舊,我想要你,隻要你跟了我,我會顧家起死回生。】

    那個男人清晰的五官還印在她的大腦中。

    是啊,她差點就忘了。

    和閻琛的孽緣,本就是一場交易。

    她交付自己的身,他讓顧家起死回生。

    這本是一場不虧的買賣,到頭來,賠了自己,也配上了顧氏一家。

    眼淚瞬間臉頰留下,她猛地驚醒,從床上連滾帶爬的起來,想要逃離這棟房子。

    ——

    “啪。”聞聲而來的閻琛見她從地上艱難的爬了起來,蹙了下眉頭;“黎妙音,你這又是鬧哪出?”

    薄涼的眉眼,以及淡淡的表情。

    認識他以來,他似乎就是這幅樣子。

    她從地上爬了起來,如今有軟肋在他手上,不敢過於放肆:“做了個噩夢,不小心滾下來了。”

    說完,她又爬了回去。

    本以為閻琛會關燈回到隔壁房間裏睡,結果幾秒過後,他已經朝她走了過來。

    “閻先生,您這是做什麽?”她從旁邊滾了滾。

    閻琛有些厭嫌的看著她:“髒死了,去洗洗。”

    她這才下意識的看了眼床,幹淨整潔的被子已經被她滾的皺巴巴了。

    黎妙音沒動。

    閻琛將她攔腰抱起,直接丟在浴缸裏,然後開始放冷水。

    “喂,我沒衣服換的!”她尖叫一聲,試圖從浴缸裏起來。

    閻琛摁住她的手:“要是不想太難堪,就別吭聲。”

    她覺得如今這樣的局麵,都是自己自找的。

    她為什麽要去看高個子,又為什麽要大半夜的不回去!

    但這一切,閻琛恐怕早就算計好了,就等著她自投羅網!

    閻琛似乎對她有極度好的耐心,還替她一件一件的脫掉了外衣。

    黎妙音也沒有反抗,甚至連嬌羞臉紅都沒有。

    這種事情,他以前經常做。

    黎妙音這麽淡定,他反而不淡定了。

    “黎妙音,你就不能有點表情?”

    閻琛有些失控,這女人的行為真的很容易就將他的怒火點燃。

    她懶懶的開口:“閻先生希望我有什麽表情?少女的嬌羞?還是委婉的說句討厭?”

    閻琛的嘴角有些抽搐。

    這個女人。

    黎妙音享受著被人伺候的感覺。

    閻琛這人有很嚴重的潔癖,給她洗了大約一小時,才滿意的將她從浴缸裏撈出來。

    “閻先生,我自己走就好。”這會她才發揮自己的雙腳,下地小跑出浴室。

    “不許上床。”

    閻琛臉色鐵青的看著她。

    這個女人是在挑戰她的忍耐度嗎。

    妙音眉尖一皺,轉過身,冷淡的開口道:“閻先生,你總不會虐待我不讓我睡覺吧?”

    閻琛眉眼寡淡,聲音也冷的嚇人:“睡主臥去。”

    黎妙音假裝雙手環胸,一臉被驚嚇的樣子:“閻先生,我可不是那樣隨便的人。”

    他懶得和這個女人演戲,徑直走過去,將她抱了起來。

    到了主臥,閻琛毫不留情的把她扔在床上。

    他對一個髒不拉幾的女人沒有興趣。

    後半晚黎妙音睡的特別好,可能是因為洗的幹淨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閻琛這個男人的床特別舒適。

    記得以前她經常會跑過來蹭他的床睡,起先他不樂意,可後來也經不住她軟磨硬泡,還是把床讓給了她睡。

    但閻琛從來不會和她睡在一張床上過夜。

    ——

    自從上次從閻琛家裏回來之後,她就拉黑了閻琛的電話號碼和所有聯係方式,甚至連去上班的時候都是躲著走的。

    “黎妙音,你這些天鬼鬼祟祟的做什麽?”

    顧陽也看出了端倪,問道。

    “哪有,還不是因為前段時間我和你鬧出的緋聞。”她不鹹不淡的找了個借口。

    顧陽冷笑,她會因為這件事情弄得慌裏慌張?

    “今天有一筆大生意要談。”顧陽扯開話題:“你收拾一下自己這頹廢的樣子,跟我一起去。”

    黎妙音懶懶的應了聲:“哦。”

    顧陽英俊的臉瞬間拉了下來:“看來要給你加加班來提升對工作的熱愛了。”

    “我才不要!”

    她猛地站了起來:“我現在馬上去收拾。”

    顧陽邪魅一笑,這個女人還真是怕加班啊。

    ——

    到了冷公館,黎妙音心裏一千個後悔。

    要是知道這單子和姓冷的有關係,她怎麽也不會來的。

    “我現在回去還來得及麽?”她站在冷公館的門口,看著西裝革履的顧陽。

    顧陽也早已經收斂起了平日的暴戾之氣,眉眼間竟沉靜的可怕。

    “黎妙音,我發現你最近變得很慫。”

    她翻了個白眼,慫點怎麽了。

    況且冷公館,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這次和冷上脫離不了幹係。

    要是等會見到他,難不成自己還得笑嘻嘻的打招呼,嗨,冷先生,好久不見?

    一想到這她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顧總,冷先生等候你多時了。”管家從門口出來,見到顧陽,畢恭畢敬的開口。

    “嗯,勞煩您帶路。”

    顧陽倒也是客氣。

    到了貴賓室,黎妙音一眼就看見端坐在那的冷上,一臉的冷淡。

    真是對得起冷這個姓氏。

    他本來沒打算往這邊看,隻是輕輕一瞥,眼神又折了回來,最終落在黎妙音的身上。

    被冷上看的心慌,黎妙音連忙退了一步,往後麵站。

    顧陽臉上的表情變了變:“冷先生,我們來晚了。”

    冷上收回眼神,懶散的應了句:“嗯。”

    兩人麵對冷上而坐。

    冷上拿了杯子,倒了茶水遞給他們。

    三個人的氣氛就這麽變得詭異起來。

    “冷先生,這是合同,您看看有沒有不妥。”黎妙音率先打破了沉默,將合同遞給冷上。

    他淡淡的瞥了一眼合同,沒做聲。

    這要是有個喇叭,黎妙音真的想對著冷上的耳朵叫一遍,能不能別裝高冷。

    顧陽摁住黎妙音的手,眼神示意。

    她愣了下,翻開合同:“冷先生,這次的合同完全是根據您的要求來擬定的,要是您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可以直接提出來。”

    冷上這才緩緩抬了眼:“我以為閻氏向來用人清清白白,沒曾想顧總連秘書這樣特殊的職位都能隨便給出去。”

    赤條條的諷刺。

    顧陽和黎妙音臉色都變了。

    從一開始冷上就對她有意見,現在更加是變本加厲,隻要一逮住機會,就恨不得冷嘲熱諷一般。

    她真的懷疑,之前黎妙音到底做了什麽事情讓他這麽討厭。

    上次···在包廂丟下她走了的事情,是故意的

    “冷先生,我們閻氏用人不論出身,隻看實力和人品。”顧陽蹙眉,神色凝重:“況且冷先生和閻氏合作,隻要從中獲得利益即可,至於我要用什麽樣的人,這點還輪不到冷先生管吧?”

    氣氛驟然冷卻。

    顧陽替黎妙音說話,無疑是將這次的談話推上一個死點。(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