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誰讓你動手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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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了解顧陽了。
了解的甚至有時候都不願意利用他的軟肋。
其實真正的顧陽,手段十分狠辣,根本就不懂憐香惜玉這四個字。流連百花叢中,也隻是為了給世人打造一種他是個整天無所事事的花花公子。
隻有她知道,顧氏一直能在龍頭上獨居,是因為他。父母年邁,將所有的實權都交於了這個男人。
雖然性子狠辣,但他十分孝順感恩,所以才默默在她的背後輔助著她。
顧陽一直以來對他這麽上心,大概是從她身上找到了顧念舊的影子。她不是不知道,她名義上的哥哥,喜歡她。
縱然在她死去的數年裏,顧陽的身上還帶著當年她送的東西,輾轉多次,她都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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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角處,顧陽掏出手機撥打了一通電話。
那通電話在嘟了幾聲後才接起:“喂?”
“黎妙音是我看上的女人,你就算用盡手段,我也絕對不會讓她跟了你。”顧陽的雙眸很冷,聲音像是裹了幾層霜。
那頭的男人輕笑:“哦?可你怎麽知道她沒有跟了我呢?”
隻是輕輕幾句,他已經落了下風。
顧陽冷冷的笑著:“是嗎?黎妙音早就是我的女人了,方才我要讓她離開,她竟哭著求我。閻琛,你讓她離開,她巴不得吧?”
電話那頭的男人眸色一僵,猛地將手機摔在地上,臉上的暴怒之色驟起。
黎妙音!黎妙音!
腦海中回旋的,竟全是這個女人的名字。
聽見裏麵的聲音太大,助理推門進來,見狀有些發愣,隨即顫顫巍巍道;“董事長您有什麽吩咐嗎?”
他臉上的暴戾之氣讓人不免有些畏懼。
閻琛冷聲道:“遏製顧氏資金,命人高價收購顧陽手中的股份。”
助理愣了一會,隨即連忙點頭:“是。”
正當他準備離開,閻琛的聲音又從背後響起:“去給我查一查黎妙音和顧陽有沒有過多的往來。”
跟了他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發這麽大的脾氣。平日裏隻見過他暗地裏下刀子,從來不會把喜怒哀樂掛在臉上,如今
這黎妙音,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前段時間滿城風雨都是關於這個女人的。
————
夜晚,星空掛幕。
女孩大汗淋漓的躺在床上,無盡的夢魘將她拖入深淵,拚命的想要逃離,卻發現這條深淵竟沒有盡頭。
她記憶中的那個女孩,依稀活在她的生活裏。
即使在夢裏,她都能看見自己從車裏爬出來的身影。
那個滿身是血的少女,在黑夜星空下,竟淒涼無比。
少女手上全是破碎的玻璃片,她似乎沒有了痛絕,拚命的往前爬,嘴裏一直喚著一個男人的名字:“阿琛,阿琛。”
可那個男人終究沒有來,即使到她臨死的那一刻,他都沒有出現。
顧念舊,你真是傻極了。
她從夢中驚醒,心髒疼的發涼,有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回到了那場車禍中。
對那個男人的絕望在她心尖上蔓延。
死後的年歲裏,她終究沒有對那個男人死心。若不是換了副身子,在歲月的沉澱中慢慢認清了自己,她恐怕還會像當初義無反顧的去追隨那個男人的腳步。
到底要有多愛他,才會掏心掏肺呢?
————
有人高價收購顧陽股份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外人皆傳閻氏集團已經要拋棄這個子公司了。
全公司上下的人開始忙的焦頭爛額。
總裁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顧陽陰沉著一張臉,冷冽的聲音響起——
“進來。”
門外的黎妙音蹙了下眉頭。
她推門而進,將一份報告放在桌上:“顧總,這是最近想要收購您股份的人。”
看著顧陽一點一點陰沉下去的臉,她又將後麵的話全部收了回去。
“想要收購我手上的股份,還真是異想天開。”他之所以能夠一直明哲保身,他們還真當是因為手上有這些股份?
靠的全是本事。
“顧總,這些想要收購的人倒是不足為懼,但其中有一家有些棘手。”黎妙音現在最擔心的是那個人出手了恐怕顧陽會招架不住。
就算顧陽再有本事,也抵擋不了龐大集團的攻勢。
“你說的是帝國大廈?”他冷笑了一聲,隨即嘲諷道:“閻琛還真是被我逼急了,自己最討厭的對手也能放任。”
她跟了閻琛多年,也始終沒能明白為什麽閻琛會和齊子白有那麽深的怨恨。
“顧總,你知道他們為什麽會隔著這麽大的意見嗎?”黎妙音思索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問出來。
大概是觸及到了一些東西,顧陽抬頭看她,眼裏的警惕被迅速斂下:“你問這個做什麽?”
“如果知道他們隔了什麽意見的話,這樣就能見縫插針。”她知道顧陽在疑心什麽。
見縫插針?
顧陽緩緩勾起嘴角,喜怒不明的眸子望著她:“你想怎麽個見縫插針?”
他將這個女人的過去都查了一遍,但有人封鎖了有關於她被收養前的一切,這點十分可疑。黎妙音是沒有這個本事的,所以她背後有人,而且實力不菲,至於這個人是不是閻琛,還要等確定。
“齊子白本身仇視的不是閻氏集團,而是閻琛,所以想要收購你手中的股份一部分也是因為這個。隻要我們略施小計,就能讓齊子白和我們同一陣線,也避免了被所有人擠壓強取股份。“
她正努力的捋清思路,發現顧陽沒有反應,抬頭看了過去,他正用深邃的眸子看著她。
那眼神中充滿了探究。
前段時間出了那樣的事情,他對自己有懷疑也是正常的。
“顧陽。”她突然叫他的名字,十分嚴肅:“不管你信不信我,你如今的處境已經很困難了,現在你的身邊除了我,不會有人真心待你。”
顧陽自嘲一笑:“連你也覺得現在不會有人真心待我,那我為什麽要相信你會真心待我?”
這人還真是愛鑽牛角尖,這事情不是很好解決麽。
要麽就狠狠還擊,要麽就想辦法把事情化解。
但就顧陽這種性格,絕對不會忍氣吞聲。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之所以來你身邊,隻是為了幫助你。”黎妙音覺得心髒猛地一抽,現在顧陽的處境,完全是他造成的。
當年這個男人,也曾經意氣風發。為了讓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甚至願意貢獻出自己的一切。
如今,是他需要自己的時候,這份恩情,她丁當全力奉還。
顧陽沉默不語,他的眼神從始至終都在麵前的女人身上。
這張臉,和他的妹妹完全不同。
但舉止之間的神韻,竟讓他有一瞬間覺得顧念舊回來了。
她死後的數年,再也沒有人能夠這樣像她。
“好,我信你。”
————
黎妙音找到齊子白的時候,他正在回都的路上,車沒油了想要去加個油,結果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車前依靠著的女人。
齊子白對黎妙音是有印象的。
這個女人放在人山人海中,隻要視線所及,就能看到。
“齊先生。”黎妙音快步走向他,打了聲招呼。
齊子白的直覺能感覺到這個女人來者不善。
“黎小姐?”
“嗯,我和齊先生見麵還是一年之前了。”她笑了笑:“我之前見過齊先生的車,剛好也路過這裏,所以方才為了驗證自己的好奇心,就在這等了一會。”
真是撇腳的理由。
齊子白也不拆穿她,笑了笑:“那黎小姐介不介意和我一同坐車呢?”
她心裏大喜,麵上卻婉言拒絕:“謝謝齊先生的好意,但我怎麽好意思勞煩您呢。”
“車大,坐吧。”齊子白也很適當的給她台階下,他不喜和女人說太多的廢話。
黎妙音也沒有拒絕,順理成章坐上了他的車。
一上車,氣氛就低到了零點。
“齊先生,你吃過了沒?還有一個鍾就要到了,要不我們等會去吃點飯吧?”黎妙音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發現和這些人相處,要做到不要臉不要皮,這樣才吃得開。
“你想吃什麽?”
出乎意料的,齊子白並沒有露出不高興的表情。
她假意思索了一下,把早就準備好的餐廳地址報了出來:“愛之食吧?”
齊子白雙目一沉。
愛之食,以愛為名的食物,去那裏的隻有幾種,一是談戀愛的男女,二是原配,三是情人。
這女人,還真是有點意思。
“好。”齊子白緩緩勾唇,心情莫名的愉悅。
————
兩人一走進愛之食就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倒不是因為齊子白,是因為這個男人身邊的女人。
齊子白的桃色新聞也很少,但是他有一個未婚妻,隻是多年了還未曾結婚。
現在身邊突然出現了陌生女子,大家的第一反應自然是覺得這個女人和他有另類的關係。
“齊先生,還是原來的包廂嗎?”服務員立馬迎了上來,溫和禮貌的開口。
他點了點頭。
兩人被帶進了包廂裏。
氣氛又變的有些尷尬了。
黎妙音輕咳了一聲:“齊先生,您經常來這裏嗎?”
“嗯。”
齊子白淡淡的應了一句,連菜單都沒有拿。
她突然想起之前吃飯的時候,閻琛也做了同樣的事情。
想到這裏,她大腦有一瞬間的短路,竟不受控製的問了出來:“齊先生,愛之食不會是您名下的產業吧?”
齊子白輕笑一聲:“我以為黎小姐早就知道?”
知道個屁啊。
知道打死都不會來這裏了。
她早就該想到,這些有名的消費行業,該和這些人有關係的。
、
真是出一次醜後還是會出第二次醜。
見她這副模樣,齊子白才確定她是真不知道愛之食是他開的。
“黎小姐似乎很失望。”
“我隻是覺得齊先生載了我一程,我理當請您吃頓飯的。”黎妙音心裏直犯嘀咕,這種低級的錯誤她居然也犯了。
“吃飯的事情可以先放下,今天黎小姐來找我,恐怕不單單是為了這件事情吧?”齊子白漫不經心的倒了杯水遞給她。
接過水的黎妙音有些尷尬:“的確,我是想和齊先生做一筆交易。”
齊子白是隻老狐狸,混跡商場多年,如果不拿出十分有利的條件來誘惑他,這個老男人絕對不會乖乖繳械。
“哦?交易?”齊子白挑了挑眉:“黎小姐想和我做什麽交易呢?”
他現在倒是很想看看,這個鬧的滿城風雨的女人,到底有什麽本事。
“舊城址。”
黎妙音沒有一刻停頓,說話的語速也特別快。
男人聽見這三個字,眸光一寸一寸的沉了下去。
“如果齊先生能夠幫我,我能夠讓你得到舊城址。”她再加了把火。
舊城址是顧家的產業,但對於顧家來說,它更像是無價之寶。
可齊子白對這塊地情有獨鍾,多年來一直想辦法要將這塊地弄到手。
隻是輾轉多次,這塊地到了閻琛的手上。
閻琛手上的東西,沒有人能夠摳出來。
“看來傳言不假,黎小姐果然和閻董的關係不一般。”
齊子白表麵鎮定,內心卻已經波濤洶湧。
舊地址是他多年來一直執著的美夢,如果麵前這個女人真的能幫他得到,就算付出一定的代價,他也情願。
“齊先生不必理會我和閻先生是什麽關係,隻要我能幫你得到舊地址,你給我想要的東西,我們互利互惠就可。”
“黎小姐怎麽就覺得我會幫你?”
“齊先生對舊地址情有獨鍾,否則這些年來,你怎麽會費盡心思想要得到那塊地。想必那裏有齊先生的情懷。”
她不是沒做過研究。
顧念舊還活著的時候,齊子白就對那塊地虎視眈眈。
但舊地址其實也算不上適合商業開發的地,反而地處偏僻,甚至連蓋棟房子都可能屬於偏僻地區了。
所以這個男人一定是對那塊地有什麽情懷。一個人有了情懷,便有了執念。
她能體會這種感受。
“黎妙音,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聰明。”齊子白雙眸微斂,淡淡的問她:“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顧氏的主權重新回到顧陽的手中。”她也不矯情,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齊子白眉梢跳動了下;“你要知道從閻琛的手上拿到股份,好比海底撈針。”
“齊先生,我有辦法讓你得到舊地址,也就有辦法讓顧氏脫離閻氏的束縛。”她直了直身子:“隻要齊先生盡全力配合我就好。”
“好。”
齊子白甚至連猶豫都沒有猶豫。
舊地址那塊地比起這些來,要重要的多。
談妥了事情之後,黎妙音吃完飯就準備回去。
結果準備轉彎的時候,好心不死的碰見熟人。
那熟人不是別人,正是閻琛,他身邊還跟了一個女人。
黎妙音第一反應就是躲,沒想到閻靈眼睛比較毒,一眼就認出了她:“哥,這是上次坐你車的那個女人!”
她心裏暗暗罵了幾聲,沒想到閻琛居然會來老仇人這裏吃飯!
閻琛冷冷的掃視著,目光一點點的陰沉了下來。
黎妙音抬起頭嗬嗬一笑,剛準備打招呼,齊子白就從裏麵走出來了,手上還提著他的包。
“黎小姐,你的包忘記拿了。”
她手猛的一僵。
這下連招呼都不用打了。
“是閻董啊。”齊子白假裝才看見他兩,把包遞給黎妙音後,打趣道:“我還是第一次見閻董的妹妹,長得真是動人。”
黎妙音聽著這話,總覺得是在損閻靈。
她憋住笑,將包斜挎:“閻先生,您和令妹慢慢享用,我和齊先生先走了。”
“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不知廉恥!勾搭完我哥哥又勾搭別的男人!”閻靈一臉氣憤的看著她,聲音尖銳無度,聽著就讓人有些反感。
這張好看的臉長在這幅腦子上,真是浪費了。
“閻靈,你先回去。”閻琛喜怒不明的雙眸一沉,伸手拉過黎妙音:“你跟我走。”
齊子白伸手擋住了他兩:“閻董,你這是幾個意思?在我麵前搶人?”
“是又如何?”
閻琛一點麵子都沒想過給他。
“那也要看她跟不跟你走。”齊子白收回了手。
“我帶她走不需要經過她同意。”
黎妙音發現閻琛也有很多時候不太要臉,她還沒決定要跟他走呢,這硬拖像是什麽樣!
閻靈將他們兩人拉開:“哥,這個女人這麽不要臉你還對她這麽好做什麽!哥!你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幹嘛吊死在一棵樹上啊。”
黎妙音嘴角有些抽搐。
真想撕爛了這個女人的嘴巴。
“閉嘴。”閻琛冷冷嗬斥:“回去。”
閻靈頓時委屈巴巴的看著他,那眼眶裏的淚水在拚命的打轉:“哥,你為了這個女人又凶我!她到底有什麽好的,難道你真的看上她了嗎?那念念姐怎麽辦?”
念念姐。
她心髒猛地一縮,有一瞬間,全身的血液凝固了。
隻是聽見這個名字,她都覺得痛心無比。
依舊還能想起當初這個男人絕情的眼神。耳瓣邊想起的,是宛如地獄般冰冷的聲音:顧念舊,你這輩子隻會活在念念的影子下。我永遠不會愛上,就算上你,也隻會念著她的名字。
她到底是用了什麽樣的勇氣,才會愛這樣的男人數年。
想到這,心髒竟痛的讓她喘不過氣來。
“黎小姐,你沒事吧?”齊子白注意到她迅速白下來的臉,關心的問道。
黎妙音擺了擺手:“沒事,就是聽見有些人的聲音覺得反胃。”
閻靈的臉刷的白了下來,嚷嚷著靠近她:“賤人,你在說誰的聲音反胃?”
她蹙了下眉頭:“閻小姐不用懷疑,我說的就是你。”
顧念念這個名字,在午夜夢回的噩魘中,想起過無數遍。
她的父母收養過一男一女。
顧陽是她的長兄,而顧念念是她的妹妹。
她的母親好心收留這個女人,給她錦衣玉食,讓她從一個孤兒成為上流社會的名媛模仿。
可到頭來,卻是喂不熟的狼子,生吞了父母。
“啪。”一巴掌打在黎妙音的臉上,這聲音格外的響,震的她耳朵嗡嗡的叫。
黎妙音向來都表現的很鎮定,今天的樣子,反倒是讓閻琛有些吃驚。
見閻靈這般無理取鬧,他蹙了下眉頭:“閻靈,誰準你動手打人的?”
這話剛剛落音,啪啪啪的聲音立馬響起。
這幾個耳光猶如打在閻琛的臉上。
他的妹妹從小養尊處優,就連他從未動手打過,最多就是吼兩句。可這個女人,一連打了幾耳光。
他正要發作,目光瞥見女人眸光含淚,依附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你敢打我!?”閻靈被打懵了,臉上火辣辣的疼,沒能忍住大哭了出來:“賤人,你居然敢打我!我要殺了你!”
閻靈瘋了一般的撲向她。
黎妙音反手遏製住她的手臂,冷冰冰的開口:“閻小姐,這世上允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道理我都懂。但我卻不懂別人打了我我還得忍氣吞聲讓別人打的道理。何況閻小姐現在被我打了,不是很生氣麽?”
閻靈氣的要瘋了,她長這麽大,都是受到別人追捧和讚美,從來沒有受過這麽大的恥辱。
以前顧念舊還在的時候,她的哥哥就總是愛凶她,現在顧念舊死了,哥哥的愛又能隻給她一個人了,可又出現了這個黎妙音!
想到這,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狠狠的將頭砸向黎妙音的肚子。(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