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非我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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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更沒想到的是,當我還不容易找到道爾的聯係方式並努力拋去麵子撥了過去,那邊剛剛“嘟”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正在我感到莫名其妙時,治療室的門就被從外打開了。隻見那個好看的家夥半倚在門框上,唇角微微翹起,衝我挑了挑眉,似乎有幾分的得意,

    “找我?”

    “你沒走?”見他這幅樣子,我不由得又將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難道他就這麽確定我這麽快就會找他,這到底是哪來的自信啊?

    “我也想走,但是下雨了,我沒有傘。”他聳了聳肩,無奈的樣子倒有幾分可愛。隨後他便走進了屋子,徑直走到我的窗口替我拉開了窗簾。

    我回過頭,隻見窗外果真早已大雨滂沱,窗戶上早已無聲無息的形成了一片汪洋,將屋外的景色全部模糊了。

    “怎麽忽然有這麽大的雨啊?”或許真的是剛才太專注與沈小姐的講述,我倒真的沒能注意窗外的動靜。但也幸得這場雨給了我一個台階,我便轉身對道爾說起沈小姐的事情,“正好,關於你的那個案子我這邊有個患者…”

    聽完我的講述,沈小姐又親自補充了幾個細節。能看得出,道爾一直在極為認真的在聽,隻是他的小舌頭一直略有些不安分的舔舐著他的嘴唇。當我們全部說完之後,他仍舊沉默著沒有說話。

    “喂,你聽到了嗎?”我衝打了個響指,試圖換回他的注意力。

    “啊…”隻見他緩緩的點了點頭,“這倒是有點意思。”說著他便轉向沈小姐,似乎是在安慰她,“這件事情你先不必過多的擔心,因為這其中還存在著很多可能性。就像陸醫生說的一樣,你的記憶並不全麵而且很容易受到外界影響,所以先不要有太多心理壓力。”

    “是嗎…那就好。”聽了警察的話,沈小姐似乎稍微放心了些,便站起身同我們道別,“今天下了雨,我的母親還在下麵等我。那我就先下去了,如果還有什麽情況我再聯係你們,可以嗎?”

    “當然。”我點了點頭,親自將她送到了門口。

    望著她遠去的身影,我歎了口氣,剛一回頭便對上了道爾的目光。

    我低頭望著他,學著他的模樣聳了聳肩,“你贏了,現在我對這個案子有興趣,很有興趣。”我特意在最後那句話上加重了幾分語氣。

    我的這句話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依舊露出極為燦爛的笑容,仰著小臉望著我,“那真是太好了!”

    “那麽接下來,就請你先回去吧,我會好好研究這些文件的。”他的目光弄得我的臉竟有些微微發熱,於是我便輕咳一聲,繞過他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啊,資料什麽的先不用著急,先和我去趟局裏吧。”然而他卻不放過我,又一次貼到了我的身側說道,“先和我去簽個保密協議,而且,我們還要對你進行一些安全措施。”

    “安全措施?”我的手停在半空中,“你們不信任我?”

    “不是不是,你誤會了,這個安全措施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他解釋道,“等到警局再說吧,嗯?”

    “嗯…”我點了點頭,便整理好桌上的資料,鎖好門便和他一起離開了。

    剛出門便看到木悉站在拐角處,手裏拿著兩把黑色的雨傘,見到我便衝我一笑,朝我走了過來。

    “陸醫生,出門注意安全哦”她說著衝我眨了眨眼睛,將那一把傘遞給我,而另一把則被道爾接了過去。

    “你怎麽知道我要出去?”拿著那把傘,我心裏忽然產生了一絲疑惑——難道這個女人已經能幹到這種地步,都會預知我的行程了?

    “咦,不是劉警官說的嗎,剛才剛下雨的時候他便讓我去準備兩把雨傘了啊。”說著,她便望向道爾,而我也瞬間將目光轉向了他的臉上。但道爾卻不看我們,笑著衝木悉點了點頭便先我一步向前走去。

    ——他早就吩咐過我的助理準備雨傘,所以說他剛才並不可能是因為下雨而未能離開。而且他讓木悉準備了兩把雨傘,這說明他早就料到我會和他一起離開。

    這個人究竟是什麽來頭,怎麽感覺什麽都能知道一樣?還是說這是他早早定下的圈套,為的就是讓我產生興趣,自願幫助他卻解決這個案子?我望著他的背影,暗自攥緊了手中的雨傘。還真是個可怕的人。

    當我坐上道爾的車時,雨似乎小了一些。他熟練的發動車子,打開雨刷器,自始至終都沒同我再解釋什麽。

    我便也沒再同他講話,隻是閉上眼睛暗自回想著剛才粗略看過的0608絕密檔案的些許內容——

    六月八日,上個星期一,在我居住的北海市發生了一起駭人聽聞的案件,有一名名叫崔音少女被發現死在了自己的家附近森林花園長椅上,當時的死相極為詭異,她全身都鋪著玫瑰花瓣同時被透明膠帶所纏繞包裹,口中含著一塊被唾液侵蝕的水蜜桃。身上沒有任何明顯的傷口,但在右手手腕處有七個細小的針眼。後來經法醫解剖發現,她竟然是被注射了二十多隻空氣針而死,在死之前並沒有任何的掙紮或者是被使用過麻藥的痕跡——要知道通過注射空氣導致心髒栓塞而死的過程是極為痛苦的,正常人根本難以承受。而根據警方在現場監控錄像中的調查發現,崔音是淩晨三點鍾來到花園裏的,那時候她還穿著衣服。當她坐到長椅上後明顯很焦急,不停地摳著手指。而就在半個小時之後,又有一個人出現在監控畫麵之中。

    但那個人卻更為詭異,分明沒有下雨卻始終舉著一把黑色的大傘,將自己匿藏在傘下,似乎是在刻意的躲避攝像。而後她同崔音共同在那條長椅上坐了下來,但也隻有短短的七八分鍾,而那把大傘完美的遮蓋了他們兩人,沒有人能看清她們究竟做了什麽。隻能看見那個神秘人的腳上穿著一雙紅色的小皮鞋,隨意地搖晃著。

    七分鍾過後,打傘的人便離開了,但那時監控畫麵卻忽然變得模糊,最終徹底變黑失去了畫麵。再到後來就是當日清晨四點四十分,有遛鳥的大爺發現了崔音的屍體,於是便報了警。

    這個案件並沒有那麽多的血腥暴力,反而還存有一絲詭異的美感,一切謎團都隱匿在那把大傘和那失去影響的一個小時之中。然而那雙紅皮鞋的主人究竟會不會是沈以南筆記本中的“她”,目前也做不出任何的判斷。但我自始至終都沒能搞明白,這個案子和我究竟有什麽聯係,能讓它“非我莫屬”。

    “這次的死者崔音,是一名狂熱的詩歌愛好者。”這時,一旁的道爾忽然開了口,就像是聽見了我內心的疑問一般說道,“她母親說過,她從初中起便開始詩歌,近幾年更是瘋狂的迷戀上了唯美主義文學,同時愛上了一切紅色的東西。她收集了各式各樣的玫瑰以及紅酒,甚至通過殺害小動物或者是自殘來收集血液。”

    “你是說,她也是一個變態心理患者?”我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他沒有正麵的回答我這個問題,隻是莞爾一笑,輕聲繼續說道,“說實話,她死的時候很美。整個身體沒有一絲的外傷,包裹在透明的膠帶和鮮紅的玫瑰中,少女的曲線和美好都停留在了那一刻。就像藝術品一樣。”

    “那她很有可能是自殺了?”我說道,“如果說成為藝術品是她的追求的話,這很有可能的!”

    “不,不可能。”他忽然冷漠的否認了我,並停住了車子。這時我才發現,我們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了我們的目的地——北海市第一刑偵大隊的門口。

    “我先進去處理點事,你等我一會。”道爾說完就拿著傘下了車,絲毫沒給我繼續說話的機會。

    我獨自坐在他的車上,一邊摩挲著我左手手上的血藤手鐲——這是我祖母留給我的東西,每次我思考時都習慣去觸碰它,一邊想著剛剛得到的信息,試圖能分析著那位患者死前的狀態和心理。但忽然,我卻感到一個黑影從我的眼角的餘光出劃過,在這大雨中顯得如此的驚悚。

    我的後頸隨之發麻,感到一絲涼氣順著我的脊背來到腳趾。我輕輕側目,果然,通過車的後視鏡,我看到有一個男人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

    一動不動的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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