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說話的人終於插上一句，“人家好歹是女生，我們換座吧。”

    一句話，臉色難看的人五官恨不能扭到一起。

    “好。”對她的話百依百順，他挽上她的腰，兩人親親密密地去了樓上包間，留她一個人在後麵變成笑話。

    有說有笑的上樓，傅言小聲和她咬耳朵，“開不開心？”

    “開心。”顧婉言吃癟讓她心情很好，其他的瑣碎也不那麽重要。

    “不過她確實需要教訓。”想到她說顧婉安的那番話，他眼神一沉，看來上次給的教訓還不夠。

    他正盤算著出點幺蛾子，被她笑著打斷，“她現在已經焦頭爛額了，我不想以後沒得玩。”

    兩人對視一眼，他了然一笑。

    收起手機，開開心心繼續吃飯。

    “對了，顧氏流標的事你準備什麽時候揭露真相？”證據已經給她一段時間了，卻不見她有動作，他擔心她心軟放過她。

    不過不可能。

    她隻是在等一個機會。

    “好不容易休個假，想再玩幾天。”她狡黠地笑著，眨眨眼，直擊他的小心髒，臉上溫度迅速升起來。

    “不要對我眨眼，我有心髒病。”他捂住心髒，錯開眼神，表示不能接受。

    倒是提醒她他對她的感情，不能給他希望。

    但是話卻說不出口。

    “也好，明天要出去玩嗎？”認真計劃著她的假期的男人顯得天真又可愛，她忍住揉他頭的衝動，想到他之前也孤身一人走過來，又多了惺惺相惜。

    他就像自己的親弟弟。

    “好啊，你計劃。”她無法拒絕他充滿誠意與期待的邀約。

    “嗯。”

    而一邊顧家，顧誠賢正在書房裏翻看公司近況，翻著翻著忽然想到已經沒有查財務狀況，打個電話給助理，“讓財務部把報表準備好，三天後給我。”

    那邊部長應下，有幾分疑惑，老總才撥過去一大筆資金就要查賬？這是什麽操作？

    但她隻能老老實實地照做。

    因為顧婉言上次說是老總的意思，因此她也沒有格外通知她這件事。

    三天後——

    顧誠賢翻著財務遞上來的報表，越看臉色越沉，尤其看到最後一頁。

    “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資金漏洞？”他指著某處，有漏洞就算了，還這麽明目張膽，當他死了？

    財務部部長戰戰兢兢地立在那兒，瞄了一眼，就是顧婉言支出的那一部分。

    難道他不知道嗎？

    “顧小姐說是您急需的。”她無辜且茫然地看著他，不像說謊。

    他麵色一僵，她需要這麽大一筆錢幹什麽？

    畢竟是自己疼愛的女兒，他迅速反應過來，“哦，我想起來了。”

    部長愈發疑惑，卻不敢問。

    “你先下去吧。”他揮揮手。

    等部長走後，才打電話給私人助理，“去查查婉言最近的賬戶，徹查。”

    通知好所有的事，他揉揉發酸的太陽穴，一個個都不讓他省心，小女兒流標的事沒有回音，大女兒又無緣無故挪用公司大筆資金，這種時候他已經不知道該追究誰的責任。

    助理的辦事效率高得可怕，當天晚上就將結果匯報給他，他看著薄薄的紙上那些他非常陌生的信息，不能緩過神，她背著他開公司？給自己留退路嗎？

    查看她公司近況，中標那條信息格外刺眼。

    心中隱隱有個猜測，他不肯相信。

    晚些時候回家，一眼就看到顧婉安坐在客廳，對方見到他，立馬站起身要上樓，回避姿態很明顯。

    “婉安。”他略顯疲憊地叫住她，在她停步後又難以啟齒，“你是不是知道流標的前因後果了。”

    既然他查得如此輕易，再聯想她近幾天的悠閑狀況，顯然早就知道此事。

    她的沉默給出肯定回答。

    他揉揉眉頭，心情愈發沉重。

    她為什麽不告訴他？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告訴你吧。”她一直都在等他發現公司資金漏洞，到那時候再拿出證據，她轉身，遞給他一個U盤，“你要的東西都在裏麵，至於複不複我的職，你隨意。”

    她將U盤扔在茶幾上，轉身上樓。

    把神色複雜的中年男人丟在身後。

    她知道就算她找到結果也不會怎麽樣，不會改變他對她的看法，不會改變她的處境。

    甚至始作俑者顧婉言，也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本以為不會在意，但真的麵臨，她的心還是會痛。

    顧誠賢看著茶幾上的U盤，沒有勇氣打開。

    大女兒一直是他的心頭寶，他全然的信任不是讓她破壞公司的。

    掙紮半晌，他插上U盤，看著裏麵的視頻，熟悉的身影與他的對手親切交洽，至於最後標怎麽會落在她公司上，想必她也用了不少手段。

    完整地看完整個視頻，他幾近麻木。

    一半是不相信她會拿公司前程開玩笑，一半是陡然發現她真的長大了，不是任他庇護的小女生了。

    他沒忍住又倒回到開頭，看到一半，顧婉言回家，難得見到父親在家，她顯露出開心，飛奔過去，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剛抱住他，就瞄到電腦上的畫麵。

    她臉色一僵，猛地鬆開手，後退幾步，不可置信。

    這段視頻她明明讓人篡改了，怎麽會這樣。

    “爸爸，您聽我說，這肯定是有人汙蔑我。最開始流標時候您看過視頻，難道您忘了嗎？”她的求生欲逼著她語速飛快地辯白。

    顧誠賢臉色未變，偏頭看著她的眼神裏帶著痛惜。

    她知道瞞不過了。

    “您聽我解釋……”她像快要溺斃的溺水者，努力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其實沒有必要解釋了。

    事情的前因後果清清楚楚地顯示在畫麵裏。

    他不是浪費時間的人。

    按著眉頭兀自思考幾分鍾，良久的沉默裏，她頭一次感覺到慌亂，絞盡腦汁想著借口。

    “我知道你對婉安不滿，”男人終於開口，仿佛蒼老十歲，“但這樣做未免也太急功近利。”

    他主動為她找借口，不想自己太難看。

    “我……”她張嘴想接話。

    “先聽我說完，”他歎口氣，“整個顧家，我最疼的人，都有目共睹，你不用太擔心。”（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