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鄭重道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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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完離婚手續,我們各自領著屬於自己的離婚證往外走,餘衡走在前麵,我跟在後麵,心裏說不上來什麽滋味,總之患得患失的,很難受。
眼看著餘衡要上車,我鬼使神差地喊了他一聲,他背影僵住,微微回頭看著我,眼神帶著我從未見過的複雜神色。
我想告訴他溫予墨並非表麵看上去那般純良無害,但那天在醫院他掐著我脖子放狠話的模樣仍曆曆在目,他如此緊張溫予墨,我要是說了這番話,隻怕反倒讓他以為我在挑撥他們的關係。
“說話。”
他冷淡的語氣使我更加堅定要隱瞞下去,笑著朝他揮揮離婚證,“就是想鄭重的跟你道個別。再見!!”
他愣了一會兒,眼裏的光慢慢熄滅,須臾,沉聲道:“看在許伯父的份上,這次的事我不再追究。相識一場,我送你一句話。”餘衡意味深長地看著我,“謝宴生不是你能依靠的人。”
我皺眉,“這本身就不是我的錯,你追究什麽?還有這跟謝宴生有什麽關係?”
他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帶著嘲諷的意味,“都到了這個份上,再裝就沒意思了。”
他說完就上了車,車子迅速駛上馬路,逐漸淹沒在車流中。
我站在原地撥通溫予墨的電話,開門見山直接問她是怎麽跟餘衡解釋的,溫予墨一口咬定她有按照承諾的告訴給餘衡和溫家的人,不然溫家和餘衡不會這麽輕易放過我。
我在家裏等了兩天,直到確定溫家的人沒來找麻煩,我才確信溫予墨沒有撒謊。
這個婚離得很幹脆,我和餘衡婚前有協議,既沒有孩子,也不存在財產糾紛,一個星期後,餘衡的助理把婚前協定好的那筆錢轉到我卡上,現金9百萬,加上一些固定資產合計一千五百萬。
第一次拿到這麽多錢,還沒概念要怎麽用,就把錢拿到銀行買了各種各樣的理財產品,安安心心的上班掙點零花錢。
後來的日子過得也很平淡,白天跟性格千奇百怪的客戶打交道,晚上回到家抱頭就睡,偶爾夜深人靜時會失眠,半夜醒來,安靜的房間裏再沒有熟悉的沉勻的呼吸聲,當悲傷的情緒泛濫時,就特別想念以前跟餘衡在一起的日子。
我並不能深刻明白自己到底愛不愛餘衡,又有多愛他,更或者說習慣有他大於愛他,但我不可否認,失去餘衡,我並不快樂。
……
再次見到謝宴生,是他作為客戶來看房的時候。
我正給一位準備買房投資的客戶介紹講解沙盤,蔣朝突然找到我,說有一位客戶點名要我帶他去看房,意向還蠻大的。
我有些難以取舍,畢竟眼前這位客戶成交的幾率有90。
“你去吧,我來幫你繼續接待,房子賣了提成還算你的。”蔣朝說完,已經向客戶自我介紹起來。
這是好事兒,我向客戶致歉後徑直走向蔣朝說的地方,在眾多看房者當中,我一眼就看到了謝宴生。
他無論什麽時候都是衣著得體的紳士形象,英挺的鼻梁上架著的那副眼鏡更顯得斯文儒雅,仿佛存在就是賞心悅目且無與倫比的風景。
可這幅風景實在過於美好,以至於我相形見絀不想靠近。我拉著另一位同事,把謝宴生的情況大致跟她說了一下,讓她去接待謝宴生。
同事一聽是優質客戶,高高興興地答應了,我正準備溜之大吉,身後突然傳來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許唯。”
這一聲叫得我整顆心都懸了起來,無奈站住腳,在同事狐疑的目光中順手拿了戶型圖走到謝宴生跟前,給出標準的職業微笑,“謝董,好久不見。”
謝宴生靠在沙發上,姿勢很隨性,偏偏還散著渾然天成的優雅,“看你轉身準備走,我還以為你不認得我了。”
我趕緊賠笑,“謝董說笑了,您可是大人物,我巴不得在心裏把你供著,哪敢把您忘了。”我不是個善於奉承的人,自覺地轉移話題,“謝董來這裏是來看房嗎?準備看多大的?幾個人住,有意向的戶型嗎?我可以詳細給你介紹。”
“兩個人住,至於戶型……”謝宴生把手裏的幾張戶型圖放在茶幾上,“你看著推薦就好。”
我肯定願意賣大戶型啊,提成高,可轉念一想,謝宴生這樣的人,不能把目的表現的太明顯,索性推薦了一套兩居室的小戶型給他,他二話不說的就買了……
理由是這裏安靜,環境好,適合人養病。
“是你家裏人嗎?”我正填寫資料,順便問了句。
良久後,謝宴生說:“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陰冷的寒意,‘重要’二字似從齒縫中擠出來,但這在我的意識裏僅僅是一閃而過,因為我再看向他的時候,他還是溫潤儒雅的模樣,眉眼含笑地問我:“可以了嗎?”
我檢查了一遍資料,“差不多了,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按捺住心裏的歡喜從容地替他辦理完一切手續,送謝宴生上車時,他突然轉過身,“你是不是快下班了?”
我看了眼手機,“是快了。”
“今晚有空嗎?一起吃個便飯。”
我對謝宴生的突然邀請感到意外,第一反應是推辭,但人家才在我手裏買了房,以往又有些交情,不去著實說不過去。
“但你可能要等我幾分鍾,因為……”我思索後決定應邀,指了指後麵的售樓部,“我下班要打卡,早一分都得算早退。”
謝宴生點頭表示理解,“我在車裏等你。”
我點頭,“不過提前說好了,這頓飯地點你定,但必須得我請。”
謝宴生笑,“好。”
回到售樓部換完衣服去找謝宴生,謝宴生果真在車上等著,打開車門做進去,今天裏麵多了以前沒有過的味道,有點像女士香水的氣息。
“你說地點我定,我就選了一家西餐廳,他家有從澳大利亞進口的牡蠣,很新鮮,做法也很講究,你等下可以嚐嚐。”
我正估算著今天這兩套房能拿多少提成,謝宴生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轉過頭看他,“跟你在澳大利亞時吃的口感一樣嗎?”
謝宴生笑說:“多少是有些區別,但相比其它餐廳,這家已經很還原口感了。”
轉眼到謝宴生說的那家餐廳,服務員笑臉迎上來,微微欠身,“謝先生,位置已經給您留好了,您這邊請。”
謝宴生看向我,“走吧。”
我跟在他後麵,服務員將我們引到靠窗的位置,落地窗的設計令視野更開闊,可以將沿海一帶盡收眼底,包括幾個月前在海邊發生意外的地點也能看見大致的方位。
“在想那天晚上的事?”
我回過神,恰好對上謝宴生深邃的眼眸,“看到熟悉的地方,不自覺就想了起來。”
“最近這段時間我偶爾來這裏吃飯,每次坐在這個位置都會在心裏默想,如果那天我沒在這家餐廳吃飯,或是早些回家,興許就不會在半路遇見受傷的你。”謝宴生徐徐說道,像在陳述一個保存在心裏許久的故事,平靜的語氣給故事添了幾分深厚的情感色彩。
我看了他一眼,準確的說是看他的鼻梁,“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當時看到你,還以為你……”
“以為什麽?”謝宴生饒有興致地問。
要告訴他我曾懷疑他是餘衡故意給我找來的出軌對象?
細細一想,還是算了,“以為你跟我一樣到海邊散心呢,沒想到是吃完飯路過。”
謝宴生眨了下眼,笑了,恰好服務員上菜,話題就此打住。
這頓飯吃的很安靜,加上高雅的環境和優質的服務,整個過程真的很舒適,除了買單的時候錢包有點疼外,今晚算得上一個愉快的夜晚。
晚飯結束後謝宴生要送我回家,我實在不想再麻煩他於是婉言拒絕,“真的不用麻煩,我這邊回去很方便,坐地鐵幾個站就到了,你開車還得繞很大一截。”
謝宴生已經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你請我吃飯,我送你回家,禮尚往來!”
這種感覺……我好像被他套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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