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衡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站起身與我正麵相對，“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回這間公寓了。”

    他嗓音沙啞，糅著濃濃的疲憊，我控製自己不去在意，冷聲道：“這是我家，回不回來是我的事，反倒是你，大半夜不睡覺偷偷跑到我家裏來想做什麽？”

    餘衡繞過茶幾走到我身側，我一直盯著他看，他眼睛眯成一條縫，細縫中他的眼神很冷漠，“你剛才和誰在一起？”

    “跟你有關係嗎？”想起餘衡施展美男計那天晚上的提醒，我輕笑著補充，“我想起來了，你以前跟我說過，即便我們離婚了，你也有義務知道我的生活狀態，以免我在外麵為所欲為給你丟臉，對嗎？“

    “許唯！”餘衡的聲音帶著隱而未發的怒意，“我的耐心有限。”

    與他相處兩年，我知道他接下來肯定會對我劈頭蓋臉一番質問，所以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打斷他，“你的耐心有限，難道我就該無底線的容忍你的脾氣？”

    餘衡緊抿著唇，臉上怒意明顯。

    我心中反倒被勾起一絲報複的快意，兩年的委屈也似得到了撫慰，不顧後果的繼續挑釁他，“從我們領離婚證那一刻開始，於法於情，我的事你都沒資格管，哪怕我在外麵浪翻天也跟你關係，我想做什麽，跟誰在一起，都是我的自由，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我指著門口，“現在，請你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等了幾秒，餘衡沒有離開。

    餘光見餘衡沒有動彈，我又催促了一句，他依然沒有反應。

    我轉過頭看他，發現他神情陰鷙，目光陰寒的仿佛要吃人，我有些心虛，索性抓著他的胳膊把他使勁往門外拽。

    但他卻像一座山一般紋絲不動。

    我拽不動，就繞到他後麵去推他，他往前挪了一步，我剛舒口氣，餘衡突然轉身雙手搭在我的肩頭，用力把我往後推。等我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跌坐在沙發上，餘衡單腳跪在沙發上，一手將我雙手高舉在頭頂牢牢按壓著，另一隻手掐住我的下顎迫使我麵對他。

    我當下就慌了，奮力扭動著雙手想要掙脫他的桎梏，“餘衡你幹什麽，滾開！”

    “我會滾，但不是現在。”他保持這個姿勢控製我的行為，身上的煙草味很濃，語氣寒意凜人，“我們同在一個屋簷下住了兩年，我了解你比你自己還了解你自己，即便你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許唯，我特麽再警告你一次，你想跟誰在一起我都不管，唯獨謝宴生不行。”

    我冷笑，“你來這裏就是想警告我離你的領導遠一點？”

    “難道你以為我還會撮合你們？”餘衡語帶譏誚，“謝宴生是什麽水平的人，你又是什麽水平，以他優越的條件，你配得上他？又認為他會真心喜歡你？”

    心有個地方好像破了個口，有什麽東西從裏麵漏了出來。

    “你瞧不起我？”我停止反抗，怔忪地盯著餘衡的眼睛，“你覺得我配不上謝宴生？”

    “唐允安是刑警隊的人，要想調查一個人輕而易舉，我不信你沒看過謝宴生的個人資料，不知道他在澳大利亞的底細。”餘衡毫不留情地繼續補充著，“許唯，看在你是我前妻的份上，我好意提醒你一句，別招惹那個世界的人，謝宴生你高攀不起。”

    餘衡字正腔圓的一番話，讓我身體一下子泄了氣，眼角的溫熱滾落到了頭發裏，視線都變得模糊。

    我知道我配不上謝宴生，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接受謝宴生的追求。

    可是餘衡為什麽要親自跑來跟我說？還用這麽直白傷人的語言，生生撕碎我的尊嚴。

    我很想告訴餘衡，謝宴生沒有看不起我，謝宴生今天晚上還跟我說要追我，比他對我好，比他更照顧我的感受，比他更溫柔貼心……

    可是我為什麽要解釋？

    就為了在他麵前維護那點他根本看不上，也不在意的尊嚴？

    看著餘衡俊朗的眉眼，很熟悉，但又覺得陌生，勉強扯了扯嘴角，用力閉上眼，將剩餘的眼淚憋回去。

    “餘衡！”我放鬆雙手癱軟在沙發上，第一次發現這兩個念起來很費力，竟然還扯著嗓子疼，“我在你眼裏一無是處，比不上你姐姐的為人處世，更沒有予墨溫柔大方，就連你辦公室的小秘書也比我漂亮有能力。但是……你看不起我，不代表別的男人也看不上我。”

    睜開眼，我看著他墨黑幽深的瞳孔，像撞進一片荒漠裏，“我是你的前妻，但我不是棄婦，因為你才是我不要的男人。我以後一定會找個比你好千倍萬倍的男人，他會疼我一輩子，愛我一輩子，我絕對不可能頂著你餘衡前妻的帽子過一輩子。”

    餘衡身體一顫，眼中浮過一抹痛色，掐著我下巴的手力量減輕，我偏過頭掙脫，看著窗台飄蕩的窗簾，“你可以滾了。”

    滾吧，有多遠滾多遠，再也別讓我看見他。

    可我真的錯估了他，他不僅薄情寡義，還厚顏無恥。

    被桎梏的雙手獲得了自由，因為他的手突然移向我的衣襟，雙手用力，歐根紗布料根本禁不住他的撕扯，發出清脆的裂帛聲。胸前一片涼意，露出裏麵貼身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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