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借酒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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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手!”宋詩言沒有回頭,一臉冷然地說道。

    聽著宋詩言這冷然的聲音,霍銘莘的心中一涼,臉上也少了一絲血色。不過,他拉著宋詩言的那一隻手,卻並沒有鬆動絲毫。

    “你究竟鬆不鬆手?”宋詩言背對著霍銘莘,冷冷地問道。

    “不放!”霍銘莘搖著頭,一臉堅決地說道。她是他這輩子唯一喜歡的女人,他不能讓她就這麽離開!

    宋詩言閉上了眼,深呼吸了一口氣,而後驀然睜開眼,一把拉住霍銘莘抓著她的那隻手,舉過她的肩膀,輕而易舉地給他來了個過肩摔。

    “咚”的一聲,霍銘莘被宋詩言摔在了地上,但他的臉上卻並沒有一絲痛色。

    餘允就在樓上,並沒有離開,聽見這巨大的聲響,他也顧不得霍銘莘對他說過的話,急忙朝書房走去。才走到門口,便看見霍銘莘躺在地上,半晌也沒有起身。而那始作俑者,卻麵無表情地拍了拍手,正要離開。

    “景頌,你……”餘允看著宋詩言,有些憤怒,直呼其名。

    宋詩言看了餘允一眼,冷哼一聲,正要離開。誰知,她卻被餘允一把拉住:“你現在不能走——你把少爺都已經摔成這樣,你這就想離開?不行!”

    宋詩言正要動手的時候,霍銘莘從地上爬起來,他來到宋詩言的麵前,幽幽地開口喊道:“香菜,我究竟要怎麽做,你才能原諒我?”

    “霍銘莘,你當初要離開,你大可以告訴我,我是絕對會支持你的決定。可是,我實在是沒有想到,你不僅瞞著我,還聯合老爺子一起欺騙我。就算你當初不辭而別,或者是讓我離開霍家,我都可以接受——在這個世界上,我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欺騙,尤其是來我在意之人的欺騙!”宋詩言冷冷地說道。

    聽到“在意之人”這四個字,霍銘莘的眼中升起了一道亮光。隻是,下一秒,他的眼神又黯然幾分——他是她在意的人,可是,那已經是曾經了。如今,在她眼中,他隻是一個觸及她底線的騙子罷了。

    “既然如此,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那我究竟該怎麽做,才能彌補我對你犯下的錯?”霍銘莘看著宋詩言,幽幽地問道。

    “對我犯下的錯?”宋詩言冷冷地笑著說道,“霍銘莘,你摸著你的良心好好想想,你到底還做了些什麽?還是說,你已經完全忘了,你當初讓這個男人對林琅和薛昭武做過的事?”宋詩言指著站在一旁的餘允,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語氣冰冷。

    “我……”霍銘莘看著宋詩言,無言以對。

    “林琅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不是因為你,她就不用和一個她一開始就不喜歡的男人結婚,她就不會遭遇那麽多的事情,最後和薛昭武離婚。她活到現在,唯一不幸的事情,就是和薛昭武的婚姻。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你,霍銘莘——林琅的心死了,你覺得,你能彌補嗎?”宋詩言咬牙切齒地問道。

    聞言,霍銘莘說不出話來。是啊,他又如何能彌補一個人的幸福呢?

    “所以說,從今以後,我不想再看見你這張令人生厭的臉!”宋詩言冷冷地說罷,轉身便走。

    餘允還想攔住宋詩言,卻被霍銘莘給攔了下來。

    “算了,隨她去吧!”他看著宋詩言那決絕的背影,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

    看著霍銘莘這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餘允忍不住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少爺他平日裏是多麽冷靜、英明的一個人啊,可是,隻要一遇到和景頌有關的事情,就會失去平日裏的理智,連語言都組織不了。當時,景頌還不知道他的存在,而他又全副武裝,不讓宋詩言見到他的這張臉。所以,那個時候,他還能鎮定自若地和她說話。可是現在……唉!

    感情啊,還真是個害人不淺的東西!餘允在心裏默默地說道。

    “少爺,景頌小姐她都這麽說了——你是不是……”餘允看著霍銘莘,雖說沒有把話說完,但霍銘莘卻已經知道他的意思。

    “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絕對不會放棄她的!”霍銘莘一臉堅定之色,鏗鏘有力地說道。

    餘允又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繼而說道:“少爺,當初我就勸過你,讓你被那麽做,你看現在……”

    餘允說到一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麽,於是便訕訕地閉上了嘴。

    不過,霍銘莘倒是沒有和他見怪,而是說著其他的事情:“景頌她就這麽離開了,她現在又在氣頭上,我擔心她開車會不會出什麽事——你趕緊派個人跟著,要確保她安全到家,才能複命。”

    餘允不動聲色地搖搖頭,說道:“是,少爺!”

    說罷,他便打算吩咐人去護送宋詩言霍家,隻是,還沒來得及走出書房,便又聽得霍銘莘說道:“算了,我心裏七上八下的——我還是親自去一趟吧!”

    “少爺,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餘允伸手攔住了霍銘莘,有些無奈地開口說道。

    如今,霍銘莘的一顆心全都在宋詩言的身上,見餘允這麽說,他有些詫異地開口說道:“明白什麽?”

    “你仔細想想,景頌小姐她怎麽可能會忽然找到這裏來?”餘允攔著霍銘莘,幽幽地說道。

    “你是說……”霍銘莘雖然擔心宋詩言,但他還是很快便想到了答案,他看著餘允,話沒有說完,但他的意思已經是不言而喻了,“不可能,爺爺他……”

    他有些不相信地搖搖頭,否定道。當初,他假死之後,又開始後悔了,是爺爺不許他出現在景頌麵前,甚至要求他必須隱藏得好好的,不許暴露。既然如此,他如今也不會把自己的行蹤透露給宋詩言啊——可是,知道他還活著的人,寥寥無幾,知道他在這個地方的人,就隻有他的幾個心腹和爺爺。

    如今看來,說出自己下落的人,隻能是爺爺——可是,為什麽,爺爺他會把自己的下落告訴宋詩言?霍銘莘想不通。

    “少爺,景頌小姐她前腳才從霍家離開,後腳就到了這裏,看來,她從霍家離開之後,就直接到這裏來了。這說明,是霍家的人把你的下落透露給她的。而整個霍家,知道你還活著的人,就隻有老爺子和管家——你覺得,除了他們,還會有誰?”餘允看著霍銘莘,見他一臉落寞,有些無奈地開口說道。

    “不管是誰——我根本就不在乎。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看著景頌安全地回到家。”霍銘莘說罷,便朝外麵走去。

    聞言,餘允看著霍銘莘的背影,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歎了一口氣,而後連忙跟了上去,對霍銘莘說道:“少爺,既然你要出門,那就讓我跟著——如果你出了什麽事,那就不好了!”

    ……

    霍銘揚坐在客廳,看著他麵前的那一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整個人都有些無精打采。

    在宋詩言上那個訪談節目之前,圈子裏就已經傳遍了,說宋詩言得到了宋氏集團。一說起“景頌”的名字,圈子裏的男人們便紛紛躍躍欲試,想要對她獻殷勤。霍銘揚前幾天見了好幾個投資商,還沒有得到結果。今天,他好不容易沒有行程,於是便來到宋詩言的家裏,想要見她一麵。

    隻是可惜,他從下午一直等到天都快黑了,也不見宋詩言回家。而宋詩言家裏的傭人,見霍銘揚似乎是沒有離開的打算,都已經有些不知所措了——主人不在家,他們這些當傭人的,也實在是沒有那個資格替宋詩言招呼客人。

    正在傭人們打算下“逐客令”的時候,天葵回來了。她在追蹤薔薇的下落,今天她出門,就是去看看,她之前追蹤到的那個女人,究竟是不是薔薇。她開車去了B市一趟,所以到現在才回來。

    天葵一進屋,便看見霍銘揚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身邊的那一束玫瑰已經有些蔫了。見狀,天葵皺了皺眉,對身邊的傭人問道::“這霍銘揚怎麽來了?”

    她對霍銘揚,談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不過,如今見到霍銘揚一副幽怨的模樣,天葵還是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唉,如果這霍銘揚當初沒有害死霍銘莘,或許,他還有那麽一絲機會。隻是,害死了霍銘莘,便注定他和宋詩言之間,已經完全不可能了!

    “Anna小姐,這霍二少說是要來找景頌小姐,我們給你和景頌小姐打電話,可你們都沒有接。無奈之下,我們就隻能讓他進來等著。隻是,景頌小姐她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所以,霍二少他也一直沒有離開。”傭人也苦著一張臉,對天葵說道。

    聞言,天葵眉峰緊蹙,看著傭人,有些擔憂地問道:“你說什麽?景頌她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家?”

    “是啊,自從小姐上午出門,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她也沒打電話回來,我們也不知道她究竟回不回家吃晚飯。”傭人無奈地說道。

    天葵不由得想起宋詩言離開時,她心裏的擔憂,思及此,她也顧不上還沒有了,急忙拿出手機,給宋詩言打電話。隻是,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打通。

    還沒有正在無聊賴地等著宋詩言回家,正在這時,他看見了站在門口給宋詩言打電話的天葵。見狀,他站起身來,緩緩朝天葵那兒走過去。

    “Anna小姐,我想知道,景頌她為什麽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家——你知道她在哪兒嗎?”霍銘揚看著天葵,徐徐問道。

    天葵白了霍銘揚一眼,還沒來得及開口和他說話,電話裏便傳來宋詩言那熟悉的聲音。

    “喂,天葵?”宋詩言的聲音,有些含糊。

    聞言,天葵急忙拿著手機,走到了一邊,有些擔憂地對宋詩言說道:“景頌,你在哪兒?你現在還好嗎?”

    “不好,我現在一點兒都不好!”電話那頭,宋詩言的聲音中隱隱帶著一絲哭腔。

    天葵更擔心了,她還以為宋詩言是被老爺子的人怎麽了。不過,電話裏那麽嘈雜,天葵便知道,宋詩言是安全的,隻是現在,也許是喝醉了,所以才會說胡話。

    “景頌,你現在在哪兒?我立刻就過來找你!”天葵拿著手機,一邊出了門,朝她的車走去。

    見狀,霍銘揚也顧不上他帶來的那束玫瑰了,他急忙跟在天葵的身後。

    ……

    天葵掛斷電話,便看見霍銘揚正站在自己身後,一臉希冀地看著自己。

    “霍二少?你幹什麽?”天葵看著霍銘揚,裝作不明白他的意思,悠悠地開口問道。

    “Anna,你是不是知道景頌的下落?你告訴我吧——我很擔心她!”霍銘揚看著天葵,擠出一絲笑容,對她說道。

    天葵白了霍銘揚一眼——他還真把她當成那些花癡的女人了,真以為自己很帥嗎?

    “景頌的下落——無可奉告!”天葵冷冷地說罷,而後便要上車,卻被霍銘揚一把拉住車門。

    “Anna,你就告訴我吧!”霍銘揚看著天葵,臉上帶著一絲懇求,說道。

    天葵伸手想關車門,可這霍銘揚的手像是紮根在上麵似的,她根本就無法撼動分毫。見狀,天葵便隻能說道:“如果你想知道景頌的下落,那就等你開車追上我再說——如果你現在還不放手,要是景頌她在外麵出了什麽事,那就是你的責任!”

    天葵拿宋詩言威脅霍銘揚的這一招倒是很好用,一聽宋詩言可能會有危險,霍銘揚他立刻就收回了手。而天葵也趁勢一把關上車門,係好安全帶,發動了汽車。

    見天葵似乎沒有等自己片刻的想法,霍銘揚也沒有時間多想,急忙上了自己的車,追著天葵離開的方向。好在這附近的路隻有一條,所以,霍銘揚他終究還是追上了天葵的車,以一段穩定的距離跟在天葵的車後。

    天葵透過後視鏡,看著霍銘揚的車,她不由得笑了笑——這個霍銘揚,還真是可惜啊!

    ……

    天葵緩緩將車停在了酒吧外的停車場,見狀,霍銘揚也顧不上去找車位停車,他匆匆下了車,把鑰匙和幾張鈔票丟給了酒吧外的門童。

    “幫我停一下車,我一會兒再來取車鑰匙。如果你能想辦法拖住那輛紅車的車主,到時候我不會少了你的好處!”說罷,霍銘揚伸手指了指天葵的那輛車。

    “好嘞,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拖住的!”門童笑著對霍銘揚說道。

    霍銘揚這才疾步走進了酒吧。燈紅酒綠,宋詩言來的這個酒吧雖然沒有那麽多人,顯得很空曠,但裏麵燈光很暗,隻能分得清男女,根本就看不清人臉。霍銘揚在偌大的酒吧走了兩三圈,這才看見角落座位上的宋詩言。

    她斜斜地靠在沙發上,眯著眼,似乎是喝醉了,而桌上,一片狼藉,看來她喝了不少的酒。

    見狀,霍銘揚也顧不得其他,連忙走了過去,俯下身子,在宋詩言的耳邊喊道:“景頌——景頌——”

    一開始,聽天葵的語氣,霍銘揚還以為宋詩言出了什麽事,如今,見她隻是喝醉了,他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聽見有人叫自己,宋詩言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看著霍銘揚那張近在咫尺地臉,好半晌也沒有動靜。

    霍銘揚正打算繼續說話,便聽見宋詩言打了個酒嗝,然後,一股濃鬱的酒氣充斥在他的鼻間。打完嗝,宋詩言便又閉上了眼睛,躺在了座位上。

    霍銘揚沒有一絲嫌棄,而後把宋詩言扶正,坐在了座位上。

    “景頌,你還好吧?別喝酒了,我送你回家!”說罷,霍銘揚便要扶著宋詩言站起身來。

    誰知,宋詩言卻一把揮開了他的手,驀然睜開了眼睛。她看著霍銘揚,意識明明不清醒,可她的眼睛,卻是炯炯有神,讓霍銘揚不由得心頭一震。

    “騙子,你騙了我!”宋詩言一把將霍銘揚推開,有些氣憤地說道。隨後,她小聲地在嘀咕著什麽。

    由於她說話的聲音很小,再加上她現在已經醉了,話也說得含糊不清,所以,霍銘揚除了那句“騙子”,其餘的,一概都沒有聽見。

    “景頌,你究竟在說什麽啊?”霍銘揚看著宋詩言,有些詫異地問道。

    宋詩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根本就沒有聽到霍銘揚的話。她坐在座位上,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香菇,你這個大騙子!你知不知道,你騙得我好慘!”

    “沒想到,當初,你竟然連我都瞞,還是說,在你眼裏,我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所以,這麽大的事,你也瞞著我!”

    “你不僅騙了我,你還害了我最好、最好的朋友。都是因為你,因為我,她才會不幸福——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可能會原諒你……”

    霍銘揚坐在宋詩言的身邊,雖然聽不懂她究竟在說些什麽,可是,看著她臉上的淚痕,他的心也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痛。

    “景頌……”霍銘揚伸手,捧著宋詩言的臉,一臉深情地說道。

    他看著宋詩言那精致的臉,不由得緩緩低下頭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