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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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的一聲,一個不明物體打到了霍銘揚的頭上。霍銘揚不得不放開了宋詩言,揉了揉額頭上的痛處,轉過頭,望向四周。

    “霍銘揚,你在幹什麽?”天葵疾步走了過來,一臉憤憤地看著他,冷冷地開口問道。她之前還喊“霍二少”的,隻是,一旦天葵她心情不好,或者是對霍銘揚有什麽不滿,她就會直呼其名。

    霍銘揚站直了身子,看著天葵,緩緩答道:“她臉上沾了東西,我幫她弄下來。”說罷,霍銘揚伸出了手,他的手上,是一小撮番茄醬。

    天葵走到宋詩言的身邊,看了一眼桌子。桌子上果真有一小份炸薯條,而薯條上麵,是厚厚的一層番茄醬。見狀,她這才相信了霍銘揚的話。

    凡是組織裏那些對酒精產生抗體的人,向來是千杯不醉。沒想到這一次,宋詩言她還是醉了,而且,她似乎還醉得不輕。看來,她真是遇到了什麽事,心情鬱鬱,所以才會醉。

    “霍二少,既然我也已經接到景頌了,那就不勞煩你費心了——我這就送她回家,再見!”天葵冷冷地說道。

    說罷,她便要扶宋詩言站起身來。隻是,沒想到,宋詩言早已醉成了一灘爛泥,渾身癱軟,像是沒有骨頭似的,整個人軟趴趴地向下掉。天葵一下子沒拉住她,差點讓宋詩言倒在了地上。要不是有外人在,天葵或許就直接把宋詩言抗在肩膀上,把她扛出酒吧。

    “天葵?”宋詩言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看清楚了站在她身邊的人,於是有些含糊地開口說道,“你怎麽才來?趕緊的,陪我喝酒!”說罷,宋詩言又拿起桌上的酒瓶,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一飲而盡。

    “景頌,究竟是出什麽事了?”天葵看著宋詩言,有些詫異地開口問道。

    她和宋詩言也算是認識了這麽久了,可是,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宋詩言買醉。如今,宋詩言不過是去了霍家一趟,怎麽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霍銘揚也蹲下身,看著宋詩言的眼睛,徐徐問道:“景頌,你去霍家,究竟發生了什麽?還是說,老爺子他和你說了些什麽?”

    江淑如給霍銘揚打過電話,所以,霍銘揚也知道宋詩言去了霍家。聽說宋詩言離開了霍家,他就來到她的家裏,想要見她一麵。沒想到,她倒是回了A市,隻是卻沒有回家,而是直接來了酒吧。

    “原來是霍銘揚啊!”宋詩言這才認出了霍銘揚,含糊不清地開口問道。

    “是我!”見宋詩言認出了自己,霍銘揚有些高興,一臉笑容地答道。

    “你的傷好了嗎?”宋詩言看著霍銘揚,說道。

    見宋詩言都已經醉了,還記得自己為她受的傷,霍銘揚心情愉悅,聲音也帶著一絲柔情,說道:“我已經快痊愈了。”

    宋詩言看著霍銘揚,點點頭,沒有說話了。霍銘揚也靜靜地看著宋詩言,一臉寵溺。

    好半晌,她忽然又開口吼道:“騙子,你這個大騙子!”

    霍銘揚因宋詩言這番話,都已經快糊塗了。他愣在原地,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宋詩言早已經用力地揪著他的頭發,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麽。

    天葵和霍銘揚都聽不清楚她究竟在說些什麽,便也把宋詩言說的話當做胡言亂語。

    宋詩言說著說著,頭一歪,直接便朝霍銘揚的身上倒過去,睡著了。

    霍銘莘趕到酒吧的時候,便正好看見這個場景。霍銘揚蹲在地上,一臉深情與笑意。而宋詩言,她下半身坐在座位上,上半身卻趴在霍銘揚的身上,她背對著他,所以,他根本就看不見她的表情。不過,從他站著的地方看起來,宋詩言和霍銘揚之間,是如此曖昧。

    霍銘揚的眼神微冷,他攥著拳頭,正要走過去,把霍銘揚揍一頓,卻被餘允一把攔下了。

    “少爺,你不要告訴我,你現在想過去。”餘允攔著霍銘莘,對他說道。

    “怎麽?有什麽不妥嗎?”霍銘莘看著餘允,有些不以為意地說道,“如今,她已經知道我還活著,既然如此,那我為什麽還要躲在暗處,不能見人?”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苦澀與哀傷。

    “少爺,不管如何,隻要沒有老爺子的允許,你都不能出現在外人麵前,尤其是霍銘揚的麵前。”餘允看著霍銘莘,幽幽地說道。

    聞言,霍銘莘捏著拳頭,表情中帶著一絲無奈。是啊,今天宋詩言見到他,很顯然就是爺爺的手筆。如果他沒得到允許,就私自曝光,或許,爺爺真的會把宋詩言藏到一個他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

    思及此,霍銘莘最終還是無奈地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遠遠地看著宋詩言和霍銘揚,眼中充滿了傷痛——他和她之間,會不會真的從此成為陌路?

    ……

    天葵見宋詩言趴在了霍銘揚的身上,她歎了一口氣,把宋詩言扶了起來,對霍銘揚說的:“行了,行了,你趕緊走吧!”

    誰知,霍銘揚並沒有鬆開拉著宋詩言的手。他看著天葵,一臉堅定地說道:“除非她親口告訴我,讓我鬆開,不然,我不會鬆手。”

    他的這一番話,一語雙關,一時之間,讓天葵也有些動容。她和霍銘揚本來就沒有什麽恩怨,談不上討厭與喜歡。不過上一次,薔薇行刺,如果不是霍銘揚舍身相救,宋詩言她或許就已經死了,而地錦的身體,也就會再次中槍。

    老實說,天葵對霍銘揚,還是有一絲感激之情的。隻是礙於宋詩言的態度,她才會對霍銘揚這麽冷淡。見霍銘揚一臉堅定,天葵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對他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由你送景頌回家——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對景頌做什麽壞事,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知道。”霍銘揚點點頭,笑著應道。他相信,有朝一日,景頌她一定會被自己感動。

    天葵見霍銘揚答應,這才緩緩朝外走去,她一邊走,一邊回過頭對霍銘揚說道:“你放心,雖說是你送景頌回家,不過,我就在你們的車後麵一路跟著,我想,你也沒那個機會對景頌幹壞事。”

    見狀,霍銘揚點點頭,這才將宋詩言一把抱在懷中,跟著天葵,緩緩朝外麵走去。

    來到酒吧門口,霍銘揚驚訝地發現,他的車,就停在酒吧門口,而天葵,就站在她的車旁,拉開了後排座椅,正看著霍銘揚,朝他示意。

    見狀,霍銘揚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的笑容,而後,他便聽到天葵悠悠地說道:“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小心思?一個門童就想把我攔住?看來,你還真是小看我了!”

    ……

    霍銘莘眼睜睜地看著霍銘揚把宋詩言抱上他的車,隨後,天葵去停車場開走了她的車,跟在了霍銘揚的車後麵。

    見狀,霍銘莘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整個人也一副陰沉沉的模樣——從一開始到現在,這霍銘揚就一直圍繞在宋詩言的身邊,隨時獻殷勤。一開始,宋詩言還以為他被霍銘揚害死了,所以,她才一直沒有接受霍銘揚的心意。可是現在,她已經知道了,他當初的死,隻是一個騙局,更重要的是,這個騙局還是他自己設計的。她現在正在氣頭上,又有霍銘揚在身邊隨時獻殷勤,她,會不會……

    思及此,霍銘莘的臉色冷了幾分——他絕對不會讓宋詩言和霍銘揚在一起!既然如今,霍銘揚他羽翼漸豐,想要另立門戶。那麽,他就要折斷他的羽翼,斬斷他的退路!

    “回霍家!”霍銘莘氣勢洶洶地回到了車上,一臉冷意地對餘允說道。

    “少爺,你說什麽?”餘允倒是聽清了霍銘莘說的話,隻是,他卻有些不確定,自己聽到的這句話,究竟對不對。所以,他透過後視鏡,看著霍銘莘,一臉詫異地問道。

    “回——霍——家!”霍銘莘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道。

    “少爺,好端端的,為什麽回霍家?”餘允不讚同地說道。

    “好端端的?餘允,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覺得,這是好端端的?”霍銘莘看著餘允,有些氣憤地說道,“如今,景頌她已經知道我還活著,而霍銘揚,他還一直在她的身邊,隨時獻殷勤——再這麽下去,她說不定真的就會和霍銘揚在一起了!”

    “可是,沒有老爺子的允許,少爺你……”餘允有些猶豫地說道。

    “左一個老爺子,右一個老爺子,餘允,你究竟是誰的人?”霍銘莘有些氣憤地問道。

    “一開始,我是老爺子的人,可是……”看著霍銘莘那張越來越黑沉的臉,餘允悻悻地閉上了嘴,最終在霍銘莘的注視之下,不情不願地說道,“如今,霍銘揚也不在霍家住了——既然如此,那我就送少爺你回霍家。”

    餘允說罷,便發動汽車。

    霍銘莘坐在車上,閉目沉思,忽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於是便對餘允說道:“到時候,你去告訴萊恩,就說我給他放假,讓他最近這段時間不用再工作了。”

    餘允嘴上答應著,卻暗自搖了搖頭。霍銘莘的心思,他怎麽可能不清楚?在霍銘莘身邊工作的人,都知道萊恩喜歡景頌身邊的那個女人。在這個時候,霍銘莘忽然給萊恩放假,就算他用腳趾頭想,他也能輕易地想出答案。

    ……

    宋詩言從宿醉中醒來,隻覺得自己的頭似乎快要爆炸了,讓她難受不已。

    她一邊捏著自己的頭,一邊慢吞吞地從床上坐起身來,朝四周望去。這一看,差點把她給嚇出了問題——隻見天葵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如今,她正雙手環胸,睜大了雙眼,一臉好奇地看著她。

    “天葵,你這是幹什麽?我差點被你嚇死!”宋詩言雙手抱頭,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對天葵說到。

    “組織裏那些通過酒精抗體測試的人裏麵,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喝得酩酊大醉的人,你還真是厲害啊!”天葵坐在一邊,悠悠地對宋詩言說道。

    宋詩言揉了揉發疼的眉心,沒有說話,又躺回了床上。

    “你和我說說,你為什麽會去酒吧買醉?昨天你在霍家的時候,那霍家老爺子究竟和你說了些什麽?那個‘騙子’又是怎麽回事?”天葵看著宋詩言,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悠悠地問道。

    聞言,宋詩言的臉上這才浮起一絲憂慮:“昨晚我喝醉了,應該沒說什麽胡話吧?”

    “這哪是什麽胡話?俗話說,酒後吐真言,你那時候說的話,應該比真金還真——我反正是不明白你當時究竟在說什麽,不過,霍銘揚他知不知道,那可就不一定了!”天葵朝宋詩言攤了攤手,一臉無可奈何的笑容,對宋詩言說道。

    “什麽?你說什麽?霍銘揚他又是怎麽回事?”一聽見“霍銘揚”,宋詩言便有些驚慌——她不會,在霍銘揚的麵前說出了霍銘莘還活著的事情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她的罪過可就大了——不對,霍銘莘他出什麽事,和她又有什麽關係?

    “昨天,霍銘揚來家裏等你,從下午一直等到了晚上——喏,這束花就是他送的。”天葵朝旁邊的桌子上示意著。那束本來已經開始蔫了的紅玫瑰,經過傭人的照料,如今再次變得嬌豔欲滴。

    宋詩言也沒看那束紅玫瑰,而是對天葵繼續說道:“我對他送的花不感興趣——你就告訴我,昨晚上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聞言,天葵這才笑著把宋詩言昨晚的事情一一說給了她聽。

    聽過天葵的話,宋詩言一臉嚴肅——在天葵找到她之前,或者是在霍銘揚的車上,她究竟有沒有說漏嘴?

    “景頌,你口中說的那個騙子,究竟是怎麽回事?”天葵看著宋詩言,悠悠地問道。

    聞言,宋詩言閉上了眼睛,似乎是並不想回答天葵的這個問題。

    見狀,天葵在一旁憤憤地說道:“景頌,難道,這件事,你還要瞞著我嗎?如果你真是這樣,那我可就太寒心了——畢竟現在,我可是把你當成自己的好朋友。還是說,在你眼裏,我就隻是一個普通人,連朋友都算不上。”天葵說罷,於是便伸手摸了摸眼睛,雖然,她的臉上並沒有眼淚。

    見狀,宋詩言隻能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而後才幽幽地開口說道:“霍銘莘,他沒有死。”

    聽見宋詩言的這句話,天葵一時之間還沒有回過神來,她看著宋詩言,表情帶著幾分詫異,說道:“啥?你剛才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

    見狀,宋詩言白了天葵一眼,這才繼續說道:“我剛才說,霍銘莘,他沒有,死!”

    “霍銘莘?霍銘揚的親哥哥?霍家老爺子的心頭寵?他沒死?”天葵一連說了好幾個問句似乎也是有些震驚,“他不是死在了當初的車禍裏嗎?還是說,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老樣子為了保護霍銘莘,演的一場戲?”

    聞言,宋詩言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她看著天葵,幽幽地開口說道:“確切而言,這是霍銘莘他自導自演的一場戲,至於老爺子,他充其量不過是個幫手罷了。”

    “什麽?自導自演?霍銘莘他不是……”天葵有些詫異地說道。

    “他不是什麽?他不是一個傻子嗎?你想說的,是這個吧?”宋詩言看著天葵,冷冷地說道,“先不說霍銘揚、江淑如這些人,就連我,也都被他騙得團團轉。回到霍家後不久,他就恢複了正常——而我,卻一直被他瞞在鼓裏,甚至因為他的死,而悔恨、自責了這麽久!”

    “嗯……他這麽做,確實是不太厚道——再怎麽說,他也不應該瞞著你啊!”聞言,天葵也有些憤慨地對宋詩言說道,“不過……”

    見天葵欲言又止,宋詩言有些不解地說道:“不過什麽?”

    “我看呐,這霍銘揚他是真心對你好的。之前,你一直不接受他,是因為在你眼中,他是害死霍銘莘的凶手。不過現在,霍銘莘他沒有死,霍銘揚這殺人凶手的身份,也就不成立了,要不然……”

    天葵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宋詩言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她的意思?

    “照你這麽說,隻要霍銘莘他沒有死,不管霍銘揚他以前做過什麽事,都算不上殺人凶手嗎?”宋詩言看著天葵,徐徐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理解。

    隻是,她的話音才落,宋詩言便已經後悔了——因為,她這才想起天葵和地錦的身份。照自己這麽說,霍銘揚是殺人凶手的話,那麽,天葵和地錦,恐怕稱得上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了吧!

    一想到這兒,宋詩言的眼中便多了一絲愧疚,有些猶豫地開口喊道:“天葵……”

    天葵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她看著宋詩言,徐徐說道:“是啊!照你這麽說,我和小九,恐怕就真的是殺人魔了。”

    “天葵,我不是這個意思——雖然,你和地錦殺過人,但我知道,你們是身不由己,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宋詩言看著天葵,一臉正色地說道。

    “是啊,我和小九會殺人,的確是有原因——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精神病和反社會的人,沒有人是會無緣無故殺人的。我想,霍銘揚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天葵說這話的時候,在心裏默默地鄙視了自己一番——看來她真是因為和宋詩言這樣的普通人在一起待久了,她的心腸也開始變得柔軟起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