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就這麽定了，你和她聊天，我抓準機會扔進去就是了，你別喝錯了，否則我可不管你。我還有點後悔那天晚上沒收了你。你要喝了就是天意了。”我嘎嘎兩聲，給苗菱一個很猥瑣的笑。

    兩人各自帶著心事回到酒桌，氣氛仍然熱烈，一直以來我都相信一個說法，專供酒吧的酒好像兌了水，度數都不真實，特別的難醉。

    “快過來喝酒，都少喝好幾杯了。”徐琳琳衝我喊。

    “就來，就來，今晚我舍命陪君子。”

    “徐姐，別喝那麽多了，明天還要早起，我們回去吧，讓他們幾個男人自己喝。”苗菱想阻止某些事情發生。她一定是害怕了。

    “沒事，才喝多少？苗導，你老總都沒發話，哪裏好意思走呀？”小謝勸酒倒是會兩下子。

    “就是，帥導都沒喝夠，難得出來放鬆，過兩天回去又得緊張得要死。來，陪姐姐喝酒。”徐琳琳興致很高，哪裏聽苗導的勸。

    “沒事的，有帥導照顧，出不了事。”徐琳琳端了酒，見苗菱一直不肯再喝，又繼續勸。徐琳琳也就喜歡和苗菱說話，和阿全小謝他們幾個交流並不多。

    苗菱一直盯著我，尤其是我倒酒的時候。

    我一直沒有機會下手，終於等到徐琳琳也去洗手間。

    我迅速地將一粒藥丸放進徐琳琳的酒杯。藥丸眨眼溶解了，冒出一串白色的水泡。

    “你……”我的動作沒有逃過苗菱的眼神，事實上，我沒有避開任何人的企圖，這事，原本除了徐琳琳，所有人都知道要發生。

    “噓……”我趕緊製止苗菱，要想成功，必須是不動聲色，如果有人點水，那這個馬上就要大功告成的計劃就會流產。

    苗菱臉漲的有些變形，瞪著我。

    小謝不知道我已經將計劃告訴了苗菱，看苗菱這陣勢，有壞事的可能，忙來圓場：“沒事的，大家開心，死不了人，男人的事你不要管，這事與你無關。”

    小謝的口氣輕描淡寫，這狀況不定有過多少次了？和大師姐在一起時，也聽說過圈裏有幾個這樣的男導遊，劣跡斑斑的，專門對付外地的全陪和客人，明目張膽得很，沒事還拿來炫耀的。

    徐琳琳回來坐下，嗬嗬一笑：“妹子，我走了你們沒喝呀，別等我呀。”

    “喝酒，大家一起來。”我端杯邀請所有人。

    所有人喊著喝酒，紛紛舉杯，我沒空理他們，眼裏隻盯著苗菱和徐琳琳。

    苗菱不動手，僵在那裏。

    “喝酒呀，苗菱。”我催促道。

    “喝酒。一起幹了這一杯。”徐琳琳準備去拿酒，所有人或用餘光或正眼看著她端起這杯意義非凡的液體。

    “徐姐，你別喝。”苗菱搶在徐琳琳麵前將酒杯端起來。往身側一擋。

    徐琳琳很訝異地看了一眼苗菱，轉而又看著我。

    “苗菱，你拿錯酒杯了，那杯酒是謝導的，快給我。”我伸手去接了苗菱手裏的杯子。

    “謝導，謝謝你的好意，這杯酒還給你。”我將酒杯擱在小謝麵前，拉起苗菱和徐琳琳：“走，我們自己開一桌，繼續喝。”

    我沒有再去理會餘下的四個人是什麽樣的表情，維護團隊順利安全地走行程，是全陪的需要做的最根本的事情，所以必須照顧各自的利益訴求，也維護一個整體的基本和諧，至少是麵子上的。

    但我今天實在是忍不住，我始終覺得這手段實在是太卑劣了，這已經觸碰到了我的底線。

    砸了就砸了，大不了鬧翻了。雖然這樣處理或許會發生些狀況，但要給苗菱多點經驗，讓她切身體會到世態險惡，也算值得。

    事情轉機得太快，苗菱一臉懵逼：“東哥，你這唱什麽大戲？”

    “課都上完了，你就這麽點領悟能力？你可記住了，下次可沒人幫你攔下這杯酒。”我們找個角落開了張新台。

    “男人太壞了，我以後不會跟他們出來喝酒的。”

    “酒吧還是太複雜，能不來最好不來，尤其在境外。”

    徐琳琳有點疑惑我怎麽突然要換桌，但卻是先支持：“早就不想和他們一起，我們自己呆著多好。”

    “東哥你本來就沒打算給徐姐喝吧？”苗菱還在暈菜中。

    “喝什麽？給我酒裏下藥了？”徐琳琳問。

    “是的，本來想給你喝了的，被我攔住了。”苗菱拉著徐琳琳的手，這是要結成同盟，聲討我的架勢。

    “他哪裏需要給我下藥？不下藥我都跟著他走了，你不是已經看見他到我房間過夜了嗎？”徐琳琳把話挑明了。

    “徐姐，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正好住你對麵。”苗菱沒想到徐琳琳主動提起這個事。反倒有點慌亂。

    “住我對麵不是故意，但聽到帥曉東的聲音就起來瞄一定是有意的，別自欺欺人了，你也是打他的主意吧？這幾天一直把我當情敵了。”徐琳琳根本不想繞開話題，說話直截了當。

    “徐姐你想錯了，東哥不是我的菜，我才不打他的主意。”苗菱趕忙辯解。要說這些話題，隱晦著來，大家心照不宣也就算了，真要這樣子擺開來談，苗菱明顯擺不合適自己的位置。

    說歸說，但兩人看起來挺友好的，我也懶得理會，叫了服務員過來點酒。

    海防和河內這些城市，與下龍、芒街都不一樣，接受人民幣的程度很低，絕大部分的場所隻收越南盾，包括這家酒吧。

    阿全走了過來，給我們把單結了，我甩五百元給他，阿全說不用給錢，他請客。我堅持給他，說你請客，我給你小費，這樣就兩全了，大家都有人情了。

    阿全轉告說：小謝表示歉意，希望帥總不要介意。”

    我說我收到了。

    徐琳琳取了煙，給我一支，仍然是點著了遞給我，又問苗菱要不要來一支？

    苗菱表示不會，也不想抽。苗菱明白徐琳琳特意在她麵前秀我們的親密關係，但已經沒有像下午在島上那樣，表達憤怒和反感了。

    “你這個小妮子，嘴硬，是不是你的菜你自己有數，我就是想你認識自己，不要為了工作不擇手段，不值當，感情就是感情，工作就是工作，性就是性。”徐琳琳吸口煙，表情很是享受，這標準的小太妹做派，隻是年紀稍大了點。

    啤酒很快上來，滿上三杯酒。

    “喝酒，第一杯敬良心。導遊也是要有所為有所不為，為苗菱攔下那杯酒的良心幹杯！”我把酒分別遞給兩個女人。

    “我是不是很傻呀？被你耍得團團轉？”苗菱嘟著嘴。

    “傻這一次夠你精明一輩子了，人心險惡，你這小姑娘行走江湖還是萬般小心，不管怎麽說，謝謝苗導，關鍵時候還為我挺身而出。”

    “壞你們好事了，我自己罰自己一杯吧。”苗菱說完把酒一口氣喝完。

    “浪費帥曉東的寶貝了，你說吃了會不會很瘋狂呀？”徐琳琳笑笑。

    “我還留了一顆，要不要試試？應該會異常興奮吧。”我掏出另一顆放在手掌心。逗徐琳琳。

    “我看看，長什麽樣。這顆你留著下次用，你可保管好了。”徐琳琳接過去看了看，又還給我。

    “嗯，我留好，下次碰到漂亮的，拿不下的就用這招。”

    “帥曉東，我們鄙視你五分鍾，剩下的酒你自己喝，不跟禽獸為伍。”徐琳琳拉著苗菱的手。這是結成聯盟，一致對敵的意思。

    “哈哈，口是心非的，剛才還叫我寶貝著，藏好了用，好吧，我還是扔掉吧，要不今晚這酒都喝的不開心了。”我慢慢地攤開手掌，讓那粒白色的小藥丸從上麵滑落。

    “好，這還差不多，這第二杯苗導你說一個理由。”徐琳琳看著苗菱。喝酒要理由，也挺好玩。

    “為愛情唄。”

    “好吧，你真奢侈，在北京可不那麽容易找到這東西。都不過是相互利用。嫁個愛情的女人沒幾個混得好的，最終還得背叛愛情。”徐琳琳的論調我感受不深，我一直以為我和季婕是因為愛情的。

    “沒你說的那麽悲觀了，你可不要嚇唬苗菱，我可是追隨愛情來到北京的。”

    “你要和苗菱在一起，我相信你是愛情，你和你老板在一起，我沒理由相信。知道我那天為什麽說我們兩個是同病相憐，惺惺相惜了嗎？”徐琳琳問。

    “我一直想問呢，你怎麽看出那麽多東西？”我確實納悶，我到曼婕時間不長，連苗菱都沒看出我和季婕的關係。為什麽她可以看出來？

    當著苗菱的麵，我也想借這個機會，讓她知道些什麽，不要胡思亂想。

    “你一個剛到北京，連東南西北都沒搞清的北漂，全身上下名牌，手上戴幾十萬的手表，鬼都知道你吃哪口飯的，這沒什麽丟人的，利用好自身條件，走點捷徑，況且你老板漂亮，你不虧，財色雙收。”徐琳琳說什麽我都能接受，我喜歡這種直擊靈魂的對話。

    “你們說什麽？東哥，我怎麽聽不懂。”苗菱似懂非懂，憑她的機靈應該能想到個大概，隻是不太相信罷了。

    “你個小妮子，裝清純，你什麽都懂，你不是也想走捷徑嗎？拿下帥曉東，你在工作上就得到照顧了，反正你也不打算嫁給他，但是可以利用他，安排點好工作，在北京多掙錢才是硬道理。”徐琳琳一點情麵都不留，酒後吐真言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徐姐，你冤枉我了，我和東哥是清白的。”苗菱急了，燈光太暗，但我想，此時的她該是滿麵通紅了。誰受得了別人當著麵說這些？

    “不用辯解的，我們都一樣，誰也沒有看不起誰的資格。”徐琳琳說：“好，今晚就為了愛情，奢侈一把。”

    我沒有那麽好的心情，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很深的傷害，原來，在別人眼裏，我隻是個吃軟飯的。

    可難道不是嗎？我何德何能，可以安心地享受這一切。

    “東哥，你和季姐還是周姐是一對？不會是周姐吧？她可是有老公的人。”苗菱傻乎乎地問。

    “不是的啦，放心。我心中有數。”

    “難怪，季總那麽聽你的，原來你也是半個老板。”苗菱喃喃地說。

    “知不知道你多危險？你要動了你老板的男人，天天見麵，遲早會被發現，到時不僅得不到照顧，還會被炒魷魚，冤死你。”徐琳琳說：“第三杯酒我來說，為了我們的緣分。喝完這杯酒，我們都是自己人了，說不定哪天我們還會有交集，到時都好有個照應。”

    “徐姐，我可不敢想，我就指望在曼婕多帶幾個好團，掙點錢得了。要照應也是你照應我們。”苗菱低調，小女生沒多大野心。

    “誰知道呢？北京這地方，勵誌故事多，機會多，拿不準哪天我們都做出點事來了。圈子就這麽越來越大的。”徐琳琳說得玄乎，我理解不了那麽多。

    不覺間喝到十一點，阿全他們幾個經那麽一鬧，覺得無趣，早早已經離開了。走時約我回到酒店後給他打電話，他過來接我去旅館。

    酒也喝盡興了。聊天也聊得很深入了，大家說回酒店，徐琳琳叫我不要去找越南導遊了，回她們兩個人的房間沙發上眯幾個小時就是了。

    這主意很好，和兩個女生住，總比去髒兮兮的旅館擠強多了，三個人在一起，也不會有其他想法。

    苗菱也說：“東哥，別跑了，你不在酒店，萬一有什麽事，我心裏一點底都沒有。我和徐姐睡一張床就好了，你也不用睡沙發。”

    回到大堂，沒想到阿全和小廖在等著我，說是回去也睡不著，幹脆在酒店等著我了。

    徐琳琳說：“你們都走吧，帥導我們今晚收留了，出不了事。”

    小廖驚訝地看我一眼，什麽狀況，能讓一個女人這麽大膽地護著。

    “是的，今晚我也不跑了，在她們房間將就一下就好了，今晚的事情也過去了，你們也不要放在心上，明天繼續好好操作。”這麽大一單事，又鬧得這麽僵，難免令人放心不下。不僅僅是錢的問題，還牽扯到聲譽了，這事，坊間傳說當不了真，但卻一定是上不了台麵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