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你曼姐，這幫人在她麵前沒脾氣的，曼姐說要打他們手掌，那些人巴不得連頭都伸過來。”季婕取笑周曼。

    “曉東，你不要聽她胡說，當年追我的人比追她的人少多了。你季姐才是校花。”周曼兩人隻顧著互相擠兌。卻沒有考慮我的感受。我並不認為季婕被很多人追是件很榮光的事，很多人追就意味著有很多前任呀。這本來就是是我的一塊心病。

    這周曼偏偏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有點尷尬：“曼姐，今晚你還在那邊睡嗎？”我岔開話題，剛才明明還是非常感動於她的及時出頭，現在我卻是有點不想她說太多話了，我不想聽關於季婕的任何風流韻事。在這件事情上，我寧可選擇做一隻鴕鳥，將頭埋進沙子就好了。

    選了個她必須回答的問題來問她。

    “我還是算了，你們兩個小別勝新婚，我給你們點機會。要不太惹人嫌了。”周曼這回倒是很通情達理的樣子，自從那次騎馬射箭回來後，仿佛變了一個人，這實在是難得。

    代駕小哥將他的小折疊車收好，放進後廂，欺身進來，聞著一股酒氣，笑著問：“幾位今天喝高了？”

    “不喝高了會找你嗎？”周曼將鑰匙遞給小哥。

    “小姐，我沒其他意思，我就隨口一問，你不用說話這麽衝的。”小哥委屈地忘了我們一眼，我和季婕都麵無表情，在外麵我們絕對是毫不猶豫地挺周曼，即使她有什麽情緒。

    “誰是小姐啦？你叫誰小姐？你這人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開好你的車就好了。”周曼繼續嗆著那小哥，

    可憐的小哥今天算是出門沒選好時辰，這也被懟，按理說，周曼這樣的人走得地方多，該很包容的，我又看見了一個有些失心瘋的周曼。這麽些日子下來，我感覺到了周曼的不快樂，她的處境並不像是我們看到的那樣風光和幸福。

    “到哪裏？我不說話就是了。”小哥也是沒法，不過對女人也隻能客氣。嗆幾句正常，沒罵人就好。做哪行不受委屈的。總有背運的時候。

    季婕將地址告訴了小哥，周曼安靜下來，歪躺著椅背上，這是有點小醉了，我看到的周曼醉酒的次數比季婕多，季婕總是更理智些，知道控製場麵。也知道控製自己。而周曼是率性的，或者說任性更準確。

    季婕在車上約了另一個代駕，算起來這兩個代駕都是季婕比較熟悉的，這陪領導出去應酬多了，難免有要為他們叫代駕這樣的事情操心，許多領導是有自己開車的習慣的，並不每次都帶司機。

    回到季婕住的小區的時候，第二個司機已經在樓下等著了。他很詫異不是都已經有一個了，怎麽還叫叫他過來。

    “我下班了，到你。”原來的代價小哥拿到錢，去後麵取了小車子，回頭回答新來的司機的困惑。

    “曼姐，給你換了個司機了，回到家來個電話。”我拍拍周曼的肩膀，周曼“嗯”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

    司機大概弄清楚了什麽情況，趕緊地上車和我們告別。“請你們放心，我一定按要求給送到小區。”

    “她沒事的，有點小暈而已。到了叫她就是。”季婕特別加了周曼隻是小暈，這可千萬不能讓代駕占什麽便宜了。

    “曼姐沒事吧？”我有點小擔心。

    “她很清醒的，就是想找人發泄，她安靜下來才有事。”關於周曼，季婕當然比我有更多的發言權。

    “她好像過得不像表麵上那樣開心。”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快樂和煩惱，主要看自己在意什麽，調整好心態就好。”季婕的話開始深奧起來，每每到季婕說起這些深奧的、貌似人生哲理的話，我就感覺的她話有所指，說得是別人，但就好像是說給我聽的。

    那麽我們各自的煩惱是什麽？周曼的，季婕的，我的。

    豪門怨婦，周曼的煩惱能是什麽？太陽下的事情沒有新鮮的，她的煩惱不外乎財產分割，老夏不專一，或者還要鬥小三之類的。

    我隱隱覺得周曼發作的因素是由我們引起的，如果是一個感情上被冷落的人，看見好朋友在麵前秀恩愛，自然會引起內心的翻滾。

    而正如季婕說的，那麽季婕的煩惱是什麽？我看不出她有任何的煩惱。

    我和季婕說了我的想法。

    “分析得有點道理。哪有男人既有錢有勢又專一的？我們以後當著她的麵少刺激她就好。”“姐姐，你好像沒有煩惱的。”我問。

    “煩惱這東西，有些人掛在臉上有些人埋在心底。沒有有沒有的煩惱，得到了又有了得到後的煩惱。”季婕像一個知天命的智者，這些話從她這個年紀的人嘴裏說出來確實有點不那麽協調。

    “姐姐，我怎麽覺得你說話像個老爺爺？”

    “做旅遊的，一年經曆的事情比別人十年都多，沒有你碰不到的奇葩事情，也沒有你看不到的人心陰暗。幾年下來和一個老頭的閱曆沒多大區別。”季婕說。

    “姐姐的煩惱看來就是把人性看得太明白了，對所有人沒信心了。”我瞎扯著，喝了酒就是有膽量說出一些自己都覺得很大膽的話。

    “不是呀，我現在最煩惱的事，不知道怎麽與我的小男友相處，我怕他不快樂！”季婕打開房門，給我拿來拖鞋，放在我的腳下。

    “我很快樂，我每天都很快樂，尤其是回到季婕身邊。”我將行李箱放好，終於回到自己的房子了，又停了季婕那麽煽情的話，我迫不及待地抱住季婕。

    “那季婕就沒有煩惱了，季婕怕留你在身邊你不自由，放你出去又擔心你變壞。”季婕說：“我現在的最大的煩惱就是你。”

    “我不要季婕煩惱，無論你怎麽樣安排我都很開心，我就喜歡你在意我緊張我的樣子。”我每次霸道些的時候就直呼季婕的名字，隻有那一刻我覺得我自己像個特別頂天立地的男人。我明顯的感覺到，季婕也是喜歡我霸道的樣子。也是這個時候，季婕才能享受到一點小女人的幸福。

    季婕說：“以後都不要你走這條線了，整個人像消失了一樣，我打電話都不知道找誰。這些天我的魂都不在了。”

    我答應說：“我聽季姐安排，反正這趟過去，那邊該落實的我也落實好了，地接那邊推薦的導遊我也都見過麵了。”

    我心虛，我不敢認真地問季婕，為何她會那麽決然地做出這樣的決定。也許有些東西隻是心照不宣了。季婕表達的方式已經很委婉了。

    自然是有小別勝新婚的喜悅，但和季婕在一起，總有一些東西超越了生理需求的高度。與所有女人都不一樣，這種感覺很奇怪，季婕是不設防的，我能走進她的心裏，這是我兜兜轉轉一圈，始終想著再回來的原因吧。

    季婕的房間很暖，很靜，燈光調的很柔和，有新插上的香水百合，有熏香爐已經熏了很久，房間裏充斥著花香和茉莉花精油的混合香氣，更有季婕身上好聞的氣息，這一切喚醒我所有生理機能的記憶，進入這個房間就有嬰兒泡在羊水裏的感覺。舒適而安全。

    季婕讓我迷戀也讓我迷失，那一刻，我隻願意就這麽一生一世了，什麽理想和野心在這裏沒有任何位置。

    季婕仍然搓我的頭發，我也越來越享受這種獨有的體驗。

    歡愉過後我躺在季婕懷裏，享受著季婕的雙手在我頭發上輕撓，很快進入了夢鄉。這一覺睡得很踏實，隻有經曆過常年漂泊的人才能體驗到那種回到家中，內心的寧靜。

    女人分兩種，一種是可以讓男人燃燒起來的，一種是讓男人熄滅的。

    季婕屬於後一種，她隻想把我所有的念頭都澆滅，隻是乖乖地陪著在她身邊。

    季婕起床，隱約聽到門響聲，我能感覺到，但潛意思裏不擔心，也不去想，再次醒來季婕已經煮咖啡。

    “起來了？早餐買好了，煎餅，甜的，吃了再給你煮杯咖啡。”季婕早起並且要吃早餐。這麽些年來，對於堅持吃早餐的人我是打心眼裏佩服的。我做不到。那些離開季婕的日子我最不能做到的就是每日的早餐。

    “這一覺睡得真舒服。”

    “以後天天就在家裏睡，我不讓你離開姐姐了。”

    “季婕又貪心了，偶爾有這麽一天我就知足了。一會周曼又來了，哪裏會有我選擇的自由？”我這話挺煞風景的，一大早本來還很溫馨的，我把它打破了。

    “曼姐對你那麽好，為了你都和同學撕了，你不準吃她的醋。曼姐在也是多一個人對你好。”季婕說這話很認真。

    我有點迷茫。（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