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婕不讓我走越南線，我當然知道這不僅僅是心疼我辛苦，也不僅僅是對我的思念太過強大，季婕不讓我走，這就成就了苗菱，老帶新，苗菱是鐵定的人選，而越去得多就越資曆老，也越讓老板放心，機會就越多，這就走向了良性循環。

    而這，正是苗菱需要的。

    來到辦公室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在了。

    苗菱看見我和季婕走進來，佯裝無事地和我們打招呼，都說每個人女人都最在意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很多年以後我仍然想不通，這個時候的苗菱居然可以這麽淡定地麵對。

    苗菱告訴我報賬單已經填好，票據也都貼好了。

    我問她帶團經過是否已經寫好，好了就給我看了，然後給大家分享一下，第二個團馬上就要出發了。

    苗菱將寫好的帶團經過交給我，問我：“東哥，下一批你和劉璐過去呀？”

    “我不去了，你代替我下去吧，機票名單可以出了，你的票出單程吧，第三批的情況在那邊等我消息，如果沒問題的話到時你就在南寧休息兩天等團就是了。”

    苗菱高興地去找劉璐，這個團與ZH公司的對接是劉璐在做，機票名單早已好了，也沒有什麽變動，就等確定我和苗菱其中一個誰過去的問題。

    我將第三批客人讓苗菱在南寧等團的計劃告訴了季婕，季婕沒有異議：“這些小事你能做主你就拍板就好了。叫她們幾個安排好這邊的接送團就是了。”

    “這邊接送團我去就好了。先帶帶吧。”我一邊看苗菱的帶團經過，一邊聽季婕說話。

    帶團經過寫得很詳細，從哪裏到哪裏多長距離，行程需要多長時間，在什麽餐廳用的餐，流水賬一樣，記得很清楚，隻是缺少了一部分帶團過程中涉及利益的部分。這就仿佛在傳說中的武功秘籍，關鍵的地方總是各種遮遮掩掩，秘而不宣。

    苗菱的心思都寫在這紙上了，在這樣的寫字樓裏，同事間的相互照應也就是到這個份上了。誰都想留著自己最能幹的一麵。

    我沒理由不支持這樣的行為，誰能幹誰上就是一種最公平的方式，慢慢結成一個圈子也是北漂人的行事模式。

    我將帶團經過給了劉璐：“你先看看，有什麽不清楚的，問一下苗菱。”

    劉璐問我出團前的準備會她可不可以不去，怕萬一大家知道是她跟團會不樂意了。

    “沒那麽巧的，你就帶過兩批團，絕大部分人都不認識你的，不用怕，再說有東哥在。”苗菱兩邊都落個人情，既安慰了劉璐又恭維了我，這麽伶俐想不讓人喜歡都不行。

    季婕叫苗菱借了兩萬的備用金。季婕已經從我口中知道這個苗菱可當大用，所以什麽都放心讓她主導。

    “這麽多錢在身上，晚上睡覺都不踏實了，還是喜歡跟著東哥出團，這些都不用操心。”苗菱說的很實在，這種出境團帶現金，是個問題，不單是出入境管理方麵，平日裏的存放安全問題就是個很大的考驗。尤其是那些在小旅館過夜的導遊。

    “分一下拿吧，雞蛋放兩個框，分一半給劉璐拿著。”我想的辦法不那麽有操作性。

    “算了，我小心點就是，好在我們都住酒店，不用出去住。”這次下越南，苗菱問過了一路上碰到的也是做全陪的同行，得知所有的導遊都是在酒店外住宿的。

    “這趟過去那邊就熱了，防暑的藥帶上一些，準備會的內容你準備一下，記得提醒客著裝要帶些夏季穿的。”

    “好的，東哥，我去列出來。寫好給你看看。”苗菱退回去。

    “大家現在都聽你的了，我以後就可以少來了。都不是省油的燈，你要用點心。”季婕看看外麵的幾個女生，提醒我，很顯然，季婕對她們不像我對她們那麽上心。

    下午季婕約了周曼喝下午茶，叫我帶了支票去航空公司取機票。

    老胡開車送我們。

    “胡師傅，辛苦一趟了。”我叫了胡師傅下樓。

    “帥助理，你不要客氣，這麽為你開車也難得的，過幾天買多一台車，連送季總都輪不到我了。”

    “那不更好，你可以輕鬆很多呀。”

    “我已經夠輕鬆的了，再繼續下去，人都閑出病來了。”

    “以後我們攬點活回來做，給公司創收，有能給你創收。”

    “有呀，好多旅行社的同行單子做不完，經常聯係我的，隻是沒有季總同意，我也不敢私自接單。”

    “有一台備用後就可以接了，有單子你可以先接下來，晚上我和老總們上商量後決定提成的比例。”

    “還是帥助理幹脆。”胡師傅不乏興奮。在他眼裏有錢不掙是要遭雷劈的。

    “季總和周總是做大事的，哪裏管的了這麽細的活。”作為司機大多隻能看到眼前的利益，季婕想的當然不是這些，失去監管的司機，車豈不是變成了私家賺錢的工具？接的活連車子的損耗都無法彌補。更不要說因此造成的自己用車的不方便。

    隻是我來了就不一樣，我可以盯著些車的去向，又有了兩台車，自身用車可以得到保障。

    “以後接外麵的活了，我的工資完全可以掙出來。”胡師傅憧憬著未來。

    “看看行情這麽樣，好的話都可以組建一個車隊，你來做隊長。”我的心思被胡師傅帶動了一下。

    “那當然好了，車子越多越好調配，商務車在北京很容易接到活的，那麽多會議在這裏開。”

    季婕見我們談得火熱，也不插話，仿佛在考慮著什麽。

    這麽好的底子，圍繞著旅行社的各種關聯業務那麽多，因為沒有人手盯著，隻能放棄，這一切因為我的到來完全可以改變了。因為我是一個執行力很強，最主要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

    旅行社的活，最怕的是公家被架空了，管事的人把好處全部拿走了，因為這樣倒閉的旅行社不少，一直紅紅火火的，突然就宣布資金鏈斷了，大多就是這樣的情況。

    我是不會在車上和季婕聊這些的，這個要表態的事情，避開第三方總是有必要的，又不是急事，回到家裏慢慢聊最穩妥。

    將季婕送到會所，我和老胡去航空公司，臨走，季婕叫我自己安排晚餐，她和周曼有局，晚餐不能陪我了。

    季婕沒告訴我什麽局，我也就不問，想告訴我的她自然會說。

    老胡開車，我換到副駕，坐在前麵可以看清路標，馬上我也要在這個城市裏穿梭了。

    胡師傅突然說：“沒想到你和季總是這種關係。”

    “什麽關係？這不很正常嗎？”我有點想避開這個話題，季婕這樣的女人難免會有各種過往的經曆，那些我沒有參與的經曆都是我繞不開的結，不麵對就好了，誰的人生不是人來人往，但我又想偷窺出一些什麽，對於季婕的一切，我是關心的。

    “我以為季總對男人都是沒興趣的，從沒有見她和男人單獨在一起的。”

    “啊，怎麽會這樣？這麽多年她都是一個人嗎？”我有點詫異，但驚喜多於驚訝，沒有什麽事能比這樣的結果讓一個男人更開心了。

    “自從我進了曼姐這幾年都是這樣的。你知道我們剛才去的會所是什麽地方嗎？”胡師傅問我。

    “我不知道的。”

    “那算了，我也不說了，以後讓季總告訴你吧，我想既然她不避開你，應該是有所考慮的。”胡師傅分析說。

    “那麽複雜，你告訴我不就完事了，多大點事，不就是一個休閑會所嗎？”我隱約感覺到一些什麽，但我是絕對不敢這麽去想的，這開什麽玩笑，劇情怎麽可能發生在我的身上？

    我也不敢在逼胡師傅說出些什麽，我怕更雷人的結果。

    “我很看好你們兩個人，季總是個好人，隻要你好好的，她不會對不起你的。”胡師傅駕著車，說得很認真，仿佛有些東西不吐不快，又不好說出來。

    給小袁打電話，說是我要過來取票。

    小袁接到我的電話表示，其實她還是可以幫我把機票帶回去的，幹嗎要跑一趟。

    我回答說我要去交支票，順便過來接她下班。

    小袁也很高興的樣子，說：“既然在路上了就過來吧，省得他擠公交車了。”

    再次見到小袁，仍然是一身職業套裙，幹練而整潔。小袁的氣場隻有在她的工作環境裏才完全顯現。我喜歡看到她工作著的樣子，太專業的人是需要在自己的位置上才能有所表現。

    “袁姐，辣椒好吃，都被大家哄搶了。”我說。

    “這次我媽他們過來，我叫她們多帶點過來給你。以後出去都可以帶著點。”小袁還是很樂意聽到自己的東西很搶手的。

    “不用的，一瓶就很好了，以後我也少出去了，在家也吃不了太多。”

    “怎麽，以後不出去了？安心在北京做你的老總了？”

    “哪有什麽總不總的，是我老板怕我辛苦，不讓我跑了。”

    “你老板挺關心你的，不過，也是，女人看著帥哥在身邊就是舒服些，出團這種事，派其他人去就是了。”

    “以後我就要經常來煩袁姐了。”

    “好呀，正好我可以多坐幾趟順風車。”

    去財務將支票交了，來到小袁的辦公桌，清點和核對機票，同來的同行很多，我們也隻是有一單沒一搭地說幾句。（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