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仰望星空嗎？

    你的世界觀裏，有星空嗎？

    有的。

    ……

    贏絳這一個多月都在做什麽？

    當心血來潮的洛青突然決定去雲廈溜一圈，一探究竟的時候，他想起了和贏絳的這段對話，緊接著，洛青想到了當時自己並沒有給出的答案——人類若不仰望星空，那跟鹹魚有什麽區別？

    然而，不同的人，仰望星空的方式是不同的，當洛青趕到雲廈，看到紅圈外那幢還沒有搭建完成的黑色建築時，洛青突然戰戰兢兢起來。

    這是個……什麽東西？

    這是一個用尖銳的頂角直指星空的奇葩建築，不像是人類所具有的建築風格。

    它毫無美感可言，甚至在力學結構上，都顯得有些偽科學，一副頭重腳輕，搖搖欲墜的樣子，非要說它像什麽，洛青能聯想到的，隻有一些奇葩的解構主義雕塑，它普通的水泥混凝土材質，還透露著無法被黑色塗裝遮掩的粗礦工業風。

    很難想象，這種東西是出自一個女孩子的手筆，洛青怔怔的看了半晌，突然有了一絲明悟，在贏絳那個充斥著幾何圖形荒原的數理世界裏，似乎存在著這樣的構造。

    這……莫非是贏絳內心思想世界在現實裏的延伸？

    “這個東西，003叫它盾機，具體什麽作用，她還沒告訴我們……”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洛青側臉一眼，左彪正拉著衛伊大步的往這邊走來。

    “你倆……”洛青嘴角動了動：“你倆沒被她……你們……”

    “老弟，我可是官方人士，總部給贏絳劃城區的時候，我可是知道的……”左彪上來就拍了拍洛青的肩膀：“她劃地皮的時候，我們在另外的半城呢……”

    “你們來這裏做什麽？”洛青又問。

    “當錢包啊。”左彪指了指那所謂的‘盾機’，道：“造這玩意不要錢嗎？”

    “贏絳不是有四百萬人嗎，這些人手裏錢就夠多了……”洛青扁扁嘴：“怎麽還用你們拿錢？”

    “嗯，算gdp的話，這裏有5500億元呢，是不少，但和官方給我的資金渠道不是一個經濟體係，她沒有弄亂這個體係的意思……”左彪點了點頭，回應道：“而且，材料，精密設備什麽的，洛城本地沒有，需要從別的地方調運，官方宏觀調控更省心，畢竟003這邊的技術產出效益，足夠彌補這塊成本……”

    “技術產出？成本？”洛青錯愕的看著那黑色的盾機：“這玩意，很便宜麽？”

    “你知道001解決了托卡馬克穩定輸出問題麽？”左彪豎起一根手指：“單單這一項，其價值就不能用金錢來衡量，它給全人類帶來的低成本的穩定能源，價值不可估量。對於一個老薑的技術貢獻，花點錢真的沒什麽……”

    “喔……”洛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就見左彪舉著那根手指晃了晃：“最為可怕的一點在於，人類的正常技術進步，是一個龐大的科研體係和大量科研團隊在無數次論證、試驗中，一點一點的穩速進步，而老薑隻需要一個人就夠了。”

    “對呀，怎麽會這樣？”洛青聞言，也有些愕然，難道老薑是哆啦A夢，那些點子都是隨手從口袋裏摸出來的不成？他不解的說道：“據我了解，一個科技產品問世，就是你說的研發，論證，試驗，在經曆各種失敗後，才會取得成功，從理論提出到應用本身就是個複雜而係統的過程，就是老薑，也沒什麽捷徑吧？”

    “當然有捷徑。”左彪笑著搖了搖頭：“要是沒有捷徑，幕牆那邊的二期工程根本沒法展開，呃……這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洛青嘴角動了動，卻錯愕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倒是左彪，直接給出了解釋：“所謂的捷徑，其實就是老薑給出的理論基礎是正確的，因此在驗證上，就不存在彎路一說，這種效果體現在時間上，就是應用研發周期短到可以忽略不計，出成果快的令人發指，顯得老薑本身跟百寶箱一樣，為什麽全世界都要用填鴨式造神的辦法堆超級智慧？你好好想想唄……”

    “那為什麽那麽多聰明的人沒發明出來的東西，記憶整合到一個人身上就發明出來了？”洛青不解的問道：“這其中，又有什麽差別嗎？”

    “當然有差別，你知道智慧的整合，也代表資源的整合麽？”左彪微微一笑：“一萬人提出一萬個概念，或者提出幾十個概念，幾百人通力合作，其效能，不如一個老薑提出一個概念，所有人為她工作，而且老薑還特別省錢。”

    “省錢？”

    “所有資源被一個老薑調用，比資源打散成無數塊，被很多人調用，更高效，更集中。”左彪點點頭：“而隻要成為老薑，就具備了可以不問理由的調用國家資源的特權，其他的科研工作者，立項，資金等需要重重審批，根本沒法比，更重要的一點在於，老薑提出的概念在正確性上有著無人能及的優勢……”

    “哦，有點明白了。”洛青撓了撓腦袋。

    “嗬嗬，隻是相應的，我們的老薑門檻也很高罷了。”左彪笑了笑：“你像001和002，淩家兩姐妹，離散智商200，那可是億萬人裏選一個，她們在成為超越者之前，就在世界著名的學術期刊上發論文，十幾歲啊，有些人的人生軌跡，一開始就跟我們不同，牆瘟更是像為她們量身定做的一樣，簡直就是成就了她們……”

    “呃……”洛青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同樣是羊，他突然感覺自己失敗的有些抬不起頭來。

    “所以稱我們的老薑是智慧領域的女皇，一點也不過分。”左彪抬手指了指雲廈深處：“003那邊已經很有女皇做派了，她的大腦並機……嘖嘖，真的太壯觀了……”

    “壯觀？！”洛青一愣：“那到底是什麽啊？”

    “那是一個比量子計算機還要先進的精英大腦網絡，是贏絳智慧產出的生態溫床，是這半座城的腦中樞，也是地球上最聰明的地方。”左彪正說著，突然舉手一指：“你瞧……那是大腦網絡的手和腳。”

    沿著左彪抬手所指的方向看去，一行人出現在雲廈紅圈內，他們有男有女，拿著各式各樣的工具，邁著整齊的步伐，魚貫鑽進了紅圈外黑色的盾機。

    “他們是並機係統的盾機分線程，負責盾機的建造。”左彪嘖嘖感慨道：“他們是主進程贏絳的一部分，是她意識的延伸和備份，單一個體的忙碌，都是贏絳的忙碌，所有人的思維，是贏絳一個人的思維。這是典型的蜂巢意識，成就了最高效的工作團隊，就像蜂群一樣……”

    “這……”洛青嘴角動了動，忍不住感慨道：“她和淩馳，完全不是一個套路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