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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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睜開眼,天已經亮了,鍾躍民摸了一下身旁,卻空無一人。
    鍾躍民坐起來,有些懷疑昨晚是不是一個夢。
    卻發現平日趾高氣昂的小和尚有些酸脹,以至於萎靡不振。
    鍾躍民嘴角忍不住地上揚,前後加起來兩輩子,總算是破了處了。
    人一高興,就容易神清氣爽,鍾躍民從床上跳下來,穿上衣服,腳下生風,快速就下了樓。
    “躍民,起床了?”老太太招呼道,“粥也煮好了,趕緊刷牙洗臉吃飯了。”
    “好咧!”鍾躍民走到水池邊,笑嘻嘻地看著正在刷牙的秦嶺。
    秦嶺見他過來,故意讓到一邊,不搭理他。
    鍾躍民拿了牙刷,一邊刷牙一邊往秦嶺那邊蹭,笑著看著她。
    秦嶺被擠得沒地方站了,伸手扭住鍾躍民的腰肉,咬著牙地擰起來。
    平時早就受不了的鍾躍民卻依然笑嘻嘻的,完全不在乎那塊肉已經被擰了快要破皮了。
    “疼不疼?”秦嶺瞪著眼睛唬著他,小聲問道。
    鍾躍民嘴裏還有泡沫,像個傻子一樣搖頭。
    ·················
    鍾躍民送走了秦嶺,又把老太太送回了家,出門去找程大嘴。
    “躍民!這邊!”到了地方,正當鍾躍民到處找人的時候,裹得和粽子一樣的程大嘴在牆角出現了。
    鍾躍民莫名其妙地走過去:“大嘴你裹得這麽嚴實幹嘛?”
    “我這不是怕被人認出來嗎?”程大嘴左右張望著,“咱們這好得也算是秘密工作。”
    “你穿的這麽嚴實,臉都被捂起來了,看著就像壞人,人家都繞著你走。”鍾躍民奚落道:“要是我黨地下工作者像你一樣,kd特務工作也太簡單了。”
    程大嘴把圍巾一摘,“我這不是感受一下做特務的氛圍嘛。”
    鍾躍民覺得這貨還有些逗比的特性,也不廢話了:“東西準備好了嗎?”
    “早就準備好了,你看這兒。”程大嘴從懷裏掏出幾封信:“給他老婆的,給單位領導的,給他老丈人的都有了。”
    鍾躍民拿過來仔細看看,信是以一個農村婦女的名義寫的,描述了自己怎麽被秦保存這個大壞蛋給哄騙失了身,對方又怎麽始亂終棄,得知她懷孕翻臉不認人。
    信上字跡歪歪扭扭,還有好幾個錯別字,語句也不是很通順,看著就像一個認不到幾個字的農村婦女寫的。
    “程大嘴厲害啊,字跡、信紙這些細節都注意到了,你小子果然有做地下工作的潛質。”鍾躍民誇讚道。
    程大嘴得意道:“是吧,我昨天晚上寫了一晚上,用左手寫的。”
    “就是這個內容是不是有些假了,你這時間地點都寫得這麽詳盡,人家一查不就發現是假的了嗎?”鍾躍民問道。
    程大嘴沒了笑容,“這信哪裏都是假的,可就這內容是真的。”
    “錢保存這王八蛋真幹過這事兒?”鍾躍民驚訝道。
    “說起來是前年的事兒了,他到農村出差,住的那戶人家有個女兒,他騙人家說可以幫忙安排工作,那女子也傻,就信了。”程大嘴頓了一下,繼續道:“他哄了人家的身子,拍拍屁股就回了城,工作的事情更是提都不提。女子家裏都是老實人,也不敢找他麻煩。”
    “那姑娘後來懷孕了?”
    “懷了,那姑娘大著肚子找過來,卻被他拉到醫院打了胎,然後回去沒兩天就投河自盡了。”程大嘴慘然一笑:“你猜我是怎麽知道的?”
    不等鍾躍民回答,他又繼續道:“他拉那個姑娘去打胎的時候被我撞到了,那姑娘叫的淒慘,我卻沒有勇氣上前幫忙。”
    “那你後來怎麽也沒和別人說呢?”
    “錢保存後來找了我,說是隻要我不說出去,等他升了官,就保我當主任。我當時鬼迷心竅就答應了。”程大嘴悔恨道。
    鍾躍民接話道:“沒想到錢保存兩年了都沒有升上去,你也隻能做個幹事。你就憤憤不平,一直準備報複,然後你就遇見了我,覺得是個借刀殺人的機會!”
    “隨便你怎麽想吧。”程大嘴沒有反駁:“我最近老是夢到被害了的那個姑娘,整夜整夜睡不著覺,我就想人家找我伸冤來了。”
    “再一看,錢保存這老東西活得逍遙自在,批這個鬥那個,我就特別憤怒。”程大嘴自嘲道:“我這人膽子小,想了無數方案,可就是不敢動手。直到錢保存開始對付羅主任,那天碰到你是個意外。”
    “然後你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鍾躍民玩味道。
    “我當時就覺得你肯定不會放著羅主任被欺負不管的,事實也是如此,你後來不就來找我了嘛!”程大嘴顯然對自己的判斷有些得意,“我其實也沒有利用你,我們隻是相互合作,你需要扳倒錢保存的證據,而我需要有人給我勇氣。”
    “那我算是完成使命了吧,你小子信都寫出來了,那就沒我事兒了。”鍾躍民說著就要走。
    “別啊!”程大嘴趕緊攔住鍾躍民:“我一看到郵局腿就軟,你和我一塊寄信吧!”
    鍾躍民看了看不遠處的郵局,又看了看程大嘴,驚訝地不知道說什麽好。
    程大嘴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麽了?我膽子小不行嗎?”
    “你不光是膽子小,我看腦子也不大。”鍾躍民罵道:“就你這大腦殼子,難道不知道世界上有郵筒這東西嗎?”
    “啊?”程大嘴目瞪口呆,“我光想著到郵局別讓人記住我了,沒想到還可以放到郵筒。”
    鍾躍民有些無語地看著他,領著他往不遠處的另一個郵筒走去。
    程大嘴看看周圍沒人,緩了一口氣,鄭重地拿出信準備投進去。
    “慢著,地址寫了嗎?”鍾躍民提醒道。
    “哦哦,對,地址地址。”程大嘴拿出筆,準備往信封上寫地址。
    卻又被鍾躍民攔住,鍾躍民覺得程大嘴對自己確實是有自知之明,要是他真的一個人幹這事兒,估計第二天就被抓了。
    鍾躍民拉著程大嘴,走到一個沒人的角落,讓他在正麵寫了個肯定寄不到的地址,然後在背麵寫上了水利廳的地址。
    程大嘴疑惑道:“這是幹嘛?”
    “郵件地址不詳,郵遞員會原路把信退回去的。”
    “哎!你怎麽想到這一招!”程大嘴驚奇道。
    鍾躍民笑而不語,他會說他前世為了省郵票錢就這麽幹過嗎。
    終於把幾封信地址都弄好,為了以防萬一,鍾躍民還把幾張郵票都撕掉一小半,就怕郵遞員不給他退回去。
    最後兩人找了好幾個偏僻的郵筒,才把信寄出去,程大嘴緊張的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