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淡淡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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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躍民和程大嘴寄出的信,就像是灑下了種子,之後就等它生根發芽了,隻是那時候鍾躍民已經回到石川村了。

        兩個人幹完活兒,就準備各奔東西。

        程大嘴剛走出幾步,又調頭追上鍾躍民:“那個你還沒有教我做酸菜魚呢!”

        “我以為你太緊張了,都忘記這事兒了!”鍾躍民笑道。

        “我確實有點緊張,可是再怎麽緊張也不能把這事兒給忘了!”程大嘴道:“你什麽時候到我家去一趟?”

        “我明天就要回靖邊了,哪有空去你那兒。”

        程大嘴急了:“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我與都買了,就養在水缸裏呢!”

        “你這家夥對吃怎麽這麽執著!”鍾躍民有些頭大。

        程大嘴自得道:“我就這麽點兒人生追求了,你可不能忽悠我!”

        說著程大嘴一把拽著鍾躍民胳膊,生怕他跑了。

        “趕緊放開,我不跑!”鍾躍民被拽得動彈不得,又不大好意思動手揍這小子。

        程大嘴雙手抱著鍾躍民胳膊,“放開行,你要跟我走一趟!”

        “我是真沒空!”鍾躍民想了想:“你拿紙筆來,我寫給你,這樣總行了吧。”

        “雖然差了點意思,但是也行吧。”程大嘴猶豫了會兒才放開手。

        鍾躍民擦了把虛汗,這家夥真是為了吃的不要命,大街上就敢這麽拉拉扯扯的,在磨嘰一會兒搞不好被人扭送到派出所去了。

        程大嘴拿出紙筆,一臉期待地看著他,鍾躍民無奈,拿過紙筆,刷刷刷,寫完趕緊跑了。

        程大嘴顧著看菜譜,沒有追上來,鍾躍民還是跑了兩條街才停下來,往後看看,突然就笑了出來。

        天底下還真有對吃這麽執著的人,也真算得上一朵奇葩。

        笑著笑著,鍾躍民卻感覺有些淡淡的憂傷,這事兒得說完早上給秦嶺送行的時候。

        ······

        在火車站前當時聚滿了歡送入伍士兵的人,廣播裏也不斷播放著熱烈歡送的喜訊。

        即將入伍的女兵們人人胸口係著大紅花,依依不舍地和送行的家人朋友話別。

        老太太拉著秦嶺的手,叮囑道:“到了部隊裏,和大夥兒好好相處,知道了嗎?”

        “知道了,外婆,你放心吧。”秦嶺不停地整理著胸口的紅花,“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你都說了多少遍了。”

        老太太埋怨道:“你這丫頭從小就讓人操心,多說你兩句,就開始煩外婆嘮叨了?”

        “沒有~外婆,你再說我就有點舍不得你了。”秦嶺拉著外婆,鼻子一酸。

        “行了,今天是好日子,別掉金豆豆了。”老太太眼圈也有些紅了,可還是忍住了,“你和躍民說說話吧。”

        老太太故意走遠了一些,讓兩個年輕人說點瞧瞧話,秦嶺卻半天不吭聲。

        “怎麽?沒話和我說嗎?”鍾躍民道,“你要沒話說,我可就走了。”

        “不許走!”秦嶺叫了一聲,聲音有低下去了,“我就是有點難過,到了部隊我要是想你了怎麽辦?”

        鍾躍民也有些難過,“我不是答應給你寫信嘛!一個星期寫一封還不行嗎?”

        “不行,一個星期至少要寫兩封才行!”秦嶺要求道。

        “行行行,兩封就兩封。”秦嶺馬上就要走了,鍾躍民也不想逆了她的意。

        秦嶺強調道:“每封不許少於兩千字!”

        “我的天,這哪是寫信,這是寫思想匯報吧,還有字數要求!”鍾躍民有些招架不住。

        “不許討價還價!”秦嶺怒斥道。

        “好好好!”鍾躍民舉手投降,然後又小聲問道:“那個······”

        等了半天,後半句都沒有出來,秦嶺有些不耐煩:“你要問什麽趕緊問,吞吞吐吐地幹嘛?”

        鍾躍民一咬牙,一跺腳,聲音又低了兩度,“那個,昨晚上······”

        “昨晚怎麽了?”秦嶺奇怪道。

        “我就想問問,昨天晚上咱們有沒有那個······”鍾躍民見部隊已經在集合了,心裏一急。

        秦嶺看著鍾躍民欲言又止的樣子,咬著嘴唇一巴掌拍在鍾躍民額頭上,“想起來沒有?”

        還真沒說,秦嶺這一巴掌,鍾躍民真就想起來昨晚發生的事情了。

        昨天晚上正當鍾躍民向著三壘進發,心髒砰砰加速的時候,小和尚卻被一把抓住。

        秦嶺壞笑著看著他,眼裏都是戲謔,“你想幹嘛?”

        “我···我就在外麵蹭蹭,我不進去······”鍾躍民都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正在行騙的怪蜀黍,被抓了個正行。

        秦嶺笑道:“都軟了,你怕是幹不了壞事兒了!”

        小和尚被秦嶺牢牢抓住,半點鬥誌也無,鍾躍民有些泄氣,翻身躺在床上。

        “你閉上眼睛。”秦嶺在鍾躍民耳邊低聲細語道。

        鍾躍民覺得自己耳朵燒了起來,沒有半點反抗,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先是嘴唇被侵占,再是胸膛,小和尚也被不停地撫摸拿捏。

        鍾躍民仿佛置身於軟綿綿的雲朵上,舒服、自由、熱烈,他什麽都沒有想,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還以為自己終於是個真正的男人了,沒想到被秦嶺這個妮子給弄睡著了,鍾躍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等他想起來找秦嶺的時候,秦嶺已經站到隊列裏,跟著大夥一起進站了。

        ············

        鄭桐此時端著碗,蹲在碾子上,呼啦呼啦地喝著玉米糊,和其他幾個知青一起扯淡。

        他們現在已經完全是一副陝北農民的架勢了,吃飯都已經習慣找個地方蹲著,門檻上、台階上、石頭上、牆角裏,都能蹲。

        幾個人聊著就聊到了鍾躍民,“躍民出去多久了?”

        “兩個月零八天。”鄭桐道。

        “你怎麽記得這麽清楚啊?”趙大勇好奇道。

        “我一共替他上了十八節故事課,一個星期兩節,我能記得不清楚嗎?”鄭桐咬牙切齒道。

        “躍民也是去出差,你幫他上課又怎麽了!”蔣碧雲笑道,然後又有些擔心:“不知道他之前受了傷,完全好了沒有?”

        “躍民也真是的,受了傷既不回來,也不讓咱們去看他,真讓人擔心!”曹剛道。

        “估計是怕咱們去了耽誤隊裏的活兒,咱們現在就盼著他早點回來了。”張廣誌歎了口氣道。

        鄭桐喝完最後一口粥:“村裏馬上要分糧食了,也該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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