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燈光亮了。

    城堡裏的所有裝飾品，都一一被牽動起來，曲海棠跟著殷牧淵的腳步，依舊是一扇隔絕門，跟剛才進入湖底的時候一模一樣，殷牧淵先讓她進去，然後自己再進去。

    當然，還是無法避免的是一些水稍稍的溢進來，但是很快，殷牧淵關上了門。

    “嗯呃……”曲海棠差點都快要嗆死，雖然吸著氧氣，但是她對海水，確實還是膽怯跟害怕的。

    隻不過剛才的自己，一直都是故作鎮定……

    剛準備將護目鏡摘下來，殷牧淵伸手攔住她，“把氧氣跟腳蹬摘下來就行了，湖裏有鹽分，對眼睛不好。”

    說完，殷牧淵又一愣……

    根本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這樣提醒她，或許是因為……她的眼睛很像她。

    琥珀色的明亮眼眸。

    曲海棠美豔一笑，透明地護目鏡隔著眼睛，她黑卷的睫毛輕顫，旋即說道：“殷少爺是不是該帶我參觀了？”

    殷牧淵從剛才著迷上癮的那一刹那瞬間清醒過來，臉廓淡漠，同時摘了自己身上的腳蹬，往前走。

    牆壁上，有很多素描畫像，宛如法國油畫一樣的鑲嵌上去。

    裱著燙金色的邊框，複古而文藝。

    而讓曲海棠內心漏跳一拍的是……那是她。

    她跟上腳步，眼神沿著一排排的素描畫像掃過去，仿佛是在記錄著每一個“她”的瞬間。

    一個栗色泛黑卷發的女人，身穿黑色比基尼，躺在遊輪甲板上的素描像。

    亦或是，她隨風昂起頭閉著眼睛的素描，一身高傲的女王裙擺……

    亦或是，她坐在王座上，大腿性感地分跨而坐，眼神犀利，五官精致又冷淡！

    但這些，全部都隻是素描像。

    並不是真的照片……

    曲海棠看得觸目驚心，“殷牧淵。”

    殷牧淵忽而停下腳步，聽見她的這道聲音，恍然間，會以為是她。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伊麗莎白模仿的太像，殷牧淵現在覺得，這個女人連聲音也變得有點像她了……

    “幹什麽？”

    曲海棠鼻尖微微有些酸楚，喉嚨雖然顫抖，但還是輕佻笑著說道：“牆壁上的畫，是殷少爺愛的女人？”

    “她叫海棠。”

    “很美的名字……”

    殷牧淵倒吸了一口涼氣，反正，她也隻剩下這十幾分鍾了。

    十幾分鍾後，殷牧淵保證，會讓這個女人生不如死！

    “為什麽都是畫出來的？難道殷少爺那個時代沒有照片？”

    她的記憶裏，好像還真找不到什麽，關於和殷牧淵拍照的記憶。

    曲海棠一步步走過去，想要撫摸。

    殷牧淵回過頭，一臉陰冷地死死盯著她：“你最好別碰。這種素描，能在王宮保持到現在，是因為沒有任何人觸碰過。”

    至於為什麽沒有關於海棠的照片，那是因為，她闖入他的世界，來的快，離開的也快。

    她從來不拍照。

    最後的殷牧淵為了紀念，隻能聯係畫師，一次又一次畫出她的模樣，但是中間卻經曆了許多的麻煩……

    畫師從來沒有見過海棠小姐的模樣，隻能憑著殷牧淵闡述出來的五官進行素描。

    殷牧淵也因此大怒過無數次，因為畫師畫出來的感覺，要麽是非常醜，要麽是畫得不像她……

    無數個畫師都被趕走，畢竟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畫“虛擬”人物。

    隻憑借描述，後來嚐試很多次，才畫出了稍微讓殷牧淵滿意一點的海棠，能掛在水下王宮的海棠素描畫像，都是最後篩選出來能看得過去的幾張。

    非常少……

    少的，用手指頭都能數過來。

    “嘖嘖嘖，你還真是愛她。”曲海棠嘲諷著，眼眸濕潤，“難怪殷牧淵念念不忘，那她現在在哪？”

    可惜，這是在水下王宮……

    就算那雙琥珀色的美眸變得濕潤了，也隻會讓人覺得，是剛才經過湖水鹽分的衝刷……

    畢竟護目鏡不能達到完全的密實。

    ——那她現在在哪？

    殷牧淵邪肆的臉廓充滿了陰冷寒意，褐色眼眸危險地幽幽眯起，走過去，一把扼住曲海棠的脖頸：“你信不信，現在我可以殺了你！”

    就在這座水下王宮……

    幹脆一把掐死她！

    這個女人，膽大的過頭——

    曲海棠毫不懼怕地嗤笑，反抓住男人的大掌，敵視以對：“殷牧淵……隻可惜，還剩下10分鍾，這是你給我的時間。”

    剛才所裝置的呼吸器上，為了保持人體結構的舒適，特地有時間標注。

    也就是說，她每分每秒都能看見時間。

    殷牧淵瞳仁帶著薄怒縮起，旋即大掌鬆開她。

    其實曲海棠可以感覺的出來，雖然這次他依舊是掐著自己，但是，卻根本沒有用力……

    比起第一次他萬分想要她死的時候，這一次，殷牧淵實屬沒有發怒。

    這點變化，或許殷牧淵自己都沒有感覺的出來。

    還剩下十分鍾。

    曲海棠的身上愈來愈癢……

    看來，是櫻桃起作用了。

    此刻，曲海棠與殷牧淵四目相望，懶倦地一笑：“那就繼續參觀這裏。”

    宮廷風的餐桌，三角燭台，火苗搖曳。

    能看得出，這裏的所有紅木家具，主人都在很用心的裝潢。

    隻不過稍微有幾分女性化，看起來不像是殷牧淵這樣的男人會喜歡的風格。

    水晶地板，燭燈，一架黑色三角鋼琴，自動彈奏演唱，女人曼妙的嗓音旋律響起：【Happybirthdaytoyou……】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anMuyuan，Happybirthdaytoyou……】

    曲海棠的記憶再次炸裂，手指按住額頭太陽穴的位置。

    回憶起一幕幕，她穿著一身羽毛黑蕾絲長裙，美豔地轉圈，拿著話筒錄音：“殷牧淵，祝你生日快樂！”

    記憶中，自己好像喝醉了，眉眼之間帶著一絲醉熏。

    【我自己都記不起我的生日，你又怎麽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殷牧淵抱著她的腰際，俯下頭，在她紅唇上，深深落下一吻。

    【因為……殷牧淵，今天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天。】被吻過後，她的聲線帶著點沙啞急促，抱著男人的脖頸，美豔地譏笑。

    【……】

    最後一天？

    那是什麽意思？

    在一起的最後一天……（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