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pybirthdayto殷牧淵，happybirthdaytoyou……”

    殷牧淵走過去，摁了鋼琴上方的一個按鍵，很快，生日歌暫停下來，專屬於她曼妙的嗓音，也逐漸沉滅。

    曲海棠清醒過來，沉沉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胸腔心跳，不停地撲通撲通狂跳——！

    這是自己曾經唱給殷牧淵的……

    水下王宮的城堡，一層又一層，殷牧淵轉過身，冷戾地勾起殷唇：“你的生命還剩下八分鍾。”

    二樓的樓梯，是由水晶製造而成的。

    透明色的發光琉璃，夢幻地有些美麗……

    曲海棠望著殷牧淵的背影，紅唇嘴角勾起一絲美豔的諷刺弧度，旋即跟上去。

    她白皙的腳心，落在玻璃地板上，頓然就散發出一閃一閃的七彩光澤……

    “殷少爺的生日，是什麽時候？”

    殷牧淵淡漠地道：“我有必要回答你這個？”

    曲海棠譏笑，跟上腳步，“剛才那首生日歌，就是素描上的女人唱給你聽的吧？”

    她雖然已經想起來了少許的記憶，但卻也想要在殷牧淵的嘴裏，再多一點，那清晰的記憶……

    殷牧淵淡淡一黯，“我不知道我自己的生日。”

    準確來說，是他沒有生日……也從來不過生日。

    直到遇見海棠，那一天的時候，她突然告訴他：殷牧淵，今天是你的生日。

    他的生日，是她創造的。

    不過，也是他跟她在一起的……最後一天。

    那天，她離開了他！

    此刻的曲海棠太陽穴再次震疼起來，像是箍著一個緊箍咒，一鼓一鼓的疼，心跳也隨著跳動，快要窒息到嗓子眼。

    上了二樓的水晶階梯，殷牧淵停下腳步，對麵是一個粉色的奢華臥室，看起來極為王室宮廷風。

    男人的臉廓有幾分痛沉。

    那雙褐色的眸子，幾近逼紅地驟縮著，死死盯著！

    這個臥室房間，高度還原了三年前……她住的地方。

    隻可惜，高度還原永遠隻是高度還原，永遠和曾經不一樣，也永遠回不到過去。

    曲海棠看見殷牧淵的身軀有些僵硬，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浮起水霧濕潤，視線挪瑜到臥室的門把上，淡淡走過去，慢慢擰動——

    哢噠……

    殷牧淵似乎沒有阻止曲海棠的動作。

    臥室打開，裏麵有很漂亮的公主床、梳妝台、書桌、沙發、鏡子、所有家具全部都是粉色係列，從天花板上垂掛著的水晶吊燈都是少女粉，鑲嵌著許多閃閃發光的鑽石。

    試衣間架子一件件垂掛著漂亮的裙擺，全部都是赫本風，吊帶裙，過膝裙，鏤空V露背裙。

    台子上有名貴的珠寶、項鏈、鑽戒。

    但卻都不庸俗……

    因為，太少女了。彷如生活在夢境中。

    而那張粉色的公主大床上，擺放著一件超大蓬潔的純白婚紗！

    如果這是一場夢，恐怕是世界上所有女孩子，夢裏夢見最醒不來的一場夢。

    曲海棠的眼眸瞬間大大睜著，密布殷紅的血絲，喉嚨酸楚：

    【殷牧淵，你覺得我會喜歡這種粉色的風格？真是小瞧我了。】記憶中，她坐在梳妝台前，動作高傲地為自己戴著水晶耳飾：【還有，婚紗是做什麽，你是打算向我求婚？】

    【不管你喜不喜歡，成為我殷牧淵的女人，就會讓你享受到其他女人永遠享受不到的待遇……至於婚紗，海棠，那是我殷牧淵能給你的，最重承諾。】

    最重，最重的承諾了……

    曲海棠腹黑一笑：【可我不喜歡做公主，做公主隻會找到王子，但要是做女王，便會找到國王！】

    【誰說做公主就一定會找到王子？比如我，就是惡龍。】殷牧淵為她束發，【而你……是我的寶藏，誰也搶不走。王子也不行。】

    【我為什麽不直接找到國王？】

    【我殷牧淵也是你的國王，其他女人或許隻可以當女王或者公主，兩者之一，但是，我願意把你寵成女王跟公主，兩者皆擁有！】

    他說——兩者皆擁有！

    他說——你是寶藏，我是惡龍，不論怎麽樣，我都護你一世周全！

    ……

    不知不覺中，曲海棠已經上前，纖細的手指撫摸上了粉色玻璃質地的梳妝台，看得出，這都是經過精心雕刻而製出來的。

    手感非常像玉石……

    上麵有很多寶石小鏡子，妖姬蝴蝶的、薔薇花瓣的、祖母綠的……

    這些記憶，再次被‘翻’出來。就好似當年的泰坦尼克號殘骸再次被重新找回來一樣——充滿複古感的懷念。

    有所不同的是，殷牧淵將這些，全部高度還原！

    因為在這裏的所有東西，都不是當年的那些東西，包括婚紗，也都不是殷牧淵曾經送給曲海棠的那件。

    很多東西，消失了就再也回不來……

    但是殷牧淵，卻憑借著自己的能力，將這些一一找回來！可想而知，他曾經費過多大的功夫！

    “啪嗒。”

    滾燙的一顆眼淚，豆子般大，沿著曲海棠白皙精致的西方臉頰，滑落到下巴。

    她嘴唇兩瓣輕輕顫抖，一絲鹹澀的味道，灌入口腔之中……

    濕潤了眼眶。

    “看夠了？”殷牧淵已經從桌上的一個相冊上，回過神來。

    曲海棠擦了擦麵頰，輕笑一聲，旋即轉身，目光落在殷牧淵的手中：“這是什麽？”

    “……”殷牧淵英眉一蹙。

    曲海棠走過去，沒有拿到手，就被殷牧淵拒絕：“能活到現在的女人，你是第一個。但很快，你也是最後一個。”

    他眼神充滿邪肆寒冷地道，一字一頓，殺伐陰森！

    曲海棠不理會他，瞥了一眼，“空相冊？”

    “……”

    殷牧淵臉廓徹底陰冷下來。

    確實，這是一張空的相冊……

    三年前，他送給她空相冊，寓意是，要跟她記錄以後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最大的夢想就是去B國，以及，將這個空相冊，填滿。

    他曾經在西海的海底世界為她建造過一個水晶王宮，隻可惜，三年前，發生了那件事……

    西海的水晶王宮也因此湮滅。

    其實，殷牧淵的夢很簡單，一座城，跟她。

    他確實是咆哮世間的帝王，但卻隻想做她一個人的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