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攝政王是個傲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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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目睽睽之下,堂堂刑部尚書江在江大人立刻閉上了嘴。

    緊接著,在朝堂上無往而不勝的江大人臉上浮現一絲委屈,嘀嘀咕咕道“夫人,你莫要氣壞了身子,消消氣兒。”

    李夫人冷冷地看了一眼江在,沒有理會他。

    夫妻二人之間的互動令顏墨月有些意外,同時心裏有些了然江月白可愛天真的性子從何而來。

    李夫人轉而看向江月白“你過來。”

    “娘……”

    “過來!”

    江月白撇了撇嘴,緩緩上前,到了李夫人身邊。

    玉華法師含笑看著江月白一步步朝自己的方向走來,嘴角莫名的勾起一絲細小的弧度。

    “江小姐莫要害怕,李夫人隻是關心則亂。”公良玉宇忍不住開口道。

    男人的聲音宛若天籟,若是平常,兩人之間的距離如此之近,她隻怕會臉紅心跳,然此刻,江月白想起自己父親凶狠的態度,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她眼巴巴地看向李夫人。

    想起今晚自己親眼所見,太監打開房門的那一刻,高清王與禦語嫣在床上翻滾的模樣,李夫人心中一陣後怕。

    她一把抓住自己女兒的手,壓低了聲音“你實話告訴我,今晚的事到底與你有沒有關係?”

    江月白抿了抿唇,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顏墨月。

    顏墨月心道不好,果然感受到身旁一道略帶疑惑的視線。

    視線火熱而滾燙,帶著許些穿透力,似乎要看透自己的偽裝。

    顏鴻軒的聲音有些沙啞“果真……”

    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其中的意思卻再明白不過了。

    顏墨月心中歎了口氣,她本就沒指望這件事能瞞過顏鴻軒,卻沒想到李夫人與江在竟是率先知道了。

    女子沉默了一會兒,這才緩緩開了口,聲音淡漠而冰冷,令人心驚“如李夫人所料,今晚,本應與高親王在一起的人,是我與江月白。”

    “這不可能——”李夫人後退一步,身上的氣息一下子萎了下去,“是六公主?”

    顏墨月開了口,江月白自是不再有所保留,怒氣衝衝地道“我不過那日在學堂與六公主有了那麽一點衝突,她便三翻四次地為難於我和墨月,我本在大殿內與顧知許閑聊,被人叫了出去,誰曾想就被六公主綁進了高親王的房間……”

    說著,江月白突然住了嘴,吐了吐舌頭。

    她忽然想起那房間本是顏墨月休息的,高清王隻是後來進去。

    而玉華法師則是複雜地看了一眼江月白。

    他自然明白,江月白口中的衝突是指哪一日。六公主對自己有好感,他是知道的,那是他的確感受到了一抹火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也未曾多加理會,這傻姑娘,光天化日之下,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這才被禦語嫣發現。

    那女子一向嫉妒成性,凡是試圖與自己搭話的女子都盡數毀於她手。

    而他的性子一向冷淡,不將任何事物看在眼裏,隻是這件事……

    當他從火一的口中聽到情報之時,眼前浮現出高親王那張皺紋縱橫的老臉,繼而轉換成女子白皙可人的小臉,他難以將這兩人聯係在一起,更難以想象江月白的名聲盡數毀於高親王之手,那樣的場景,使得玉華法師一瞬間心中爆發出滔天的殺意。

    “六公主未免太過囂張,”李夫人的聲音冷了下來,她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顏墨月,連忙上下打量一番自己的女兒,見江月白身上沒有什麽傷處,這才鬆了口氣,眉頭越鎖越緊,“隻是你們兩個,也太過大膽了,六公主貴為公主之尊,此事若是被查出來……”

    “那就讓陛下查不出來。”顏墨月高聲打斷了李夫人,“具體事宜,容墨月在此事結束之後登府拜訪,再一一道來,現今我們幾人不若早些回到大殿。”

    時間已經不早,陛下要連夜審問房間之內的幾人,他斷定六公主是被陷害的,是以今晚進宮之人,任何一個都不能少,因為每個人都有嫌疑。

    此刻若是他們幾個遲到,隻怕皇帝會立刻將調查的重點放在自己幾人身上,雖然顏墨月不擔心查出什麽,但平白惹了一身麻煩,也著實令人心煩。

    李夫人立刻明白了顏墨月的意思,然……她有些奇怪地皺了皺眉。

    她與柳青青乃是閨中密友,柳青青被逐出京城多年,她一直暗中留意著顏墨月的情況。

    此刻,她與女子見了麵,卻是隱隱從此人身上感受到一股子陌生的氣息。

    不似從前那般怯弱,也不是流言傳聞的那樣蠢笨,反倒是那一雙清澈而明媚的眸子,不時透露出淡淡的冷意。

    這樣的表現……她忽然想起了青青臨走前對自己說的話。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難道……

    李夫人扯了扯江在的袖子,對著顏月笑道“如此,我們先行一步,你們再隨後跟上。”

    顏墨月點了點頭。

    江月白看了自己娘親一眼,又看了顏墨月一眼,一時間,不知道該跟誰走。

    李夫人不由得笑著點了點自己女兒的額頭,頗為無奈“你與墨月一同出現在後園,現在自然也要一同去前殿。”

    說著,李夫人的語氣嚴肅了三分“今晚發生的事,你一定要牢記,不能再與任何一個人說起。”

    同樣的話,顏墨月已經對江月白說了不止一遍,江月白有些苦惱地點了點頭“知道了,女兒又不是傻子,更不是那等子亂嚼舌根子的婦人,自然會守口如玉的。”

    李夫人這才與刑部尚書江在一同匆匆自另一個方向離開了原地。

    兩人走了,江月白才徹底鬆了口氣。

    她轉頭看向玉華法師,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穩無波,隱隱帶了絲距離感“玉華法師也請離開吧。”

    玉華法師挑了挑眉,忽然來了興致“你就不好奇,今晚之事我是怎麽知道的?”

    說著,玉華法師向前一步,拉近了與江月白的距離,他低頭看著那小女人,月色的襯托之下,女人一張小臉更加精致小巧,頗有幾分鄰家青梅的意味。

    兩人之間的距離從未如此近過,江月白匆忙後退了一步,險些絆倒在地上。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鼓起勇氣抬頭看著那人“玉華法師神通廣大,世間之事自是瞞不過您的眼睛。”

    玉華法師一愣,有些不敢相信,這話是從麵前這女人的嘴裏說出來的,他頓了頓,竟是不知道說些什麽為好。

    江月白趁著玉華法師發愣之際,連忙小跑著回了顏墨月身旁,拉著顏墨月就往外走。

    顏墨月沒有多說什麽,看了自家哥哥一眼,對著他使了個眼色,顏鴻軒心中雖有疑問,仍舊順著顏墨月的意思留下,上前與玉華法師搭話,攔住了那人的步子。

    顏墨月與江月白一路,匆匆的出了小道,到了主道上,江月白才徹底的放鬆下來,放緩了步子,有驚無險地道“今晚真是嚇死我了。”

    顏墨月停下步子,等江月白喘了幾口氣之後,才緩緩開了口“你可知道那屋子裏的另一個男人是誰?”

    提起那人,江月白來了興趣,她與顏墨月在火一將六公主帶來之時就與火一一同離開了那房間,自是沒有想到房子裏會又進去一個人,而剛剛在後園,那男人始終趴在床上,悄無聲息,江月白也沒有看見他的臉,自是不知那人是誰。

    “那人叫做常為,是宮中侍衛中的一個小統領。”

    顏墨月的聲音自江月白而旁響起,她嘴角的笑容一僵。

    “怎麽回事他……”江月白喃喃開口,她隨即住了嘴,臉上的笑容一寸寸裂開,最後化為了狠狠的殺意與冷漠。

    難怪父親與母親會這麽快就知道了消息,還跑來問自己,原來那另一個男人竟是他。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江家在宮中的一枚棋子,平常負責向外傳遞些宮內的情報信息,也正是他將江月白叫出了大殿,因著她是江家的人,江月白從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

    原來如此。

    今晚的宮宴之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江月白的心態又一次發生了變化,與顏墨月接觸之前,她隻是過著小女兒的生活,每日秀秀花,上上學堂,然,這些日子以來,她看了太多的東西。

    想到玉華法師,江月白的嘴角浮現一抹苦澀。

    顏墨月看了江月白一眼,沒有問她到底是怎麽與玉華法師是認識的,又是為什麽在那日學堂之上表現出如此濃厚的情緒波動。

    眼下之事,兩人還是先回到大殿為好。

    夜色愈發的濃鬱,天空厚重的宛若一尊黑布,看不見星星,月光也很是稀疏淡薄。

    兩人所走的道上,竟是沒有一個宮人,愈發顯得詭異而古怪,江月白心裏直犯嘀咕,不自覺加快了步子,隨著下一秒,她便尖叫一聲,險些摔倒在地上。

    隻見不遠處的樹下。不知何時立了一尊黑色的影子,那影子巋然不動,似乎早早就等在那裏。

    然而,那人立在那裏,卻是一絲聲息也無,乍一抬頭見了,的確有些可怕。

    顏墨月的視線落在那人身上,轉身就走。

    “怎麽,見著本王就想走?”

    男人的聲音清冷出塵,在黑暗中緩緩響起。

    江月白一愣。

    下一秒,男子的身形就消失在原地,出現在顏墨月的身前,擋住了女子前去的道路。

    “攝政王?”江月白脫口而出。

    夜色之下,男人一襲紫色長袍,墨發慵懶地披散在背上,一雙鳳眼自麵具後蔓延而出,眼尾上挑,邪魅妖嬈,正是青燁。

    江月白聲音落下,就要下跪行禮。

    然女子的身子隻落了一般就被顏墨月沒好氣地扶住“給他行禮作甚,不用。”

    這話實在太過放肆,江月白心裏咯噔一下,幾乎能想象到下一秒男人怒火滔天,對顏墨月出手的場景,攝政王的凶名使得她心裏滿是恐懼,她還是為顏墨月辯解道“攝政王,墨月她隻是……”

    話說到一般,江月白卻是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

    因為眼前的男人唇角微勾,愉悅地笑了。

    此情此景,如此尊貴的男人周身散發出淡淡的柔和之氣,與往日所見不同,此時此刻,眼前這人分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隻是一笑,霎時間,便令天地失了顏色。

    江月白連忙低下了頭,臉頰微紅,不敢再去看青燁。

    “你倒是狠心,”男人的聲音緩緩響起,“本王威名在外,緣何不用行禮?”

    顏墨月麵不改色“臣女與江小姐今兒晚上受了驚嚇,是以一時間身子僵硬,難以下跪,請攝政王見諒。”

    江月白又是一驚,顏墨月是瘋了不成,竟然敢如此對攝政王說話。

    誰料,身前的男子笑容反倒更加愉悅,他一步上前,拉近了與顏墨月的距離,甚至若無其事地把玩起女子頭上的簪子來“那就不用行禮,本王不與你等小女子計較,沒來的失了身份。”

    直接將顏墨月準備好的下一句說了出來。

    月色之下,女子小臉上閃過一道惱怒,瞪了一眼青燁,語氣諷刺“攝政王倒是好雅興,隻是這夜深人靜的,與臣女兩人單獨在一起,未免落人口舌。”

    江月白的心中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了,她的嘴唇白了又紅,複而又白,最終張了張口,終於大著膽子開了口“你們……認識?”

    青燁淡淡的掃了一眼江月白,隻是一個眼神,卻令那女人渾身發抖了起來,他眉頭一皺,覺得厭煩,又想起這女子與顏墨月似乎關係十分好,隻能耐著性子點了點頭。

    江月白幾乎受寵若驚。

    堂堂攝政王竟然……竟然滿臉溫和的對著自己點頭,這話說出去,隻怕整個京城沒有一個人會相信。

    今夜隻看了一眼江月白,就重新轉頭看著顏墨月,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他眼底浮現一抹殺意,唇角的笑容帶了幾分嗜血的味道“看來齊妃還是太閑了。”

    顏墨月聳聳肩“臣女可是答應了齊妃娘娘要護她平安,攝政王莫要打了臣女的臉才是。”

    青燁冷哼一聲“怎麽,現在想起本王來了?”

    先前與顏鴻軒相談甚歡的時候可是將自己晾在了一旁。

    青燁心裏默默補充道。

    當然,攝政王殿下自然而然地忽略了顏墨月與顏鴻軒是親兄妹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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