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唇,相距極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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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墨月簡直要對這個男人無語,齊妃與自己的事情若不是他非要橫插一腳,顏墨月還不至於如此之早地徹底與安寒梅翻臉。
且不論這男人是出於好心還是壞意,怎的此刻聽起來好像還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顏墨月白了一眼男人,道“無論如何,今晚齊妃娘娘可是幫我臣女大忙,幫了臣女,也就是幫了攝政王,殿下難不成還要恩將仇報不成?”
青燁挑眉。
這女人偷換概念的本事倒是愈發的爐火純青了。
“你倒是好心思,”青燁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女子頭頂的青玉簪子,繼而指尖一挑,頗為惡劣地將女子的一縷發絲挑出,“打的一手好算盤,將本王與齊妃利用了個透。”
江月白處在兩人身旁,見著青燁的動作,臉幾乎要滴出血來,從小到大,她所接觸的規矩都是男女有別,別說如兩人現在這般親密的動作了,就是與別的男子多說幾句話的機會都很少。
她幹脆轉過身去,不再看那兩人。
青燁的餘光掃到江月白的動作,心道這女人還算識相,才笑眯眯地看著顏墨月,低聲道“你說,本王拿些什麽做報酬為好?”
顏墨月不自覺地後退一步,卻感到腰間不知何時攀上了一隻大手,手緊緊地摟著自己,令她動彈不得。
女子纖長的睫毛顫抖了幾下,才抬眼“攝政王想要的東西,此次宴會結束,臣女自會雙手奉上。”
“還有……”顏墨月忽然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地道,“你要是再不放手,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青燁定定地盯著女子的小臉,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三分,卻後退一步,捂住胸口,道“你要作甚,本王清清白白的一個男子,你莫要太過分!”
顏墨月“……”
江月白“……”
兩個女子的臉同時一僵,不同的是,顏墨月滿臉的惱怒,而江月白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聽力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剛剛那句話……是攝政王說出來的?
江月白吞了吞口水,突然有些後悔拉著顏墨月跑出來了。
在她看來,哪怕是剛剛呆在那裏繼續麵對玉華法師,也比眼前這情景好了不止一倍。
她今晚見著了攝政王的太多不同,隻怕顏墨月一走,攝政王就會將她滅口……
顏墨自是沒有注意到江月白的心思,她臉色沉沉,就那麽盯著青燁,下一秒,女子轉身就走。
她實在是不想再跟這個神經病一樣的人多呆一秒鍾。
男人默默地注視著顏墨月的背影,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喂。”
青燁將視線轉向江月白。
江月白身子一抖,沒說話。
青燁眉頭皺的更深,他耐著性子,再次開口“本王說……”
“攝政王,臣女錯了,臣女不是故意的,”江月白緊閉雙眼,連連擺手,哆嗦著嘴唇道,“您別殺臣女,臣女什麽也不知道。”
說話期間,江月白甚至沒有勇氣轉身麵對著那個凶名遠揚的男人。
一股子深深的無力感湧上青燁心頭。
是他的認知有問題,還是出了別的差錯,怎生自己與眼前這女子根本無法交流溝通。
江月白一口氣說完,身後遲遲沒有反應,她心跳越來越快,生怕下一秒那男人就將自己殺了,然而,單獨麵對攝政王的時間越長,她心底的恐懼就越深,終於某一刻,江月白緩緩轉身,想要確定那人是否還在原地。
然,下一秒,她就微微瞪大了眼。
身後的男人不知何時換成了玉華法師。
顏墨月徑直向前走,也不管身後的兩人,到了大殿門口,她深吸一口氣,剛欲抬腳進殿,身旁一陣風刮過,男人的聲音便自耳後傳來“想進去,問過本王的允許了麽……”
下一秒,女子的身形便隨著那陣風消失在了原地。
仿佛從未出現在大殿門口過。
顏墨月雙腳著地的刹那,整個人便宛若炸毛的野貓,直直地朝著青燁衝去,臉色冰冷的宛若雪山之巔的寒冰,沒有絲毫感情。
青燁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怎麽,這就生氣了?”
說著,身形一轉,閃過了顏墨月的攻擊。
誰料女子手一翻,另一隻手不知何時藏於身後,絲毫不氣餒地朝著男人的胸口印去。
“無用功……”
青燁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顏墨月抬頭,對著那人一笑,微微張唇,帶著絲絲魅惑與妖嬈“是麽,青燁?”
熱氣噴吐而出,落在男人的下巴處,瞬間就撩起點點火星。
女子五官本就精致完美,此刻嫣然一笑,雙眼如月,眸底星光細碎,映著眼前人的倒影,幾乎醉了滿地的夜色。
刹那間,便綻放出致命的吸引力來。
青燁的身子一僵,有一瞬間的恍惚。
得逞了。
顏墨月嘴角一勾,閃過一道冷意,手掌就印在了男人胸口,內力順著掌心而出。
青燁悶哼一聲,禁不住後退一步。
顏墨月微微一笑“臣女一時收不住,還望攝政王贖罪。”
雖是道歉,小臉上卻沒有一絲悔意,反倒帶著滿滿的囂張,以及陰謀得逞的洋洋自得。
顏墨月雖不是青燁的對手,然她本就有著前世的記憶,再加上自柳青青箱子裏找出來的功法,輔之以墨家特有的修煉方法,現在整個人的修為頗高,這灌注了全身內力的一掌,若是換了普通人,隻怕會當場斃命。
饒是青燁,也有些血氣翻湧,喉嚨間隱約有血腥之氣。
不過……他的視線落在顏墨月身上,盯著女人因為內力耗盡而略顯蒼白的唇,心裏湧起淡淡的愉悅之感“你傷了本王,可要對本王負責。”
說著,青燁向前一步,重新拉近了與顏墨月的距離,整個人懶洋洋地靠向顏墨月。
顏墨月沒想到這男人會無恥到如此地步,下意識地後退,靠在了身後的樹上。
夜色之下,女子眉目如畫,小臉上滿是惱怒與震驚,十分有趣。
“噗——”
青燁忽而發出一聲低低的笑聲。
下一刻,男人整個人就朝著顏墨月壓去。
那笑容太過柔和,顏墨月一怔,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青燁禁錮在了樹幹之與男人的臂彎之間。
耳邊,青燁的呼吸輕薄濕熱,若有若無,仿若羽毛,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
顏墨月呼吸急促了三分,她緩緩開口,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攝政王如此,似乎有失體統。”
“體統?”青燁的臉埋在女子鬥篷的兔毛中,十分享受地閉上了眼,“本王就是體統。”
話落,男人又補充道“怎麽,隻許你用美人計,不準本王也效仿?”
顏墨月啞口,她聲音抬高,帶了幾絲羞惱“現在是在皇宮中,若是叫旁人看到,臣女名聲盡毀,以後也不用嫁人了……”
青燁的一隻手摟著顏墨月的腰,另一手扣在樹幹之上,聞言,男子的手微微縮緊,沒有開口。
兩人就那麽默默地站著,良久,青燁的手自顏墨月的腰間上滑,隔著厚厚的鬥篷,最後向裏,自後方握住了女子的脖頸。
入手細嫩而光滑,宛若上好的暖玉。
“本王倒是忘了,你怎麽也是個女兒家,是要嫁人的。”
青燁聲音低沉,手指磨砂著顏墨月的皮膚,繼而一用力。
“本王是否也該替你留意著好人家的公子哥兒,也好犒勞你為本王效力一場?”
顏墨月直覺地感到不對。
此刻身前這男人的氣息有些危險,殺意無形間鑽出,盤桓在顏墨月身子周圍,似乎下一秒便要刺破皮膚而入。
她眨了眨眼,輕輕一笑“攝政王說笑了,臣女為您效力,自然不會去肖想別的……”
然話說到一半,顏墨月就說不下去了。
男人忽然抬頭,一雙眸子晦暗不明,幽深莫測,直直地盯著自己。
兩人之間的距離刻意拉近之下,唇,相距極進。
似乎極為突兀,卻又在情理之中。
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噴薄在對方臉上的熱氣。
四目相對,顏墨月屏住了呼吸。
繼而移開了目光,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了幾分。
如此近的距離,她能清楚地看到男人臉上除了被麵具遮蓋住的每一寸皮膚,那雙鳳眸……根根分明的睫毛襯著漆黑的瞳孔,上挑的眼尾放縱而恣意,實在是……宛若妖孽。
顏墨月心裏暗罵幾聲,明知自己靠著樹幹,還是努力往後,恨不得自己能穿過這棵樹,趕緊逃走。
“怎麽……”
男人淡淡開口“看著本王。”
刹那間,身處高位的氣息噴薄而出,一股子無形的威壓伴著上位者的霸氣自青燁身上出現,幾乎壓的顏墨月喘不過來氣。
她不得不抬眼,深吸一口氣,扯出一個笑容“攝政王風華絕代,儀表堂堂,臣女惶恐。”
“是麽?”男人又是一聲輕笑,握著女人脖頸的手鬆了鬆,卻是搖了搖頭,“本王儀表堂堂,試問這天下誰人不曉?”
“……”
男人接著開口“還是說……”
青燁又靠近了一絲,唇幾乎是挨著顏墨月的唇“這樣……讓你害怕?”
顏墨月的呼吸隨著男人的動作而錯亂起來。
夜色之下,清晰可聞的心跳昭示著女子不平凡的內心。
兩人就那麽定定地對視。
像是鏡子一般,一眨不眨,也不隻是在思考著什麽,還是……妄圖從對方眼中得到自己想要的。
直到身後傳來風一急匆匆的聲音“主子,不好了,皇上他……”
“呃,對不起,當我沒來過。”
風一的臉一僵,整個人仿若被火燒了,掉頭就跑。
一邊跑著,他卻麵若死灰。
他是不是腦子有病,要挑這個時候來報信,主子和顏小姐……完了完了,他還是連夜回去卷鋪蓋跑路吧。
風一來的突然,去的也快,眨眼間就消失在了遠處。
顏墨月早在風一剛出聲的時候就推開了青燁,她的垂下眸子,聲音裏不帶一絲情緒,淡漠而無波“陛下還在大殿之中,今晚之事十分重要,臣女先走一步。”
話落,也不等青燁回應,就匆匆離開。
直到女子的身影也一同消失,男人才冷笑一聲,手緩緩抬起,落在心口處,眼底翻湧起濃濃的殺意。
那裏,心跳還殘留著剛剛的影子。
顏墨月進大殿的時候,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她掃了一眼,隔空與李夫人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小臉通紅的江月白,心中略帶疑惑。
然還不待她前去詢問,皇帝就自後方進了大殿。
顏墨月隻能快步回了將軍府的席位。
將軍府的席位處,顏心元與顏鴻軒坐在一起,安寒梅則是臉色慘白,緊緊地挨著顏卿卿,神情呆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顏墨月麵無表情地自安寒梅母女麵前經過,最後坐在了顏鴻軒身旁。
顏墨月是最後一個進大殿的,一路上引了不少人的視線,顏心元臉色微沉,有些不滿地盯著顏墨月,剛欲開口,就被顏鴻軒含笑搶先“為兄讓你替著去要些花茶來替父親敗火,倒是耽誤了不少時間,你不會怪我吧?”
顏墨月聞言,一邊坐下,一邊笑著開了口“怎麽會,哥哥有用得著墨月的地方,墨月自是高興的。”
說著,顏墨月有些歉意地看向顏心元“隻是那些個太監太不識時務,這堂堂皇宮這麽大,非說花茶用完了。”
兩人一唱一和,立刻將顏心元心裏那點子不愉快磨沒了,反倒生出點點愧疚與感動來。
顏鴻軒十年未曾回府,而自己對顏墨月的態度也一向不好,沒曾想此刻,這兩個孩子還如此惦記著自己……顏心元微微轉頭,看了一眼從始至終都隻顧拉著個臉的顏卿卿與死狗一般的安寒梅,心中冷哼一聲,眼底劃過一道冷意。
顏墨月見狀,隻微微一笑,並沒有說什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皇帝始終麵色沉沉地坐在首位上,身旁的皇後臉色也有些差,隻是她仍舊不忘不時安慰著皇帝,一時間,帝後二人倒也和諧。
經了這麽件事,眾人也徹底清醒了,不管身子是舒服還是不舒服,紛紛規規矩矩地待在自己的席位上。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大殿門才被打開,顏如雪頭上纏著藥物,被一個宮女扶了進來。
顏墨月微微一笑。
這女人倒是命大,非但沒死,此刻竟還能保持清醒。
------題外話------
感謝漁漁漁的鑽石,評價票和花花,以及我唯一的舉人大可愛隻有此生的大鑽石,原諒我這幾天比較忙,才看到,愛你們。
關於攝政王,我隻想說,傲嬌一時爽,追妻路長長哈哈哈。
青燁你的良心不會痛麽……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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