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睡我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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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女子這話,男人眉眼間帶了笑意,厚著臉皮走到顏墨月身旁坐下,頗有幾分不滿“你這小女人,太不識好歹,普天之下,除了你,誰還敢對本王出言不遜?”
說著,他將水塞到顏墨月手裏“便是本王親自給你倒水,你還身在福中而不知,實在是……”
說到最後,青燁嘖嘖了兩聲,語氣愈發輕蔑,仿若見著了什麽稀奇大事一般。
顏墨月白了那人一眼“哦。”
這算什麽回答?
青燁不由得端正地看起身旁的小女人來。
夜色的襯托之下,女子的眉眼愈發柔和迷人,似乎較之幾天前又長開了些,隻是微微的一個瞪眼,竟也能生出多餘的風情來。
青燁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顏墨月小臉“幾日不見,有沒有想本王?”
如此不正經的話自男人嘴裏吐出來,隻怕放到明齊任何一個人耳邊,後者都不會相信這話會是從攝政王嘴裏吐出來的。
顏墨月抬眼,對上男子飽含認真的雙眸,她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他的話,將手中的水喝完,杯子放到床頭,重新躺回了床上,輕聲問道“你突然過來,是有什麽事麽?”
對女人的回答十分不滿意,青燁不由冷哼一聲,不情不願地在顏墨月身旁躺下,伸手,想摟著女子,又想起這些日子顏墨月對自己親近的排斥,他的手伸在空中,還是有些惱怒地收了回去,心裏想著要早些將這鬧人的小東西收了才對,才緩緩開口
“江月白剛剛在府中……自殺了。”
顏墨月猛地從床上坐起,翻身下床,她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一邊穿鞋,一邊冷聲道“什麽時候的事?”
青燁翻了個身,並不十分在意女子的反應,倒也不著急“剛剛。”
知道江月白在顏墨月心中分量很大,他才親自前來。
顏墨月下地,走到一旁,也不喚花兒,飛快地穿上外裙。
“走吧。”
也顧不得其他,隨手將一頭長發在腦後係上,又自櫥內拿出一麵紗戴上,看向躺在床上的男子。
見狀,青燁起身,帶著顏墨月出了門。
隻是也不知怎的,心裏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這女人能因為江月白出事就如此著急地,不顧一切前去,倘若有一日……那人換成自己呢?
思及此,青燁唇角勾起一個無奈的淺笑來。
他怎的還因為此事而吃味起來了,還真是……幼稚。
兩人的身影在夜色彌漫的京城內飛速穿行著,不過多時,就到了江月白府中,站在牆外,兩人堪堪停下步子。
“帶我進去。”顏墨月看向身旁的男子。
畢竟是尚書府,她的功夫雖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去,但那也是在鑽了府內守衛空缺的前提下,根據青燁的消息,江月白出事,府內的守衛定然是加強了的,這樣的情況下,她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安然無恙。
誰料,男人眼底閃過一道狡黠,慢慢湊近顏墨月“你要本王帶你進去,獎勵?”
“都什麽時候了,”顏墨月眉頭一皺,伸出手來在男人胳膊上掐了一下,“我是認真的。”
男人撇撇嘴,似乎有些不滿“本王也是認真的。”
一副樣子,頗像個無賴。
女子有些惱怒,狠狠地瞪了青燁一眼,隻能不情不願地墊腳,示意男子低下頭。
青燁順勢彎腰。
女子的小胳膊就攀上了男子的脖頸,仰頭。
“啪嗒——”
在男子右臉輕輕親了一下。
男子一愣,繼而眼底的喜色溢出,滿滿的都是得意。
顏墨月臉頰微紅,沒好氣地看了男人一眼“你還不快點。”
青燁嘴角的笑意幾乎已經遮擋不住,月色之下,男人緩緩彎腰,摟住顏墨月的,唇貼在女子耳邊,溫熱而柔軟“遵,命。”
下一秒,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刑部尚書府。
後院。
時間已經是深夜,本該陷入趁沉寂的刑部尚書府,此刻卻是燈火通明。
裏裏外外,進出不停的下人忙碌奔走,一副如臨大敵的緊張模樣。
有來自宮內的禦醫被匆匆自後門而引進。
氣氛肅穆無比。
這樣的環境下,沒人會注意到,一陣毫不起眼的微風自牆角刮過。
女子閨房內。
平日裏活潑天真的女子,此刻雙眸緊閉,麵色慘白,衣衫上尚且沾著血跡,昏迷不醒。
“韓禦醫,我們家月白怎麽樣了?”
李夫人守在江月白床前,看著女兒的模樣在,隻覺心如刀絞,終於忍不住發文問。
韓太醫沒有回話,眉頭緊鎖,良久,他才收回把脈的手,長歎一口氣,欲言又止“好好的,江小姐怎麽會割腕,若是發現的再晚點,就沒救了……”
聽得這話,李夫人幾乎欲昏過去。
韓太醫又道“這些日子,補血補身子的一樣都不能少,再去抓我開的藥服下,以及這生肌膏塗在傷口處,萬萬謹慎,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李夫人連忙點頭,她強忍著痛苦,送韓太醫離開了尚書府,才回到房間,看著床上險些失去生命的女兒,終於忍不住,回身,埋進了刑部尚書江在的懷中,低低啜泣起來。
“好了,好了,”江在臉上也滿是沉痛,他一隻手拍著李夫人的後背,輕聲安慰道,“月白這不是沒事麽。”
“這孩子如此想不開,我真擔心她醒了以後,還會做傻事。”李夫人悶聲道,說著,眼淚又流出來。
江在也輕歎了口氣,他狠狠道“明日我便找人,將那人做掉,我們江家的女兒,何至於被一個京外人士逼迫至此!”
李夫人聞言,身子一頓,聲音更加顫抖,她心裏滿是自責,被堵塞的滿滿的“都怪我當初給月白許了那麽一門婚事,我與晶晶交好,誰曾想,她竟將婚事給予他人,叫那人來辱我女兒!”
說到最後,李夫人眼底猛地爆發出深深的殺意。
夫妻二人又說了幾句什麽,在江月白床前守了一個時辰,這才離開了自己女兒的房間。
兩人剛剛關上門,床上女子的睫毛便顫抖了幾下,緩緩睜開眼。
有淚水隨著女子的動作而滾落。
江月白臉色慘白,眼底滿是灰白的絕望。
良久,她才挪動了幾下身子,眼底流露出一絲諷刺,更多的是無能為力的痛楚。
她低頭,看著自己被纏住的,看不見傷口的手腕,良久,視線落在了不遠處的桌麵上,那裏,靜靜立著一杯茶。
茶杯是瓷器,若是摔裂在地,鋒利的邊口,能夠輕而易舉地割裂皮膚。
韓太醫也說過了,她再也經受不起一次。
江月白咬咬唇。
不是她不想嫁給那人,隻是那人明顯是有人派來故意對付江家的,若是她嫁過去,爹娘又怎能放任她的生死,不受那人背後之人的擺布呢。
受了父親與母親這麽多年的疼愛,現在的她,對她曾經最珍視的江家來說,隻是個最大的拖累而已。
更何況……
江月白正想拚盡全力下床,門口處就傳來女子冰冷的聲音“還想再死一次?”
江月白一驚,身子一抖,險些從床上摔下去。
顏墨月及時上前,扶住了她辦斜的身子,動作十分之輕,扶著江月白重新躺好之後,才再次開口“你這又是何苦。”
聲音已經軟了下來。
江月白眼角滑下一滴淚珠,她有些諷刺地一笑“我還有的選擇麽?”
她的聲音十分虛弱,斷斷續續的,還是努力將之說完“我不知道那人是誰派來的,隻是若是父親真的派人去將他處理掉,或者說做出對他不利的事情,隻怕第二天,此事就會傳遍整個京城。”
江在坐在尚書一位多年,如此,他的名聲,江家的一切,就全毀了。
顏墨月一愣,她沒想到眼前的女子會想這麽多。
她歎了口氣,伸出手,搭在女子另一隻手腕上,確定後者沒生命危險之後,才道“那麽你想過你的父親母親麽,還有你在外的哥哥。”
提起家人,江月白一震,搖搖頭。
笑的苦澀,
顏墨月接著道“你若是真的去了,隻怕你爹娘拚的魚死網破,都會與那人,以及那人身後之刃拚命。”
怎麽看,這都是一個進退兩難的局麵。
兩人都有些沉默。
這件事,不論是誰對那男人出手,都一定會被渲染成是刑部尚書江在所為,所以那男人非但動不得,甚至,還要好好保護著他。
想起在明月樓前的那男人,顏墨月眼底閃過一道冷意。
“我的事,我自己處理,”江月白不知是想到了什麽,一把握住了顏墨月的手,“校考在即,你好好準備自己的,我也不真的是什麽不諳世事的小女生,這件事……我已經想到解決辦法了。”
顏墨月隻是看著她不語。
“你放心,我不會再做傻事了。”江月白閉上眼,說了這麽多話,她體力有些不支,臉色似乎更加蒼白,幾乎接近透明。
顏墨月替江月白掖了掖被角,終於點了點頭。
不管怎麽說,這是江月白自己的事,她既然有了新的選擇,顏墨月也不會去幹涉什麽。
校考與四國來朝在即,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顏墨月也會很忙。
兩個女子在房間內低聲說些有的沒的,直到天亮,江月白才堪堪睡去,顏墨月出了房間,一眼就見著守在院內,椅在樹下的男人。
晨光將起,將青燁周身都暈染成了金色。
仿若天降之神,惑人心神。
唯獨,男子雙眸微眯,仿若睡去。
顏墨月不自覺放輕了腳步,等到了青燁身邊,她眉頭不由得皺了皺,輕輕伸手,撫去男子睫毛上的白霜。
女子的動作再輕,青燁還是隨之睜開了眼。
入眼就是顏墨月放大的容顏。
他微微一笑,伸手,自然而然地將女子攬入懷中,下巴放在顏墨月頭頂,聲音沙啞慵懶“聊好了?”
顏墨月點頭。
“那我們走吧,我送你回府。”青燁拍拍顏墨月的後背,帶著她向著外麵而去。
顏墨月埋首在男子懷中,覺得青燁的胸膛分外溫暖。
頓了頓,她悶悶的聲音自男子懷中傳出“辛苦了。”
青燁步子不停,不由得輕笑出聲“顏大小姐可莫要這麽說,真是折煞本王了。”
說著,他壓低了聲音,多了幾分執拗與認真“為我的王妃服務,本王樂意之至。”
顏墨月小臉一紅,不由得啐了一口“誰是你王妃,攝政王還要不要臉了。”
這一次,男人卻沒有回話,隻是緊了緊放在女人腰間的手,分外的固執“遲早都是。”
天色已經快亮,街上也多了不少人,兩人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天幾乎已經全然亮了起來。
再有不多時,彩蓮便該進屋叫顏墨月起床了。
男人將顏墨月放下,輕聲囑咐她好好休息,就向外而去。
身影挺拔,仿佛在外守了一夜,不覺疲憊。
這個男人在外的形象,總是那麽無懈可擊,仿佛脆弱與疲憊這種情緒,從來都不屬於青燁。
顏墨月抿了抿唇,忽而開口“你留下休息一會再走吧。”
男人的步子停下,轉身,眉頭微皺“這是你的房間。”
言下之意,白日裏,被人看到,對顏墨月的名聲太負麵。
女子也是一愣,眼底流淌而過些許莫名的情緒,上前,拉著青燁的衣角,語氣強硬“不行,你先休息一會,回王府,肯定又很多事要處理。”
見著顏墨月這副模樣,青燁不覺有些好笑,還是順著女子的意,回到床邊,脫下外袍,躺在了女子柔軟而散發著淡淡清香的床上。
順著青燁半開的裏衣,能夠看到男子的胸膛,以及隱隱的線條。
顏墨月覺得有些口幹,目不斜視,替青燁蓋好被,道“你好好休息,不用擔心別的。”
話落,顏墨月便落荒而逃。
門被“砰”地一聲關上,與此消失的還有那小女人的身影。
青燁唇角的弧度慢慢放大,翻了個身,緊了緊身上的被子,順著身邊熟悉的香味,終究是慢慢閉上了眼。
這種感覺……還真是,前所未有的,令人心安。
顏墨月出了門,正碰上要推門的彩蓮,她一把攔住丫鬟的手,示意她跟著她走,兩人離開房門一段距離,顏墨月才正色道“你在這裏守著,任何人都不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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