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白萌萌立即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我保證，我全好前不碰！”

    多年來和白薇薇對抗的經驗告訴白萌萌。在這件事上，她必須先認錯。要知道，從一開始到現在。白薇薇都不同意自己畫油畫，原因就是因為白萌萌用的顏料方子毒性高。

    哼！輕輕哼了聲，白薇薇卻沒有還是在這件事上放過了白萌萌。她將畫框上的白布掀開，露出那副沒有完成的肖像畫。

    “你想要跟媽說，發生了什麽事嗎。”

    看著那副畫，白薇薇輕聲問道。

    “我……”

    剛說了我字，白萌萌就說不下去了。她看著畫中阿龍已經成形的容貌，淚水在眼眶中打著旋似乎馬上就落下。

    將放平放好，將白萌萌抱進自己的懷裏。看了眼畫中的陌生男人，白薇薇滿是擔心地問道，“你們關係很親密？”

    靠著白薇薇溫暖的懷抱，白萌萌閉上眼睛。

    “不，我……”

    親密，她和阿龍其實並不親密。準確說，每當阿龍想要拉近他們的關係時。自己總是用冷處理，或者消失來躲開。如果要說親密的話，他們怎麽也說不上。

    可他們也絕對說不上陌生，她很信任阿龍。而阿龍也是她為數不多，真心願意承認，願意承諾一輩子友誼的朋友。

    “媽，我也不知道。”

    白萌萌如蚊子般的音量，從白薇薇的懷抱中傳出。

    “他死了，我好難受。”“我從來都沒有這麽難受過，感覺整個世界都不同了。”

    也不管白薇薇到底有沒有聽清楚。白萌萌隻是不斷地說著，“我還以為，時間長了一點就會沒這麽難受。可是……”

    “萌萌。”

    雙手捧起白萌萌已經滿是淚痕的臉，白薇薇認真地看著白萌萌的眼睛。

    “你想要我告訴你什麽。”

    不是說白薇薇不心疼白萌萌。隻是她比誰都要清楚，失去某人這種事情，隻能靠白萌萌自己邁過去。外人不管做什麽，都隻能緩解。要釋懷，最重要的還是本人的意願。

    “不是說時間會衝淡一切嗎？”

    淚眼婆娑地看著白薇薇，白萌萌不解地問道，“為什麽我越來越難受了。”

    “那是因為，時間不會讓你忘記。它隻會讓你習慣。”白薇薇重新抱緊白萌萌，讓沉默的女孩繼續哭泣。直到白萌萌苦累了，她才繼續說道，“你想和我說說，他是怎麽一個人嗎？”

    “嗯。”

    將那些不能說的部分或改或刪，白萌萌開始將他們相遇到最後說了出來。等白萌萌說完時，時間已經接近傍晚。而在她的身後，站在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得白如鬆還有傅曉等人。

    “爸，你們……”

    “我們去吃飯吧。”沒有提阿龍，甚至都沒有看那副畫一眼。白如鬆隻是略帶疲憊地牽起了白萌萌的手。心中有些不安的白萌萌，就這麽默默地跟著白如鬆。

    一行人剛在飯桌邊坐下，白如鬆忽然開口：“沈朗，萌萌去你那裏住段時間行吧。”

    “當然可以，不過……”

    掃了眼飯桌上的人，沈朗知道白萌萌要住誰家都輪不到他。怎麽白如鬆就點名開口，要白萌萌去他那裏呢。

    明白沈朗的疑慮，白如鬆笑笑。

    “萌萌不能一直住在醫院裏。”白如鬆話說的同時還看了眼，想要插嘴的傅曉，“我們馬上要沒空照顧她了。而且我想她住你那裏，可以避免某些誤傷。”

    誤傷兩字一出。

    本來想要繼續和白萌萌住的傅曉，隻能訕訕地打消插話的念頭。

    “爸，你和媽是不是要……”

    “別擔心，我和你爸不會有事的。”白薇薇安慰地將手按在白萌萌的肩膀上，“而且沈朗知道怎麽照顧你，我們也安心。”

    壓根沒有想到，居然這麽容易就能重獲自由的白萌萌。臉上擔心的神色就更重了。既然白如鬆寧可將自己重新交給沈朗，都不在把自己留在身邊。就代表外麵的情況已經糟糕到。他要隨時準備好，必要時就送自己離開的情況。

    張了張嘴，白萌萌最後還是沒有把要說的話說出口。

    “我知道了。”

    裝作沒看到白萌萌的失落，白如鬆用某種算是不在意的語氣又補充了句。

    “那你吃了飯，就和沈朗一起走吧。”

    “爸，需要這麽急嗎？”

    聽到這話，不僅白萌萌連沈朗都大吃了一驚。

    “是啊，白先生。”沈朗話中帶著明顯地驚訝，“我那裏也需要時間收拾出個房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肯定有給萌萌留房間。那裏需要什麽收拾。”頓了頓，白如鬆還是將自己的那句擔心說出口。“我隻需要你保證，保證不管什麽情況你都會保護萌萌就可以了。”

    “這是絕對的。”

    “行了，事情就這麽決定吧。”

    揮揮手，白如鬆率先拿起筷子吃飯。不再談論就白萌萌送走這件事。

    知道情況惡化，卻不知道實際情況的白萌萌。這頓飯隻能用食不知味來形容。好不容易熬到整頓飯結束，她都沒有來得及開口。白如鬆就如風般帶著白薇薇走了。

    完全不給白萌萌多問的機會。

    “萌萌，那現在？”

    沈朗扭頭就對著處於思索狀態的白萌萌問道。

    白萌萌放棄蹂躪自己手中的樹葉，歎了口氣：“還能怎麽樣，回去吧。”

    沒走出幾步，白萌萌又扭頭對傅曉和杜儒生說：“你們明天抽時間去我的花店。”

    “我送你們出去吧。”說著就跟在沈朗和白萌萌身後。

    看了眼白萌萌，見她不說話。沈朗就默許了傅曉跟著他們。

    收拾好東西，進到車裏。

    三人都一聲不吭。沉默加上他們臉上凝重的表情，讓車裏的氣氛變得十分壓抑。

    在前麵開車的司機，一注意到這陣勢。早早就將前座和後座的那塊隔板拉上，不去理會後座發生的事情。

    抱著阿龍的肖像，白萌萌似乎透出了某種死氣。讓其餘的兩人，恍惚間感覺自己像是在去送葬的路上。

    “傅曉，告訴我。事情糟糕到那種程度了。”

    不大的聲音，在狹窄的空間響起。

    可那怕白萌萌在說話，都沒有給她帶來什麽生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