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樣的白萌萌，傅曉實在是沒有說話的欲望。

    “白萌萌，你……”

    眨了眨眼睛，白萌萌將自己的心情平複了下。

    “我沒事，我隻是沒有想到事態會發展到這程度。”

    她剛剛隻是有些生氣，自己居然在最重要的時候放縱自己。當然，她也氣。沈朗和傅曉居然任由事情發展，卻半點風聲都不給她透露。如果事態不是嚴重到某個程度，白如鬆是不會這樣將自己連夜送走的。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說著，他看向了沈朗。傅曉繼續說道，“起碼我知道的那部分沒有。”

    研究了一會兒傅曉的表情，白萌萌才收回視線。

    “沈朗？”

    “沒有什麽特別的事。”

    接受到白萌萌不可能的表情，沈朗有些無奈地又說了句。“萌萌，你是明白的。如果真發生了什麽翻天覆地的事情，我不可能不知道。”

    痛苦地揉了揉太陽穴。

    白萌萌感覺自己都開始頭疼了，她不是不明白，她是太明白了。

    傅曉沒有理由，也不需要騙自己。而沈朗也不會忽略到那些能影響世界的事。正是因為他們兩人說的都是實話，白萌萌才會感覺到這麽無力。

    “沈朗，肯定有事情發生了。”

    像是在肯定，又像是在自我安慰那般。白萌萌喃喃自語，“你不明白，你們都不明白。”

    “萌萌，你別太擔心。”在說話的同時，沈朗不斷地用手機發著信息，“我已經讓人再去核查了，或許你爸隻是單純的擔心你。”

    可這話說到最後，連沈朗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無奈，他隻好看了眼傅曉。示意他也開口安慰下白萌萌。

    “我爸讓我跟你走，是已經做好了你帶我離開。永遠都不回來的準備。”

    “什麽！”傅曉大吃一驚，“這是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

    視線沉下來，白萌萌凝視著沈朗。

    “沈朗，你到底答應過我爸什麽。”

    快速地瞥了眼，視線銳利地盯著自己的傅曉。沈朗長長地吐出口氣，“我私下和你說，行嗎？”

    “嗯。”白萌萌點點頭，“傅曉，你下車吧。有什麽，明天說。”

    沒有等沈朗和白萌萌趕自己下車，傅曉難得自動自覺地離開了。因為，他決定從事情的源頭來了解。

    車子先前行進了一段時間，沈朗敲敲隔板。

    “去江邊。”

    前座的司機應聲，車子往和原先完全不同的方向駛去。

    半靠在椅背上，沈朗不去看白萌萌的眼睛。他單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萌萌，我一開始並沒有想到。事情真的會有這麽發展的一天。”

    “世界總是會出現意外的。”

    白萌萌微微收起自己的不悅，她隻是對自己不滿意。她所做的一切，最根本就是為了能留在自己父母身邊。就像她說過的人總是要回家的。而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做的還不夠好。

    “你沒有猜錯，你爸確實是想要你送走。隻是……”

    沈朗在說出真相之前頓住了，他張著嘴卻發現自己什麽聲音都說不出。他不敢說，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這樣吞吞吐吐，不像是你。”看著沈朗的眼睛，白萌萌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回視著白萌萌那雙黑色又平靜的眼睛。沈朗感覺，他仿佛被人看穿了靈魂。

    “因為你肯定會生氣。”

    說這句話的時候，沈朗再次避開了白萌萌的眼睛。他用後背對著白萌萌，眼睛透過窗戶外看著燈火通明的城市。不遠處，已經能看到江邊的堤壩。

    和沈朗一起下了車漫步在江邊的親水平台。白萌萌才淡淡地說道：“既然你知道我會生氣，你還答應。肯定是我爸逼你的。”

    她的話語中聽不出喜樂。就像是被汙染的夜空沒有半點星光，卻又映著城市的燈光。這不純粹的黑透著種折磨人的孤獨。

    “不完全是。”沈朗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說吧，到底是什麽。”

    事情始終要說出口，沈朗深深吐出口氣開始說明。

    “他說，如果發生什麽不可控的情況。讓我帶走你。”

    很粗略的解釋，而且內容還是白萌萌已經知道的。所以她委婉的示意，沈朗應該說得更加詳細。

    “這個我能猜出來。”

    痛苦地閉上眼睛，沈朗已經能預計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麽。所以，他指出重點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

    “不是這個我，而是……”

    砰！

    沈朗一下被白萌萌推到江邊的欄杆上。

    這聲巨響成功吸引了江邊的幾個跑步者，他們往兩人的方向看了看，然後迅速跑了。

    “我爸讓你做這種事！”雙手扯著沈朗的衣領，他的半邊身子已經懸空在欄杆外麵，“而你居然答應了？”

    怒火幾乎將白萌萌所有理智燒得一幹二淨。她扯著沈朗的衣領，將他像娃娃那樣晃來晃去。

    她的嘴裏還大聲吼著，“沈朗，我該說你是蠢還是太聰明了。”

    睜開眼睛，沈朗終於敢去看暴怒的白萌萌。

    怒氣，讓白萌萌黑色的眼珠散發出光芒。

    “如果我不答應，他會盡一切力量阻止我們靠近。”

    沈朗沒有去解救自己的衣領，他隻是用盡可能溫和的語氣開口。

    “那個時候，你需要所有可能的力量。”

    忽然，白萌萌像是啞火了般鬆開手。她後退幾步，閉上眼睛跌坐到地上。

    “萌萌！”

    顧不得整理自己的衣服，沈朗跑到白萌萌的身邊。將她扶起來，檢查她有沒有事。

    沒有去看那個緊張地扶起自己的男人。

    白萌萌隻是回憶起那個時候。

    那是所有事情最開始的時候。白萌萌手上還沒有這麽多資源，她甚至連最基本的資本都沒有。她手中唯一有得，就是製作名單時知道的那點東西。

    偏偏那點兒東西，比起能幫助她更加容易要她的命。

    那段時間，可以說是她最疲於奔命的時候。每天除了避開那些致命威脅，她還要想辦法變得更加強大。也就是那個時候，沈朗成為她的第一位客戶。

    也是最重要的那位。（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