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悟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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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平之好整以暇的繼續研讀《佛門獅子吼》和《千手如來掌》,頭也不抬的說道:“你說說飛蛇組的情況。”

    桑十三娘回答:“是,少主,神教‘業火堂’在江南總共有兩支劫掠隊,就是‘割耳盜’和‘飛蛇組’,但我師父考慮一旦事情敗露,會對聖姑和神教的聲譽造成損害,所以這兩隻隊伍的盜匪都不是神教中人,而是我們從江湖中的綠林黑道中招募的。平日隻給這兩隻隊伍規定每月搶劫任務,我們為他們提供情報支持和安全庇護,最後三七分成。而我是這兩隻隊伍的聯絡人,他們隻知道我是某個大勢力的人,並不知我是神教中人。我們為他們提供打劫對象、撤退路線、藏匿地點和保證朝廷的庇護和神教高手的支援,每月按時向兩隊收取銀票。”

    林平之似笑非笑道:“順便每月玩弄無辜男子?”

    桑十三娘麵色一暗,道:“江湖女子,每日朝不保夕,尤其是神教最底層弟子。師傅桑三娘雖名義上是師傅,平日裏也是姐妹相稱,她收養我們姐妹二十九名孤女長大,教我們武功,為神教打拚……而現在隻剩下六娘、我,和最小的二十九娘等幾個人了,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失蹤了,我這幾年,每天都當做最後一天來過……”桑十三娘一時悲從中來,哭的梨花帶雨。

    哽咽的沒有辦法繼續說話,稍微緩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我因為一個情報賣了自己的處子身,後來也為了活命、為了姐妹們能活命,我都獻過自己的身子,再後來,任務越來越危險,我也是能歡愉一時是一時,能多吃一頓是一頓,有時候很羨慕哪些死去的姐妹,常常想我何時才能為聖姑獻身,就不必再過這種時刻心驚膽顫、朝不保夕的日子了……但十三娘並沒有玩弄無辜男子,因為“那樣”的男子並不多……”說著說著,頭幾乎埋到了胸口。她所說的“那樣”的男子,指的是下邊ao的男人。

    林平之聽得又是悲傷,又是憤怒,不可抑製的對桑十三娘產生憐惜:沒想到這女子有如此悲慘經曆、這麽可憐。

    難怪她這麽狠、這麽拚命,交起手來這麽瘋狂,原來這都是她自保的手段和麵具,是她柔弱身體的盔甲,如果沒有這個麵具和盔甲,她早就像其他的二十幾位姐妹一樣,被險惡的江湖吞的幹幹淨淨。

    他知道江湖無情如煉獄,人人都逃不開殘酷的熬煉,多少高手被摧殘的掉光了白發,成了殘廢,又有多少好漢死無葬身之地,暴屍荒野,更有多少江湖女子苦苦求生,就像剛才被盜匪蹂躪的女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樣的江湖,不是林平之心目中快意恩仇、金戈鐵馬的江湖,和他前世印象中的江湖更是相去甚遠,而真正的江湖,是摸爬滾打、腥風血雨的世界。

    一時間林平之心中多了一種責任:既然我來了,這世界就會不同!

    他心中的緊迫感更加強烈:現在他的實力或許連五嶽劍派的掌門都比不上,怎麽改變?更不要提東方不敗這樣的絕世高手了。

    林平之遞給泣不成聲的桑十三娘一塊手帕,說道:“那邊有一桶水,全部澆到你身上。”說完坐回到椅子上。

    桑十三娘不明其意,但聽話的舉起灶火邊一大桶水,劈頭蓋臉的澆了個通透,**的站在林平之麵前。

    濕頭發貼在麵額,臉上分不清是水是淚,單薄的衣服貼在身上,練武的成熟身材更顯得玲瓏剔透。

    坐在椅子上的林平之說道:“過來,手給我。”

    桑十三娘呆呆的半跪在林平之麵前,把手遞給林平之。

    林平之把她的手平放在自己手上,嚴肅的說道:“現在開始,你洗幹淨了,從今往後除了我,誰敢碰你你就殺誰,我給你這個權利,你再也不用為了任何事情出mai shen體,你聽明白了沒有!”

    桑十三娘“哇”的一聲大哭出來:“十三……十三娘聽……聽明白了!”

    “我是一個有潔癖的人,跟在我身邊就得守規矩、愛幹淨,我不希望你再有齷齪的事情發生,你敢碰誰我就殺了誰,你記住了沒有!”

    “記……記住了!”

    “桑十三娘已經死了!和她肮髒的過去一起死了!你以後叫做‘狂花’,從今往後你洗心革麵,重新做人,隻需要聽命於我,不必看任何人臉色,好好做事,開心做人,為我而活、為你自己而活,你能做到嗎?”

    “能!”桑十三娘,不,現在叫狂花,狠狠的咬著嘴唇,重重的點頭道。

    “走。”林平之一句廢話都沒有,抽手站起來救走,狂花連忙站起身來跟上。

    “哐”一聲打開門,梁詩詩正貼在門上偷聽,突然門被打開,嚇得像兔子一般跳開,被現場逮到偷聽,表情慌亂之中帶著可愛。

    林平之當然知道她偷聽,搖搖頭微微苦笑道:“詩詩,給馬廄的馬喂這瓶解藥後,牽來這裏,我們這就出發。”

    梁詩詩剛想接藥瓶,就看到渾身濕透,肌膚若隱若現的狂花乖巧的跟著出來,頓時驚得瞪大了眼睛:公子是到底做了什麽!?

    她剛才聽屋裏一會怒罵,一會安靜,一會又崩潰大哭,她從來沒見過這麽詭異的逼供場麵,她小腦子裏設想著各種各樣的情景,有時候被自己的設想嚇一大跳,現在這毒辣女子乖巧的出來,本來就穿的不多,現在濕透就和沒穿一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一般逼供完畢之後都是殺掉,或者打暈作罷,她還從未見過逼供逼到收服對方的事情發生!公子到底使了什麽妖法!一時愣在當地。

    狂花一聲不吭的低著頭,從林平之手中接過藥瓶朝馬廄走去。

    梁詩詩呆呆的看著莫狂花離去,癡癡的問:“公子,這是……”

    林平之不想回答,也沒法回答,半認真辦開玩笑的說:“她叫狂花,你就當她現在才出生,開門之前什麽都沒發生過,你也沒見過她,不然我就殺你滅口。”

    梁詩詩繼續呆呆的看著莫狂花離去的方向,也不知聽懂沒聽懂,嬌憨的答道:“哦!”

    離去的狂花聽到“滅口”的話題,渾身一震,感動的捂著嘴忍著哭聲快速跑開。

    梁詩詩發呆,林平之則想著剛才的在屋裏的收服過程,他其實實用了催眠心理學上難度比較大的方法:“心裏突破引導”和“情感強行植入”法。

    他通過催眠和心理對話,找到對方的心理弱點,並突破其心理防線,引導她敞開自己的心扉,把自己最脆弱、最不堪的一麵自願展示給別人,造成她的再次全麵崩潰,在狂花全無防線的情況下,把林平之自己的情感和意誌,強行的植入到她腦中。

    而關鍵步驟和用具,就是那桶水,它是一個符hao,洗滌一切的心理符hao;它是一個工具,幫助狂花說服自己、清洗自己的心理工具;它也是一道心理大裂穀,衝洗之前他是桑十三娘,之後是狂花,這道大裂穀把桑十三娘和是狂花兩人生生割裂,裂穀那邊是死掉的桑十三娘,裂穀這邊是新生的狂花。

    整個過程林平之把語言暗示、手勢引導、情緒感染等手段都用上了,甚至用上了他上一世都沒掌握的至高催眠方法:“精神催眠法”,這種方法不需要語言、手勢、情緒,隻靠自己的精神力量就可以把別人催眠!

    前世的現代,幾十億的人口裏,每隔幾十年才可以出一個隻靠精神力量就可以把人催眠的大師。

    林平之能有這樣質的飛躍,得益於《佛門獅子吼》gong fa,這gong fa一聲佛hao,可以使愚人當場頓悟,使魔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難道不是至高的精神攻擊嗎?

    而催眠的最實用功能就是精神攻擊。

    剛才對狂花的整個精神攻擊的過程,其實質是打碎了她罪惡的過去,消除了她的業障,讓她頓悟新生和未來,幾乎達到了“立地成佛”效果。

    這,就是佛家的“渡化”。

    又和佛門思想契合在一起,林平之心中明悟,這是他以後修行的道路,是他劍意成型的渠道。

    什麽是劍意?就是你為什麽而揮劍。

    什麽是劍道?就是你xiu lian劍法的最終目的。

    林平之要領悟自己的劍意和劍道,就要以浩瀚無邊的大意誌大慧力,斬破一切桎梏和迷障。

    一朝頓悟,林平之身上爆發出逼人劍意,他緩緩漫步在遍地狼藉、死人遍地的戰場上,找到自己的寶劍,“蒼啷”一聲出鞘,不知是真的還是錯覺,寶劍沒有內力催動都微微顫動,與林平之產生微不可查的共鳴,他逐漸在思考自己為什麽拔劍,為什麽練劍,他像第一次見到寶劍一樣,隨意揮著,隨便刺著、砍著、甩著。

    這時,一場小雨淅淅瀝瀝的下起來,林平之心意一動,一套《烈雨劍法》施展開來。

    這套劍法本是早已煙消雲散的不知名門派的劍法,招式、威力一般、並不精奇,但勝在出劍奇快、如雨點一般劇烈而且連綿不斷。

    漫天的雨點好像都打向林平之,而林平之又把劍光如雨點一般反擊回去,一時間劍光閃動,水珠四射。

    雨似乎越來越大了,林平之劍勢一變,換成了《恒山基劍》,一套耍完又變成了《泰山基劍》,再一轉換成了《衡山基劍》、《嵩山基劍》、《華山基劍》。

    劍意忽然飄逸靈動、忽然大氣厚重、忽然繁複炫目、忽然大巧若拙……

    此時狂花已經回來了,她和梁詩詩一起看的目眩神搖,這些劍法看起來這麽簡單,但是為何又有這麽浩然的威能,和莫可能敵的意念?

    仿佛這世界隻剩下這雨,和林平之的人。

    這五種劍法是五嶽劍派的基礎劍法,林平之早就練得滾瓜爛熟,早已棄之不練,此時再次施展出來,又有不同感悟在心頭:再精妙高深的劍法,沒有劍意就是個空殼;再簡單再基礎的劍法,有了劍意就有了主心骨,有了神采,更有了莫大威勢!

    這威勢是一種精神,是萬物靈長存在於世間的依仗,是人類戰天鬥地的執念,也是林平之斬破一切桎梏和迷障的妄念。

    突然一道閃電劈下來,而林平之正好舉劍在半空,正在瘋魔般頓悟練劍的林平之正神思不屬,這道閃電就被金屬所引,劈在了林平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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