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需要照顧。
    也需要錢。
    ……
    “……姐姐，沒事……”
    說出所有的一切，橘子感覺自己的情緒好一些了。
    她不需要別人的安慰。
    所謂的安慰……
    從孩子出生後，她真的聽到太多了。
    多到甚至讓她無法對任何的安慰生出太多的感激之情。
    當然。
    她是感激的。
    她也知道，她是要感激的。
    隻是……
    所有的安慰都是漂浮在空中的、猶如空中閣樓的存在……
    對她，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幫助。
    所有的一切，都還要她自己麵對。
    ……
    很多時候，她希望若是對方願意向她釋放一絲善意，不用多言，安靜的陪陪她，聽聽她說話就好。
    ……
    蕭母很無奈。
    她很想幫幫橘子。
    至少能讓橘子覺得輕鬆些也好。
    但是……
    她什麽都做不到。
    如今能讓橘子放鬆的隻有孩子情況的好轉。
    這卻是最難的。
    她不是醫生。
    更不是神仙。
    她能做的隻是向上天祈禱、對孩子祝福，希望老天垂憐，不要過早的帶走一個孩子的生命。
    …...
    “……哪家醫院？”
    蕭母最後想到了另外一件自己能做的事情。
    她要去看看橘子。
    看看橘子那個可憐的孩子。
    “我來醫院看看你，看看孩子。”
    “你……”
    她想說橘子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隨即想到……
    醫院都發病危通知單了……
    她還讓孩子家長別有太大的壓力……
    是不是有些……無理取鬧了？
    可能嗎？
    根本不可能的事……
    她為什麽要說？
    也許還會讓對方覺得自己態度敷衍……
    ……
    蕭母咽下了原先的話，轉而道，“需要我帶什麽過來嗎？”
    “孩子想吃什麽？”
    “你想吃什麽？”
    ……
    “……不用。”
    橘子搖頭。
    “孩子不能吃什麽。”
    “我不想吃什麽。”
    她一點胃口都沒有。
    其實從接到學校的電話後，她急急忙忙從公司趕來……
    兵荒馬亂到了現在，她甚至連口水都沒有喝。
    先前沒有意識到……
    “咕嚕～”
    橘子立即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
    她突然覺得肚子餓了。
    橘子苦笑。
    怎麽這時候……又餓又渴了？
    她已經很難受了。
    別讓她更難受了好嗎……
    ……
    橘子有些艱澀的咽了一口口水。
    ……
    “……不吃怎麽行呢？”
    蕭母的臉上露出不讚同的神色。
    “我給你熬些湯，再煮些粥……”
    “再給你帶些茶點。”
    “要是吃不下鹹的，吃些甜的也好。”
    甜的能讓人心情好。
    而且小小一塊，一口一個方便吃，入口即化，沒有負擔。
    ……
    “橘子，你要記住，孩子需要你。”
    蕭母放低放柔聲音，“照顧好孩子的同時也要照顧好你自己。”
    “不然，你倒下了，誰來照顧孩子？”
    “你放心讓別人照顧孩子嗎？”
    ……
    “……不放心。”
    橘子聲音啞啞的。
    她的孩子，她隻有自己照顧才能放心。
    ……
    “那就好好照顧自己。”
    蕭母微微加重語氣，“不要讓自己倒下了。”
    “你需要按時吃飯。”
    “多休息。”
    “像現在，你辛苦了一天了，你該休息了才對。”
    ……
    “……好。”
    橘子張嘴，開闔了幾下後，她應道。
    “姐姐，你過幾天再來吧。”
    “孩子還沒醒。”
    她不想姐姐的東西白準備了。
    無論是湯還是粥，都很費時間的。
    ……
    “沒事。”
    蕭母搖頭，“孩子沒醒，不是還有你嗎？”
    那些東西給孩子、給橘子吃都一樣。
    母女兩人都需要好好補補。
    不過她也不想橘子有一絲的為難，她道，“我後天來吧。”
    “今天遲了，來不及了。”
    煲湯熬粥需要買材料，也需要時間。
    “我後天上午過來。”
    “可以嗎？”
    ……
    “……好。”
    橘子點了點頭。
    “姐姐，謝謝你。”
    ……
    “謝我什麽？”
    蕭母搖頭，“我也幫不了什麽……”
    ……
    橘子搖頭。
    不……
    “姐姐，你願意聽我說了這麽多就很謝謝你了……”
    ……
    “跟我這麽客氣幹什麽？”
    蕭母看了看時間，“時間很晚了。”
    “你要休息了。”
    “你今天一天累了。”
    “明天還要早起。”
    “別把自己累垮了。”
    “知道嗎？”
    “快去休息。”
    說到後麵，蕭母多了一絲命令的語氣。
    ……
    “好。”
    橘子點點頭。
    其實她現在又餓又累又困。
    剛才說了那麽多的話似乎把她最後的精力都抽幹淨了。
    她的眼皮子耷拉下來。
    比起餓，她好像更困。
    ……
    “去睡吧。”
    聽出了橘子聲音裏的困倦，蕭母放緩聲音。
    “橘子，晚安。”
    希望你有一個好夢
    不。
    還是不要有夢了。
    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不管做什麽夢都很耗精力。
    惡夢不用說了。
    美夢……
    醒來後的落差也會讓人很難受的。
    ……
    “姐姐，晚安。”
    橘子掛掉了電話。
    她真的困了。
    因為太困了，連饑餓的感覺都消失了。
    ……
    盯著黑掉的手機，蕭母在客廳裏坐了一會才回到了臥室。
    ……
    今天一大早，她就起來煲湯熬粥。
    然後來了這邊的醫院。
    …...
    她見到了橘子。
    也見到了躺在病床上昏睡的孩子。
    ……
    一時間，她不確定生病的隻有孩子，還是孩子與橘子都生病了。
    ……
    孩子的臉色蒼白。
    橘子的臉色也很不好。
    她掩下眼裏的擔心，對橘子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呐，寶寶沒醒，橘子，那就你先吃吧。”
    ……
    在蕭母的堅持下，橘子終於端起了湯碗。
    ……
    湯很鮮美。
    粥也熬得軟糯。
    茶點入口即化，甜而不膩。
    ……
    橘子打開了胃口。
    吃了很多。
    胃裏的暖意與充實讓橘子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好了很多。
    ……
    橘子不由得彎起了微微的弧度。
    “姐姐，湯很好喝，粥很好吃。”
    “茶點也很好吃。”
    ……
    “你喜歡就好。”
    看著橘子變好一些的臉色，蕭母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
    橘子看向病床上的孩子，“……寶寶也會喜歡的。”
    她的孩子因為身體的原因，總是限製很多。
    不能跑，不能跳。
    這不能吃，那不能吃……
    但是……
    哪個孩子不喜歡玩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