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書生愣住了。
    都沒注意……
    那……
    年輕的書生有些啞火。
    那他要怎麽跟哥哥跟嫂子解釋
    不是。
    他為什麽要解釋這個？
    太奇怪了。
    哥哥跟嫂子明明就在這裏。
    跟他身處一屋。
    甚至他們還離得這麽近……
    他為什麽還要做明顯多此一舉的事情？
    ……
    是啊……
    為什麽……
    看著哥哥跟嫂子看著他的擔憂目光……
    他有幾分無力。
    以及氣沒處撒的憋屈感。
    因為……
    哥哥跟嫂子沒有看到黑色小賊。
    ……
    年輕書生的指甲掐進自己的手背。
    他想到了！
    “那饅頭去哪裏了？”
    年輕的書生聲音又高昂起來。
    “那麽多的饅頭你們是親眼看到的吧？”
    年輕書生舉起用來裝饅頭的碗。
    現在它已經空了。
    “不是它吃了的話……”
    “那麽多的饅頭去哪裏了？”
    ……
    “你不是吃了嗎？”
    樵夫理所當然的反問。
    ……
    年輕的書生有些想笑。
    “我一個人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吃得完這麽多的饅頭嗎？”
    他剛才狂吃饅頭的狼狽模樣哥哥與嫂子也該看到了。
    他吃三個饅頭就狼狽成那樣，何況數量更多的饅頭？
    還是在這這麽短的時間裏。
    他不是大胃王。
    他就是一般男生的胃口。
    ……
    樵夫一愣。
    也是。
    弟弟跟他不一樣。
    他幹的體力活，胃口大。
    但弟弟是斯文書生。
    平時吃飯極細嚼慢咽的。
    所以剛才看到弟弟吃的那麽……豪爽甚至有些狼狽的樣子，他很意外。
    ……
    可是……
    “不是你吃的……”
    樵夫看了看空了的碗，“那是誰吃的？”
    ……
    “我都說了是黑色的小賊啊。”
    年輕的書生加重語氣。
    “是它偷吃了饅頭。”
    “一直都是它。”
    “你們應該看到了才是。”
    ……
    “我們沒看到，”
    樵夫很篤定。
    回答得很幹脆。
    沒有半絲的猶豫。
    ……
    年輕的書生：……
    他張了張嘴。
    卻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
    “……你們真的沒有看到？”
    半晌，年輕的書生有些幹巴巴的問道。
    他還是覺得不可思議，覺得不甘心。
    沒道理啊……
    哥哥跟嫂子……
    怎麽會都沒有看到黑色的小賊？
    ……
    年輕的書生覺得有些頭疼。
    他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又用力的敲了敲。
    ……
    “弟弟。”
    女子擔憂的想要上前，“不要打自己的腦袋。”
    本來她就有些懷疑年輕書生的腦子是不是有些問題？
    現在見到年輕的書生這樣敲自己的腦袋，她覺得格外的心驚肉跳。
    別真把自己敲出好歹來……
    ……
    年輕的書生本想笑笑說沒事。
    但抬眼看清楚女子的表情後，他的話卡在了喉嚨裏。
    他抿了抿嘴唇。
    他不是笨蛋。
    相反，其實他才是這個家裏讀書最多的人。
    他不是書呆子。
    為了讀書，他到處奔波，也到處……求人。
    對於人心的洞察他早已經鍛煉出來幾分。
    他知道哥哥、嫂子在擔心他。
    擔心他的腦子……出問題了。
    這是非常冒犯的想法。
    但因為對方是自己的哥哥、嫂子。
    因為他們真的擔心他……
    他的表情有幾分的僵硬。
    他反倒不好說什麽。
    ……
    “弟弟。”
    樵夫當機立斷。
    “忘記今天的事吧。”
    “忘記我們告訴你的小偷偷吃饅頭的事。”
    “是我們不好。”
    “我們不該把這件事告訴你。”
    他們就該堅持一開始的做法，就算弟弟來詢問為什麽這幾天沒有饅頭了，也該找個理由糊弄過去。
    而不是告訴弟弟真相。
    讓弟弟陷入了麻煩的狀況。
    ……
    “嗯。”
    女子點點頭。
    她的心裏升起幾分懊惱與後悔。
    是她讓樵夫跟弟弟說這件事的。
    她擔心弟弟不知道真相而對她有誤會。
    是她不好。
    她不該拿這件事影響弟弟的讀書。
    看看……
    這幾天弟弟的注意力都在這件事上，讀書都沒有辦法專心了。
    ……
    年輕的書生嘴巴微張。
    他想說什麽……
    但理智告訴他……
    這樣的處理方法雖然有幾分掩耳盜鈴，但的確是目前來說最好的處理辦法。
    因為他跟他哥哥、嫂子都無法說服對方。
    他們都堅持自己的看法。
    這讓他們的溝通無法繼續下去。
    ……
    既然暫時誰也無法說服誰……
    那就不要浪費時間、白費功夫。
    把這件事放下。
    或者說擱置。
    等後麵有了新的發現……
    他跟哥哥、嫂子才可以繼續這個話題的交談。
    ……
    “這件事讓你分心了。”
    樵夫繼續道。
    “你自己也發現了吧？”
    “讀書都靜不下心來了。”
    ……
    年輕的書生張嘴，想要為自己解釋。
    卻發現他的腦子一片空白。
    他想不出來解釋的話。
    因為……
    哥哥說的……
    其實是有幾分真的。
    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
    他這幾天真的有些被黑色小賊占據了太多的注意力。
    這是不對的。
    他的時間緊迫。
    他需要更專注在讀書上。
    他要讓那些看不起他、嘲笑他的人看看……
    一時的落魄不代表什麽。
    他終究會淩駕於他們之上。
    ……
    年輕的書生捏緊了拳頭。
    他沒有出聲。
    他慢慢的點了點頭。
    好。
    先這樣吧。
    不管那個黑色的小賊是什麽……
    都沒有他即將到來的考試重要。
    ……
    見弟弟接受了他的建議，樵夫的心裏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
    他咧開嘴角，
    “那你好好讀書，”
    “我跟你嫂子不打擾你了。”
    “你有什麽事情可以隨時跟哥哥或者嫂子說。”
    ……
    女子的臉上露出笑容。
    “你這段時間辛苦了。”
    “晚上嫂子給你燉雞吃。”
    “是你哥哥抓到的山雞。”
    “味道可好了。”
    ……
    “好。”
    年輕的書生點點頭。
    他目送著哥哥與嫂子離開他的房間。
    聽著他們小心的帶上了他房間的門。
    ……
    年輕的書生看向自己的書桌。
    裝饅頭的碗被嫂子拿走了。
    他的桌子因為他之前的行為有些淩亂。
    他微微皺了皺眉。
    心裏感覺有股氣憋著。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
    又愣了幾秒後，他伸手整理起自己的書桌。
    ……
    “啪～”
    一副卷軸掉在地上。
    年輕的書生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