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不是打他了？”
    “肯定你下手沒輕沒重。”
    “沒有啊……”
    “…..可能……”
    “好了好了，別哭了。”
    “給你買個棒冰。”
    “……你小子，故意的吧？”
    “碰瓷啊。”
    “沒有。”
    “棒冰，棒冰。”
    “爸爸要說話算話。”
    “既然答應他了，就給他買吧。”
    “臭小子，剛才是你裝出來的？”
    “是不是？”
    “棒冰～棒冰～”
    “臭小子，回答我的問題。”
    “棒冰～棒冰～”
    “臭小子，就知道棒冰。”
    “行了。”
    “下次不要胡亂揮舞那麽大的棍子。”
    “很危險。”
    “不管是被打了還是打到別人了都很危險。”
    “知道了嗎？”
    “知道了。”
    “我以後不會再舞棍子了。”
    “會招來可怕的妖怪。”
    “什麽？”
    “沒什麽。”
    “棒冰～棒冰～”
    ……
    虛耗後麵又遇到了那個孩子兩次。
    一次，那孩子跟其他幾個小夥伴在一起。
    似乎在玩什麽遊戲？
    小男孩一個人站得高高的。
    手上拿著一根樹枝。
    抬頭挺胸。
    一臉的驕傲。
    其他的小夥伴在下麵雙手舉起，嘴裏嗚嗚啊啊的叫著。
    ……
    它有些好奇。
    這是在做什麽？
    ……
    然後……
    發生的意外讓虛耗也有些意外。
    它本意其實沒有嚇唬孩子的意思。
    畢竟上次的事情上次就完結了。
    要不是這個孩子對他的態度特別
    它第一次遇到要打它的孩子。
    這次見麵，它都不一定能認出這個孩子。
    ……
    那個孩子顯然也認出了它
    呃。
    也不一定。
    不。
    從上次孩子敢拿著棍子打它……這次被嚇得掉到了地上來看……
    這孩子就是認出了它。
    ……
    看著躺在地上齜牙咧嘴的孩子
    所幸掉下來的地方不高。
    孩子至少沒有流血。
    ……
    那應該沒事。
    虛耗點點頭。
    ……
    愣了幾秒後，孩子的同伴們尖叫著圍了過去。
    把孩子團團圍住。
    ……
    虛耗搖搖頭。
    轉身離開。
    它最後聽到的聲音是孩子氣急敗壞的叫聲：“扶我起來！”
    ……
    看。
    果然沒事。
    ……
    虛耗第三次看到孩子……
    它也沒有想到它能第三次看到那孩子。
    更沒有想到它還記得那孩子。
    它竟然一眼就認出那個孩子了。
    即使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孩子已經跟它記憶中的不太一樣了。
    孩子長高了很多。
    頭發長了一些。
    皮膚也變白了一些。
    總之，孩子變了挺多。
    虛耗有些意外自己竟然覺得這個跟它印象中不太一樣的孩子就是那個孩子。
    為什麽？
    但虛耗相信自己的感覺。
    ……
    很快，虛耗就發現……
    那個孩子變得不僅是外貌……
    還有其它。
    ……
    它站在孩子視線的前方。
    但孩子的眼裏……
    沒有它。
    ……
    虛耗愣了一秒。
    它眯起眼睛打量孩子。
    它挪動自己的身子。
    ……
    好吧。
    這孩子果然看不到它了。
    ……
    虛耗突然又懷疑起自己一開始的判斷了。
    這真的是那個孩子嗎？
    樣子變了……
    還看不到它了……
    ……
    不過很快，虛耗就接受了事實。
    很常見。
    人類不是總能一直看見它的。
    嘖。
    虛耗撇撇嘴。
    人類這生物……
    它搖搖頭。
    ……
    虛耗不再看那個孩子。
    它轉身離開。
    ……
    這個孩子……
    算是難得的給它留下印象的人類。
    畢竟僅有的三次見麵……
    都讓妖怪印象深刻。
    ……
    第一次，那孩子拿著棍子就要打它……還一語道破了它的身份。
    第二次，那孩子被它嚇得從高處跌落。
    驚慌失措的模樣跟第一次的囂張跋扈截然不同。
    第三次……
    長大了很多的孩子褪去了很多兒童的模樣……
    也看不到它了。
    ……
    虛耗的心猶如平靜的湖麵起了一絲波瀾。
    很快，就恢複了波瀾不驚。
    ……
    妖怪與人類的交集就是如此。
    短暫。
    ……
    那次之後，虛耗再也沒有見到那個孩子了。
    ……
    再遇到比較特別的孩子……
    就是小芒果了。
    ……
    跟曾經那個最初囂張、被它嚇唬後變得膽小的小男孩不一樣，小芒果的膽小從始至終。
    基本沒有變過。
    偏偏這麽膽小的孩子……
    她的所作所為卻很是膽大。
    ……
    而且，那個孩子竟然真的說話算話……
    虛耗伸出自己的手。
    攤開的手掌心上……
    ……
    蕭驍有些驚訝，“小芒果送你的小金魚？”
    這家夥竟然就這樣抓著它出來了？
    蕭驍仔細打量小金魚的模樣。
    差不多就剩一口氣了。
    這也是這條小金魚命長。
    所幸，這裏邊上就是河水。
    “你把它放進河裏。”
    蕭驍提醒虛耗。
    ……
    為什麽？
    虛耗看了看自己手掌心上的小金魚。
    然後有些疑惑的看著蕭驍。
    ……
    為什麽？
    蕭驍有些吃驚聽到這麽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它是魚。”
    “需要水才能生存。”
    “你這樣拿著它，不給它水，它會死的。”
    ……
    哦。
    虛耗表情平淡。
    ……
    蕭驍眉梢微揚。
    這家夥……
    “這是小芒果送給你的禮物。”
    “花了很多的努力……”
    這才第一天
    不。
    連一天都沒有過去。
    這家夥……
    就這麽對待小芒果送給它的禮物了嗎？
    ……
    嗯。
    虛耗的表情有了些變化。
    它收到了一個人類孩子送給它的禮物。
    這份禮物它親眼看著孩子是經過多少的努力而獲得的……
    ……
    它是驚訝的。
    看多了孩子的失敗，它以為它是收不到這份禮物的。
    隻是第一次看著一個人類孩子為了送給它的禮物這麽的努力…….
    它的感覺有些奇特。
    這個家夥……
    真是不死心啊。
    ……
    本來就不多的時間還用來做這種沒什麽用的事情。
    它隻是當時隨手抓了孩子一把。
    不是為了那個孩子。
    而是為了水盆裏的金魚。
    沒有想到……
    這孩子竟然這麽認真……
    …..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它等著孩子的放棄。
    ……
    它沒有把孩子的話當真。
    人類對妖怪的承諾……總是失言的。
    不管是出於客觀原因，還是主觀原因……
    它等著孩子放棄的那一天。
    ……
    結果，它沒有等來孩子放棄的那一天……
    ……
    它等來了一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