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孩子很茫然。
    真的看到了呀。
    ……
    “什麽啊？”
    老爺子見孩子似乎也明白了。
    隻剩下他一個人還雲裏霧裏。
    他湊到老太太的身邊小聲詢問。
    ……
    “就是上次跟你說的那件事。”
    老太太的語氣有些不太好。
    她沒有想到……
    這麽多天過去了。
    一切都按照她的設想進行著……
    孩子是真的完全忘記了那天的事情。
    隻要……
    那隻所謂的大豹子不要再出現在孩子的麵前。
    她真的以為那隻大豹子就是孩子一個人玩時產生的幻想。
    孩子不一個人玩了。
    幻想就不會再出現了。
    沒有想到……
    就在她也差不多要忘記那天的事情的時候，孩子……
    又出現幻覺了。
    ….
    老爺子一愣。
    老婆子上次跟他說的事情……
    老婆子最近特意跟他說的事情……
    隻有一件。
    老爺子的心裏有了恍然。
    就是孩子產生幻覺的事情。
    也就是說……
    聯係孩子剛才的表現……
    老爺子很吃驚。
    “她又看見了！？”
    ……
    “是的。”
    老太太抿了抿嘴唇。
    這可不是好現象。
    明明不該出現的……
    難道她猜錯了孩子產生幻覺的原因？
    不會啊……
    在今天之前明明都進行得很順利的……
    除了這個原因又還有什麽其它的原因？
    ……
    老爺子看向孩子。
    有些驚奇有些不可置信有些擔心。
    老婆子跟他說這件事的時候，畢竟不是親眼所見，而且老婆子又把問題已經妥善解決了……
    他的感受就不太深。
    這次……
    想到孩子剛才突然的異常表現……
    老爺子看了看周圍。
    幸好這裏隻有他們。
    要是有其他人看到孩子的行為，特別是熟人看到……
    上前問了孩子。
    孩子說她看到了大豹子……
    ……
    老爺子看向圍牆。
    他隻看到了密密匝匝、探出牆來簇擁在一起盛放的花朵。
    很漂亮。
    有幾隻蝴蝶環繞其上。
    翩翩起舞。
    若是有一隻豹子在的話……
    何其顯眼？
    ……
    不存在沒有看到的可能。
    ….
    隻有這孩子看到的豹子……
    老爺子都不敢想會傳出什麽樣的“流言蜚語”……
    ……
    “蕾蕾。”
    老太太壓低聲音。
    “這次就算了。”
    “沒有下次。”
    也是這孩子幸運。
    此地隻有他們在。
    那麽，孩子的表現就算有些異常也不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隻是孩子在外麵看到了幻覺還是讓老太太的心無法安然落地。
    她需要些時間平複自己的後怕。
    ……
    孩子扭緊自己的手。
    ……
    “怎麽了？”
    沒有得到孩子的回答，老太太疑惑的開口，“聽到外婆的話了嗎？”
    ……
    “聽到了。”
    孩子點點頭。
    “但是外婆……”
    孩子的臉上露出糾結的神色。
    “為什麽……”
    “要撒謊？”
    “我……”
    “真的看到了。”
    “你們沒有看到嗎？”
    ……
    “沒有。”
    老太太答得幹脆。
    要是她也看到了，就什麽問題都沒有了。
    問題就在，那個孩子口裏的豹子隻有孩子一個人看到了。
    ……
    孩子張大嘴巴。
    她看向外公。
    麵上流露出一絲無助與期冀。
    ……
    老爺子很想如孩子的意。
    可是……
    老爺子搖了搖頭。
    他不能罔顧事實。
    他更不能助長孩子的幻想。
    ……
    孩子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腦袋。
    “為什麽……”
    “……怎麽會？”
    孩子想不通。
    怎麽也想不通。
    她覺得頭好痛。
    她用力捂住自己的腦袋。
    然後她伸手敲打自己的腦袋。
    ……
    “蕾蕾！”
    老太太立即抓住孩子的手，“你幹什麽！？”
    老太太又驚又有些氣惱。
    有這樣打自己的嗎？
    本來就不是多機靈的孩子。
    這一打更笨了怎麽辦？
    ……
    孩子抬眼看向老太太。
    泫然欲泣。
    眼裏都是糾結與茫然。
    “外婆……”
    孩子想說自己真的看到了大豹子，但考慮到外婆的態度，孩子話到嘴邊又不敢說了。
    但兩次了。
    第一次，孩子說服了自己。
    她沒有看到大豹子。
    奶奶這樣說了。
    她相信外婆，
    外婆從來是對的。
    大人總是對的。
    孩子沒有大人聰明。
    可是第二次了……
    她又看到了大豹子。
    這次……
    也是假的嗎？
    孩子不由得摸摸自己的眼睛。
    好奇怪……
    她看到的……
    是假的……嗎？
    ……
    “蕾蕾！”
    老太太加重讀音。
    ……
    孩子渾身一個激靈。
    她很是有些慌亂的看著老太太。
    麵上有幾分驚悸。
    ……
    “蕾蕾。”
    老太太放緩音調。
    “不要多想。”
    “相信外婆。”
    “相信外公。”
    “你看。”
    “隻有你看到了。”
    “外婆沒有看到。”
    “外公沒有看到。”
    “少數服從多數。”
    “是不是？”
    “換做外婆看到了什麽，你沒有看到，你外公也沒有看到。”
    “你會相信外婆嗎？”
    “還是相信你自己跟外公？”
    ……
    孩子神色怔然。
    她……
    想象了外婆描繪的場景……
    有外公跟她一樣的話……
    那她肯定……
    “相信我跟外公！”
    ……
    “是吧？”
    老太太微微的笑了。
    “現在的情況一樣。”
    “隻有蕾蕾跟我們不一樣。”
    “外婆肯定相信外婆跟外公。”
    “蕾蕾是不是也應該相信外婆跟外公？”
    ……
    孩子訥訥的點點頭。
    好、好像是的……
    她相信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是孩子心裏厲害的、讓她依賴的大人。
    ……
    “相信外公外婆就好。”
    老太太微笑。
    “其它的不要多想。”
    “不。”
    “是不要想。”
    “外公外婆不會害你的。”
    “這點你是相信的吧？”
    ……
    孩子用力點頭。
    當然。
    外公外婆對她可好了。
    她喜歡外公外婆。
    也相信外公外婆的。
    ……
    好吧。
    孩子再次相信了外婆。
    相信了外公。
    她說服自己的理由跟第一次一樣。
    畢竟，短時間裏她也想不到其它的理由。
    ……
    “那就聽外公外婆的話。”
    老太太伸手輕輕摸摸孩子的頭發。
    ……
    “蕾蕾。”
    老太太伸手輕撫孩子的眼角。
    “有時間眼見也不一定為真的。”
    “自己的眼睛也是會欺騙自己的。”
    “這時候，就要多聽聽其他人的想法。”
    “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