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點點頭。
    一臉的乖巧。
    “知道了。”
    ……
    孩子壓下了心裏所有的懷疑與不解。
    她不需要多想。
    外婆說了，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為真。
    她相信外公外婆就好。
    ……
    “乖。”
    老太太摸摸孩子的腦袋。
    “這次可要記住了。”
    “蕾蕾。”
    “你沒有那麽多次犯錯的機會。”
    “再有下次……”
    老太太板起臉，“外婆可真的生氣了。”
    “知道了嗎，蕾蕾？”
    ……
    孩子心裏一個哆嗦。
    她忙不迭點點頭。
    知道了。
    ……
    “說出來。”
    老太太不滿意孩子不吭聲的回應。
    ……
    啊？
    孩子慌亂無措又迷茫。
    說什麽？
    ……
    老太太的額角輕輕的跳了跳。
    “說……”
    老太太一字一頓，“你知道了。”
    “說你不會再看見大豹子。”
    “不會……”
    老太太看著孩子回答得篤定與堅決。
    甚至隱隱含有些許的警告之意。
    不會
    不。
    是不能再有下次了。
    ……
    “不會再說自己看到大豹子了。”
    老太太很嚴謹。
    老太太不知道孩子的幻想是否受自身意願的控製？
    如果自己強烈的反對這個幻覺……
    這個幻覺是否還會再出現？
    也許會出現。
    也許不會出現。
    如果還是出現了……
    孩子要清楚那是幻覺。
    不給出任何的回應。
    就當作自己什麽都沒有看見。
    更不要告訴任何人自己看到了大豹子。
    不告訴的同時也不要表現出自己看到了大豹子。
    總之，就把大豹子當作空氣。
    ……
    “做得到嗎？”
    老太太的語氣有些重。
    為了孩子把她的這些話“吸煙刻肺”。
    千萬要一直記在心裏。
    不要像這次一樣，看到了大豹子後就把跟她的約定忘得一幹二淨。
    事後想起又有何用？
    不該做的、不該說的孩子全做了，也全都說了。
    ……
    孩子有些被攝住的感覺。
    做得到……嗎？
    孩子點點頭。
    她一定會做到的。
    既然她答應外婆了，這次她一定會信守跟外婆之間的約定。
    孩子捏緊自己的拳頭。
    一臉的堅定。
    ……
    “說出來！”
    老太太提醒孩子。
    不要每次都把話憋在心裏。
    這樣其他人怎麽知道孩子的想法？
    ……
    孩子張開嘴巴。
    聲音就此卡在了喉嚨裏。
    孩子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又輕聲咳嗽了好幾聲。
    ……
    老太太耐心的看著孩子。
    眼裏都是鼓勵。
    ……
    “我……”
    孩子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
    她不知道……
    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句話……
    她的聲音卻很難發出來。
    孩子的指甲掐進自己的手背。
    疼痛似乎打破了孩子喉嚨裏的桎梏。
    孩子終於發出了聲音。
    “做得到。”
    孩子的聲音有些輕。
    有些啞。
    ……
    “我做得到。”
    說第二遍的時候，孩子的聲音清晰了很多。
    孩子的心裏有些鬆口氣。
    ……
    “好。”
    老太太的麵上浮現笑容。
    “外婆相信蕾蕾。”
    “既然蕾蕾說做得到，那就一定做得到。”
    “外婆知道，蕾蕾是一個說話算話的好孩子。”
    “是嗎？”
    ……
    “嗯。”
    孩子抿緊嘴唇點點頭。
    她是好孩子。
    她絕對會說到做到。
    不會讓外婆失望的。
    ……
    “乖。”
    老太太摸了摸孩子的腦袋。
    心裏卻還是有些擔心的。
    畢竟上次孩子也答應她了。
    可還是有了今天的表現。
    這次孩子再次答應了她……
    老太太退而求其次，“蕾蕾。”
    老太太彎腰湊近孩子，“這一點千萬千萬要記住。”
    老太太強調。
    “就算你覺得自己看到了大豹子……”
    老太太皺了皺眉。
    “但是千萬要裝作沒有看到。”
    “不要讓別人知道你看到了。”
    “更不要告訴別人你看到了。”
    “知道了嗎？”
    ……
    孩子眨巴眨巴眼睛。
    麵上有些懵。
    啊……
    孩子努力理解老太太剛才有些繞的話。
    ……
    “我是說……”
    老太太又把自己剛才的話跟孩子重複了一遍。
    “聽明白了嗎？”
    ……
    孩子的麵上露出一絲猶豫之色。
    好、好像聽懂了。
    ……
    老太太沒有生氣。
    她又重複了第三遍。
    這樣也好。
    多重複幾遍，孩子就能把這些話都記在心裏。
    以後遇到情況，就會第一時間想起她的這些話。
    所以孩子的遲鈍並沒有讓老太太覺得生氣，老太太很樂意給孩子多重複幾遍這些話。
    ……
    “聽懂了嗎？”
    老太太詢問，“沒聽懂外婆再跟你說幾遍。”
    ……
    孩子小心的瞅了瞅老太太。
    有些疑惑，也有些放心。
    以往若是她表現得這麽愚笨，老太太肯定會有些生氣的。
    說她的媽媽從小就是一個機靈的孩子，反應很快，怎麽她一點都不像她媽媽？
    肯定是她爸爸的原因。
    孩子張了張嘴。
    隻敢在心裏為爸爸解釋。
    不是的。
    媽媽很聰明。
    爸爸很聰明。
    就她不太聰明而已。
    人家都是負負得正。
    到她這裏，好像正正得負了……
    ……
    老太太咧開嘴角。
    “那外婆再跟你說一遍……”
    ……
    孩子搖頭。
    “不、不用了。”
    ……
    “你聽明白了？”
    老太太詢問。
    “沒關係的。”
    “外婆喜歡多跟你說幾遍。”
    “你願意聽，外婆說幾遍都可以。”
    ……
    孩子攪著自己的手指，訥訥，“我、我聽懂了。”
    “我不會告訴別人我看到了大豹子。”
    就算看到了大豹子，她也要偷偷的，不要被任何人發現。
    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麽？
    但外婆似乎希望她這樣做。
    那她就按外婆說的做。
    總是沒錯的。
    ……
    老太太點點頭。
    可以。
    這是最基本的要求。
    不管孩子怎麽看待自己看到的大豹子？
    是相信他們的話相信大豹子隻是她的幻覺，是不存在的……
    還是糾結於自己看到的與他們的話之間的矛盾……
    隻要孩子不讓別人知道她看到了大豹子，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
    其它的問題可以慢慢解決。
    ……
    “沒錯。”
    老太太摸了摸孩子的腦袋。
    這孩子會抓重點。
    “蕾蕾真聰明。”
    ……
    有、有嗎？
    孩子有些羞赧。
    她很少被誇聰明。
    她覺得很高興。
    她喜歡被誇聰明。
    她是一個聰明的好孩子。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