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覺得很開心。
    她喜歡陳老師。
    ……
    孩子一旦喜歡了，就放開了。
    她開始跟陳老師無話不談。
    “……我跟陳老師說我看到過長相很特別的大豹子……”
    “它隻有一隻眼睛。”
    “是一隻獨眼豹”
    孩子手舞足蹈。
    話落，孩子心裏咯噔一下。
    她突然想起……
    媽媽不喜歡她說這個。
    說是她看花眼了。
    其實並沒有大豹子。
    讓她不要胡說八道。
    尤其不要跟別人胡說八道。
    ……
    孩子臉色一僵。
    這下，可是被逮了個正著了。
    ……
    女子跟男子互相看了看。
    就是這個！
    女子有幾分相信老太太除了她覺得老太太情真意切，還有就是老太太說她的外孫女看到的也是豹子。
    老太太的外孫女跟她的孩子看到的幻覺都是一樣的……
    若這不是眼花的話……
    ……
    女子捏緊自己的手。
    “芽芽。”
    ……
    孩子緊張的抿緊嘴唇。
    ……
    “繼續說。”
    女子默默吐出一口氣，輕聲道。
    “你跟陳老師說了這件事……”
    “陳老師是什麽反應？”
    ……
    孩子小心的觀察女子的神態。
    不確定媽媽是不是生氣了？
    ……
    “你再不說媽媽可能要生氣了。”
    男子小聲提醒孩子。
    ……
    孩子恍然。
    她立即回答，“陳老師覺得我很厲害。”
    孩子的臉上揚起笑容。
    “竟然可以看到這麽特別的大豹子～”
    “陳老師也想要看到大豹子。”
    “我答應陳老師，下次看到大豹子的時候給陳老師打電話～”
    “陳老師說她會立即趕過來的。”
    “陳老師很喜歡大豹子。”
    “問了我很多關於大豹子的問題。”
    “我也隻看到大豹子兩次。”
    孩子豎起兩根手指。
    “我本來有些害怕的。”
    孩子張開雙臂，“大豹子很大。”
    “還隻有一隻眼睛。”
    “臉上還沒有毛。”
    “跟我們的臉一樣。”
    孩子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但眼裏透出幾分好奇。
    “可是陳老師想見大豹子。”
    “我想幫助陳老師。”
    孩子的眼睛很亮。
    “我答應陳老師了。”
    “我會努力再見到大豹子的。”
    ……
    孩子喋喋不休。
    滿臉放光。
    ……
    孩子的爸爸媽媽卻越聽越有些心裏發涼。
    這孩子……
    ……
    “夠了！”
    孩子的媽媽終於忍不住叫道。
    ……
    “！？”
    孩子被嚇到了。
    愈發激動的聲音戛然而止。
    ……
    孩子的爸爸輕輕拉了拉孩子的媽媽。
    ……
    孩子的媽媽深吸一口氣。
    “芽芽。”
    孩子的媽媽壓抑住心裏翻湧的情緒。
    “爸爸媽媽不是跟你說了……”
    “沒有大豹子。”
    “是芽芽看錯了。”
    “芽芽忘記了嗎？”
    ……
    孩子張著嘴巴。
    想說什麽，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她、她忘記了……
    大概……
    因為陳老師好奇羨慕的表現太過的自然。
    讓孩子不知不覺間就忘記了……
    ……
    孩子的爸爸媽媽互相看了看。
    “芽芽。”
    孩子的媽媽加重語氣。
    “媽媽再說一次。”
    “沒有大豹子。”
    “聽清楚了嗎？”
    “沒有大豹子。”
    孩子的媽媽一字一頓。
    神色嚴肅。
    ……
    孩子的臉色有些驚慌無措。
    可是想到陳老師，孩子還是訥訥的想跟媽媽爭辯一二。
    陳老師說有的。
    孩子有些委屈。
    有些倔強。
    ……
    孩子的媽媽捏緊拳頭。
    “你是相信媽媽，相信爸爸，還是相信陳老師？”
    ……
    孩子看向爸爸。
    ……
    男子點頭。
    “芽芽，爸爸跟媽媽的看法一樣。”
    “當時你說看到大豹子的時候爸爸媽媽也在。”
    “陳老師不在。”
    “你說……”
    “你應該相信誰？”
    ……
    孩子攪著自己的手指。
    啊……
    可是……
    大豹子……
    是假的嗎？
    ……
    她看到了啊。
    孩子有些無法接受爸爸媽媽跟自己認知相反的事實。
    而且陳老師說她看到的是真的。
    陳老師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她都看到了，還不止一次……
    陳老師說
    ……
    “夠了！”
    孩子的媽媽再次忍不住低吼。
    陳老師說、陳老師說……
    陳老師
    孩子的媽媽生生的咽下了自己要出口的攻擊性的話。
    別嚇到孩子。
    但是，她真的很生氣。
    她突然意識到……
    啊。
    她明白之前老太太說的是什麽意思了。
    她明白老太太對陳婧的怨恨從何而來……
    ……
    陳婧……
    根本是在洗腦自己的孩子。
    ……
    “芽芽。”
    孩子的爸爸沉聲，“比起爸爸媽媽，你更相信陳老師嗎？”
    ……
    孩子搖頭。
    下一秒，孩子低下頭。
    不……
    她是相信自己。
    她是看到了大豹子啊……
    ……
    “不。”
    孩子的媽媽搖頭。
    “你是被陳老師洗腦了。”
    相信自己……
    怎麽之前沒這麽相信自己？
    之前的孩子明明很聽話的。
    他們說大豹子是孩子眼花看錯了，孩子就接受了這個說法。
    沒有疑問。
    因為孩子相信爸爸媽媽。
    但此時，明明同一件事……
    孩子卻無法像之前那麽的相信爸爸媽媽了。
    孩子始終心有懷疑。
    ……
    孩子的媽媽很生氣。
    這才過去多久……
    這才見了幾麵……
    陳婧對這孩子的影響就這麽大了……
    要是他們發現得再遲些……
    是不是一切就成定局了？
    是不是就很難再把孩子拉出幻覺的深淵了？
    ……
    孩子沒有聽明白媽媽的話。
    什麽叫……她被陳老師洗腦了？
    孩子歪了歪頭。
    ……
    “芽芽。”
    孩子的媽媽不知道怎麽讓孩子重新確定大豹子隻是孩子一時的眼花……
    “……大豹子是假的。”
    “是你的幻覺。”
    “爸爸媽媽都沒有看到大豹子。”
    “其他人也沒有看到大豹子。”
    “隻有你一個人說看到了。”
    “換做你……”
    “你是相信爸爸媽媽還有其他人……”
    “還是相信自己？”
    ……
    孩子抿緊嘴唇。
    她……
    不知道。
    她很難想像……
    她跟爸爸媽媽互換位置。
    現實是……
    她看到了大豹子。
    陳老師說她的確看到了大豹子。
    要她相信自己。
    自己的眼睛是不會騙自己的。
    她覺得陳老師說得對。
    自己的眼睛怎麽會騙自己呢？
    ……
    說不通了……
    孩子的媽媽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