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讓一些人類特殊？
    為什麽要讓他們能夠看得到妖怪？
    既然大部分的人類都看不到妖怪，那麽，何不讓所有的人類都看不到妖怪？
    這樣不是很好嗎？
    ……
    “我沒有惡意。
    鰼鰼魚全身散發的厭惡與警惕太過的顯而易見，蕭驍的神色愈發的溫和，表明自己的無害。
    暴力從來都是最後的手段。
    能通過和平方式解決問題的話為什麽要多此一舉的動手？
    ……
    鰼鰼魚臉上的表情愈發的不屑與警惕了。
    它才不會相信一個人類的話。
    ……
    蕭驍笑了笑。
    隻要對方沒有離開就好。
    雖然鰼鰼魚的目光有些紮人，讓他的眉心不由得突突跳起來。
    但是習慣了就沒什麽了。
    “鰼鰼魚，我們長話短說。”
    “我想你也不願意跟我聊太久。”
    蕭驍直接進入了正題。
    “你想讓河伯離開這條河？”
    鰼鰼魚的毫無反應並沒有出乎蕭驍的意料。
    他也沒有執意要等到一個回答。
    而是繼續說了下去。
    “這條河流很大，就算你們同時居住在這裏，隻要你願意，你完全不會碰上河伯。”
    鰼鰼魚露出了不以為然的神色。
    怎麽可能？
    它就喜歡在河裏遊來遊去。
    雖然，以它目前的實力，它身上的翅膀還不能讓它像鳥一樣在空中自在的飛翔。
    明明它有十隻翅膀的。
    而那些在空中飛翔的鳥兒隻有兩隻翅膀。
    每每想到這點，它就有些忿忿。
    不過，雖然它不能像鳥兒一樣在空中飛翔，微微離開水麵一會還是可以做到的。
    像是在水麵上跳躍著前行一樣。
    現在它能劃出的距離已經比起一開始進步了很多了。
    它相信，總有一天，它也能飛上天空。
    那麽，足夠的修煉與練習是必要的。
    它需要整條河。
    而不是其中的一段。
    都不夠它發力的。
    ……
    修煉跟練習對於它而言是很重要的事情。
    它不喜歡有別的妖怪在邊上。
    它會分心。
    也許是因為之前有過被人類追捕的經曆，對於外來者，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怪，它都全神戒備。
    ……
    蕭驍看出這隻妖怪對於他話語的抗拒了。
    鰼鰼魚喜怒於色，所有的想法都讓人一目了然。
    真是隻意外單純的妖怪呢。
    他眉眼微彎，“若是你不願意跟河伯做鄰居的話，那麽該離開的……”
    “是你。”
    “而不是河伯。”
    “畢竟，先選擇這條河流作為居所的是河伯。”
    “你是後來的。”
    “不是嗎？”
    鰼鰼魚撇了撇嘴。
    什麽先來後到？人類才在意這種事。
    它們妖怪講究的是強者為尊，誰拳頭大，就聽誰的。
    隻要它能打敗這隻河伯，那麽這條河流自然就是它的。
    ……
    “好吧，我明白了。”
    蕭驍低頭看了一眼小白狐，輕聲笑道，“你們妖怪的想法果然很一致。”
    是他不好，拿人類的慣性思維去要求妖怪了。
    ……
    小白狐甩了甩尾巴，眼尾上挑，斜睨了蕭驍一眼。
    臉上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蕭驍揉了揉小白狐的腦袋。
    “那麽，我們就按照妖怪的習慣來吧。”
    蕭驍看向鰼鰼魚。
    “強者為尊……是嗎？”
    “你大概不知道，這個地方當時還是我帶河伯來的。”
    “這條河流也是我推薦給河伯作為棲身之所的。”
    “我的初衷是希望它在這裏能夠住的舒心。”
    “所以……”
    蕭驍笑了笑，“那我們打一場吧。”
    雖然暴力是最後手段。
    但是，當話語說不通的時候，暴力就是最快捷方便的方式了。
    尤其對於妖怪而言，說通對方不容易，但是打敗了對方再讓對方按自己說的做就很容易了。
    ……
    鰼鰼魚一愣。
    這個人類要跟它打？
    它又是懷疑又是警惕的上下打量這個人類。
    這個人類難道很厲害？
    它不是笨蛋。
    這個人類顯然在它來之前就來了。
    那麽，河伯應該是把它的情況都告訴了這個人類才對。
    在知道了它的實力後，這個人類還敢對它挑釁，說明這個人類應該是有幾分把握的。
    對方看上去也不像是無的放矢的笨蛋人類。
    雖然也不排除虛有其表的可能。
    畢竟，人類太狡猾了。
    在過去吃了幾次不大不小的虧後，它再也不敢放鬆警惕了。
    “不是我跟你打。”
    蕭驍的話幾乎讓鰼鰼魚懷疑自己記錯了，它剛才其實發出聲音了？
    不然這個人類怎麽知道它心裏在想什麽？
    還有，不是他跟它打？
    鰼鰼魚慢半拍反應過來這個人類話裏的意思。
    那麽誰跟它打？
    河伯嗎？
    還是
    它的目光掃過眼前人類的肩膀與頭頂位置。
    這兩隻小妖怪。
    看上去還沒有河伯強呢。
    而且，跟著人類的妖怪鰼鰼魚發出一聲嗤笑，能有多強？
    那麽應該就是河伯了。
    其實不用人類說，它都會跟河伯打一場。
    不，不止一場。
    直到它們分出了勝負為止。
    鰼鰼魚又把目光落在了河伯的身上。
    下一秒，它全身都僵硬了。
    “桀”
    尖銳的厲嘯驟然響起，連綿的雨絲、呼嘯的風聲、窸窸窣窣的樹葉枝椏整個世界都有了一瞬的停頓。
    然後，雨聲嘩嘩，風聲呼呼，樹葉枝椏被風吹雨打，發出窸窸窣窣與劈裏啪啦的聲響。
    一切都恢複了正常。
    除了
    鰼鰼魚一頓一頓的轉過了腦袋。
    巨大的黑影慢慢映入它的眼中。
    有冰涼而尖銳的視線落在它的身上，宛若利刃近身，它全身緊繃的甚至隱隱發痛。
    它不想繼續看了。
    “蠱雕跟你打。”
    蕭驍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大妖，有些感慨蠱雕的聲勢越來越強了。
    在晦澀的風雨中，蠱雕恍若來自幽冥之間的生物。
    愈發的瘮人起來。
    也許不止瘮人，還瘮妖。
    注意到鰼鰼魚別扭的姿勢，蕭驍補充自己的認知。
    愣住的不僅僅是鰼鰼魚，河伯也愣住了。
    大概是因為知道自己出來是打架的，蠱雕表現出了極強的攻擊性。
    明明跟蠱雕還離著些距離，甚至它們之間還有恩人，河伯還是感受到了一股極大的壓迫感。
    讓它覺得很是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