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三十八章 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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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鰼鰼魚趕不走河伯。
    河伯也沒有辦法讓這隻聒噪又自我的妖怪消停下來。
    它們之間就這麽陷入了僵局。
    誰也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來打破這個僵局。
    但是,河伯抬眼望向恩人,雙眼熠熠生輝。
    恩人來了。
    它覺得也許連老天都在幫它。
    恩人來的時機真的是太巧了。
    其實之前它也有想過向恩人求助。
    畢竟,鰼鰼魚的行為嚴重影響了它的正常生活。
    它卻奈何對方不得。
    它從未如此的煩躁過。
    就算之前它獨自踏上尋找河流的旅途,在那段一切都不可知的時間裏,它更多的也是茫然還有對新河流的期待。
    它未曾煩躁。
    隻是偶爾會沮喪。
    今天見到恩人,是它這段時間笑得最開心的時候。
    雖然很不好意思。
    但是,除了恩人,它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向誰求助了。
    心裏的猶豫在見到恩人後就消失了。
    既然恩人都出現在它的麵前了,它總是想試著拜托一下的。
    “恩人,若是您願意的話……”
    “能幫幫老朽嗎?”
    “那隻妖怪根本不願意與老朽交流。”
    河伯苦笑。
    一開始的時候,它無數次的想要與鰼鰼魚溝通,以達成良好的共識。
    可惜,對方顯然沒有這個意思。
    每一次的談話,它不過是開了一個頭,就無法進行下去了。
    因為,對方已經攻擊過來了。
    有時候,它真恨不得把對方打趴下了,好讓對方認真聽自己的話。
    卻也隻能想想而已。
    光是為了應付鰼鰼魚層出不窮的攻擊就已經讓它竭盡全力了。
    它怎麽可能遊刃有餘到徹底打敗對方?
    後來,它也放棄跟對方溝通的打算了。
    每次講話都被粗暴打斷的感覺並不好。
    那種硬生生的把什麽咽回去的感覺梗得它心裏有股鬱氣消散不去。
    它也想打架了。
    所以,現在就變成,兩隻妖怪一見麵就大打出手。
    待打累了,便暫且休戰。
    體力恢複後,便又是一輪的打鬥。
    ……
    “這樣根本就沒完沒了了。”
    除非它們中有一方被徹底打敗了,然後離開了河流,或者有一方主動離開了這條河流。
    河伯歎氣。
    第二個選項是不存在的。
    無論是它,還是鰼鰼魚,都不會輕易的退步。
    它不知道對方執著這條河流的原因。
    也許隻是因為喜歡?
    而對於已經失去過一條河流的它而言,它的執著更不是一般的妖怪可以比擬的。
    這條河流就是它的底線。
    河伯跟對方耗上了。
    可是,它年紀大了,不像對方整天的精力充沛。
    它有時候更願意自己靜靜的待一會。
    就像它之前無數個日子一樣。
    看日升日落,賞雲卷雲舒。
    這麽悠悠哉哉的日子不好嗎?
    這隻鰼鰼魚這麽精力充沛,為什麽不去找瀑布那裏的狌狌?
    它覺得,鰼鰼魚跟狌狌應該會相處得不錯。
    至少比它們現在的相處會好上很多。
    ……
    “恩人,也許鰼鰼魚會樂意跟你交流。”
    對此,河伯滿懷期待。
    若是對方能夠聽進去恩人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老朽希望能夠跟它和平相處。”
    河伯笑了笑,卻也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
    它不強求。
    “對方做不到這點……或者不願意的話……”
    “恩人,老朽隻能厚顏拜托您了。”
    “這條河流是老朽的家。”
    “老朽不會離開。”
    “那麽,隻能讓對方離開了。”
    ……
    “渣渣渣渣”
    鰼鰼魚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蕭驍轉頭看去。
    隻見一道如箭般的黑影飛快掠來。
    即使風雨依舊,並沒有如何的變小。
    但是,蕭驍卻有一種錯覺。
    周遭好似被按下了靜音鍵。
    沒有了風聲、雨聲。
    唯有伴隨著黑影而傳來的越來越清楚明了的“喳喳喳喳”的叫聲。
    ……
    不過幾息後,“喳喳喳喳”的叫聲也消失了。
    蕭驍對上了對方的眼睛。
    ……
    其狀如鵲而十翼。
    鱗皆在羽端。
    其音如鵲。
    ……
    “鰼鰼魚。”
    蕭驍的嘴角微微翹起。
    其實一片森林中有鰼鰼魚是好事。
    森林最怕的是什麽?
    是火災。
    一場大火就可以毀了整片的森林。
    而鰼鰼魚的能力就是禦火。
    隻要有它在,就可以防止火災的發生。
    “你好。”
    “我是蕭驍。”
    “河伯的朋友。”
    ……
    鰼鰼魚睜大了眼睛。
    這個人類真的看得到它?!
    剛才靠近這裏的時候,它就察覺到了一道陌生的目光。
    除了河伯,還有別的存在。
    它循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看去。
    人類?
    它想告訴自己,人類看不到它。
    但是,對方對它笑了。
    還告訴了它他的名字。
    這個人類還說……它是河伯的朋友?
    一時間,除了滿臉的呆滯它也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麽樣的表情來了。
    它覺得有些荒謬。
    它的嘴角跟眼前的人類一樣,也彎出了向上的弧度。
    卻跟人類的笑容不同,它的臉上隻有譏誚與嘲諷。
    朋友?
    人類跟妖怪做朋友?
    妖怪有人類朋友?
    它不知道自己應該吐槽哪一點?
    哪一點都讓它覺得不可思議的可笑。
    ……
    鰼鰼魚的眼裏露出警惕之色。
    它不喜歡人類。
    或者說,它討厭著人類。
    人類一開始看它的目光無非懼怕或者厭惡。
    可是後來,當人類知道它的肉可以治愈他們的某種病症的時候,人類看它的目光變成了貪婪。
    ……
    曾經,它與人類井水不犯河水。
    它的食譜裏沒有人類。
    後來,它與人類勢不兩立。
    因為,人類要吃它。
    ……
    幸好看得到它的人類不多。
    而且越來越少。
    即使如此,它的居所也越來越偏僻。
    遠離人煙。
    它討厭看到人類。
    人類的氣息也讓它厭惡無比。
    ……
    鰼鰼魚目光怪異的看了一眼河伯。
    它不明白。
    跟人類做朋友?
    這隻妖怪究竟是怎麽想的?
    它就不怕自己最後進了人類的肚子?
    ……
    不過隻是一眼,鰼鰼魚就收回了視線。
    此時,它全神戒備的目標是這個人類。
    看得到妖怪的人類嗎?
    真的是很久沒有遇到了。
    它有時候會很疑惑老天的用意。
    明明大部分的人類都看不到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