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當場抓狂的卿婉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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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子茵接到卿婉柔的電話後,連忙趕去了洗手間,她手裏還拿著一個高腳杯。
卿婉柔已經急得有些抓狂了,咬著紅唇,雙手攥成了拳頭。
”哪個這麽手賤,偷偷把我後麵的裙帶綁成了死結!“
她實在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憤怒了,破口大罵起來。
”臭不要臉!“
卿婉柔腦海裏滑過一張張麵孔,最終落在一個短發女人身上。
因為她和這個女人吵架,從來沒有吵贏過。
現在這個女人還這樣變著法欺負自己!一定是裴南幹的。
卿子茵扒了扒藍色蓬蓬裙上的死疙瘩,發現綁得很緊,似乎集中了作祟者的怨念。
她二話不說就將自己帶來的高腳杯敲碎,用略微鋒利的玻璃碎片割斷了卿婉柔身後的藍色絲帶。
等卿婉柔先把頭等大事解決完了之後,卿子茵又幫卷發女人身後的變短的藍帶勉強綁在了一起。
卿婉柔咬著牙,紅著眼睛看著卿子茵。
比起顯得狼狽的她,身旁的暖黃禮服的女人亭亭玉立,舉止落落大方。
卿子茵的絲綢一樣的黑發是盤在腦後的,用精致的珍珠銀夾別著,白皙的耳垂上墜著細珠流蘇。相比起她的濃妝豔抹,卿子茵就是一顆讓人別不開視線,明耀的珍珠。
波浪卷發的女人眼睛微微眯起,閃過一絲黑暗酸澀。
”堂妹,這件事一定時裴南做的,她那個人假裝直爽,實際卻心機惡毒得很。“
卿婉柔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來。
卿子茵漂亮的大眼映著麵前女人猙獰的臉,眸底像湖一樣沉靜。
她抹了玫紅的唇動了動,冷冷淡淡地吐出。
”你的妝花了,補好後再出來吧。“
她的話音落下,卿婉柔趕忙走到了鏡子麵前,手忙腳亂地從自己的包包裏翻出化妝盒。
卿子茵別開了視線,再沒管這個堂姐,抬頭要走出廁所,卻聽見身後冰冷的女音響起。
“堂妹你再這麽不爭不搶下去,二叔家裏遲早會沒你的位置的。”
“新二叔嫂都在和二叔商量婚禮了,可是奉子成婚。”
卿子茵聽見這話,身體是一頓。精致的麵容上瞬時像有陰雲飄來,冷得似冰窖。
她微微轉過身,冷冷地瞥了正開始補妝的卿婉柔一眼。
“你為什麽對我的家事這麽關心呢?”
她的語氣已經充滿了厭惡,像在厭惡一隻嗡嗡叫的大肚蒼蠅一樣。
卿婉柔的手停頓了片刻,說話者語氣裏的厭煩毫不遮掩,並且淩厲如刀。她勾勒得豔麗的眼睛發紅地瞪著卿子茵,要咬碎一口牙。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她一定是將這個離去的窈窕身影給撕碎了,然後再登上卿子茵的位置。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識好歹,愚蠢!”
等卿子茵走後,她怒罵出口。再洗了洗自己的手,就出了廁所。
侍者端著托盤而來,上麵還剩一杯紅酒。
卿婉柔取過托盤上麵的紅酒杯,笑得陰寒。
她的腳步,直奔呆在兩個老頭子身邊的短發女人。
越來越近了。
卿婉柔的眉頭蹙到一塊,裝作腳崴,身體似柔若無骨地朝著棕發男人跌去,一隻手對著短發女人擲出了紅酒杯。
“哎呀,靈渡哥——”
嬌滴滴要黏到膩的聲音驚響。
棕發男人裝作聽不見一樣,轉身走開了去取茶給道老頭。
而裴順奉那邊,玻璃杯破碎的聲音也沒有響起。
穿著深藍西裝的年輕男人突然邁步到了裴順奉身前,伸手穩穩地接住了高腳杯,隻是紅酒灑了他一手臂。
道九幽垂眸看得自己顏色變得深淺不一的西服,清秀的眉毛微蹙著。
砰。
一聲肉體與地麵碰撞的悶響響起,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卿婉柔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光滑的地板上,她蓬蓬裙下的裙撐也被壓得變形。
“嘶——”
她倒抽一口冷氣,自己白皙的膝蓋和手肘上立刻浮出了紫紅,耳邊的嘲諷一時間因為疼痛變得模糊起來。
季老爺子臉上的笑容斂去,瞧著這當眾出醜的波浪卷發女人,嫌棄地撇了撇嘴。
卿婉柔扁著嘴,一時間心底委屈無比,淚眼朦朧地看向季靈渡。
而棕發男人隻是將花茶遞給了道老頭,壓根沒看過她一眼。
卿婉柔的視線再轉移,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也將裴順奉也拉下了水。
因為這時候,她沒瞧見那短發女人。
而在剛才,她昏頭昏腦地跌倒在地上的一刻,裴順奉就拉著替自己擋了紅酒杯的道九幽去換西裝了。
如果這時候卿婉柔看見完好無損的短發女人,她一定會氣得吐三升血。
季老爺子本來對這個卿家的小丫頭沒啥好印象,這下更覺得卿婉柔冒冒失失了。
他擺了擺手,勉強讓自己的孫子去扶卿婉柔。
對這點,他還是放心的。自家這小孫子,眼光不會那麽差。
被棕發男人攙扶起來,卿婉柔吸了吸鼻子,心裏才舒服了點。忽視了身邊的嘲笑和議論,她看著季靈渡的眼睛,還是一如既往地充滿崇拜愛慕。
……
裴順奉拉著道九幽到大廳側的休息室,她走得急。
道九幽杏眸中浮出一絲不解。
悠揚的小提琴音樂和亮如白晝的燈光遠了點,裴順奉的屁股落在了沙發上,伸手滑過自己的頭頂。
“媽的,卿婉柔這女人真是瘋子。”
不就是開場懟她幾句嗎,至於記恨到現在,還裝跌倒朝她潑紅酒的嗎。
到底是因為季靈渡這個死男人。
藍顏禍水。
她剛才要是再不走,卿婉柔該死死恨上她了,她可不想來一次狗血裏的劇情。
富家女愛季總裁而記恨上女主,殺人?放火?威逼利誘?
然後按照劇情,最終女主度過千難萬劫和總裁修成正果,攜手到老——
她呸!
裴順奉承認自個兒是自己人生的女主。
正在她為這事胡思亂想的時候,某白袍鬼正蹲下身,掰著手指頭,盯著裴順奉還抓著道九幽衣袖的手。
不知南風什麽時候才會鬆開。
鳳荊舟垂下纖長的眼睫,想伸出手指將道九幽的衣服從裴順奉手裏扒開,又有些心虛地收回了手。
剛才的禍似乎是他惹下的。
其次,這個道士怎的一點眼力見也沒有。
他最終扯了扯道九幽的衣角。
清秀男人才窘迫地喚回了思緒紛飛的裴順奉。
短發女人摸摸自己的鼻頭,憨憨一笑,立馬鬆了手。
“道九幽,你換西裝吧,我去走廊透透氣。”
裴順奉完,便抬腳出了休息室。
走廊的燈光暖黃,盡頭是一個長寬兩米的大窗。
短發女人一直走到了盡頭,雙手撐在窗框上。夜風襲襲,拂過她撲了薄粉的白皙麵頰,她耳垂處的耳墜搖曳。
裴順奉的杏眸微微眯著,不知是在盯外麵模糊不清的夜色,還是在發呆。
那鬼走到了她身旁,也趴在窗口,探出了半個身子。
夜風揚起他的黑發,在空中滑過漂亮的弧度。
“寡人覺得愛卿對那個人‘棕毛’有意。”
偏蘇如流水的男音響起。
裴順奉覺得這鬼的碎碎念又要開始了,翻了一個白眼。
她伸出一根食指,在有些薄霧的窗戶上劃了一個十字,和兩條曲線。
用她蹩腳的數學解釋。
“我和季靈渡,就像這雙曲線一樣,永遠不可能靠近原點。”
永遠不可能相交。
那鬼扁了扁嘴,又問。
“愛卿和那小道士呢?”
裴順奉淡淡地回答。
“也是。”
如果她喜歡,如白紙一樣的道九幽,他該是架不住她的窮追猛打?
這男人就是好欺負些。
那鬼的桃花眸一亮,站在了那窗前,將裴順奉畫的醜圖擋得嚴嚴實實。
偏蘇如潺潺流水的男音攜著期待響起。
“愛卿和那寡人呢?”
裴順奉眼皮也不抬,盯著窗台下路燈照亮的綠灌木叢。
她說。
“也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