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初涉朝堂事
字數:5405 加入書籤
“太子盛情,上官不敢退卻,草民這不就來了嗎?”上官雲飛微微一笑,
李裕回之一笑,不再說話,沉默少傾,隻見昭宗從袖中拿出一方玉佩,道:“這塊玉佩可是上官家主的?”這幾日李裕已經向昭宗講了許多關於他們二人之間的相處,昭宗對李裕所說的上官雲飛甚是好奇,
隻知道此人幾年前突然聲名鵲起,接手家主之位短短幾年內,便將自己的生意發展到全國各地,名下所涉生意幾乎遍布全國,一改自安史之亂後天下經濟蕭條之景,
而他本人更是才華橫溢,雖是文弱書生,卻能夠令江湖上黑白兩道均為其折服,隻是他好像並不很是喜歡朝廷中人,亦或是不喜為官,若不是李裕有幸在江湖與他相識,恐怕自己也是見不到他的,
不過,他不喜朝堂到底是因為自己生性淡薄還是另有原因,恐怕還需要再查看一番,否則日後李裕登上皇位,對這個一見如故的友人定然提防甚少,若是他心懷詭計,那後果堪憂。
諸多心思在昭宗心中掠過,然麵上一派慈眉善目,他眼中精光微閃,而後似是想起來什麽似的,對李裕說道:“對了,幾日前戶部侍郎皇甫傅和鹽鐵轉運使程異供奉上從天山頂尋來的一對天山白玉杯,那玉杯通體白皙,在日光下紋路卻是血色,可稱的上是驚世之寶,二人卻毫無私藏之心,朕感念二人忠貞之心,想著擢升兩人職位為宰相,然崔胤那老頭子掃了朕的興致”
說到這裏,昭宗臉色沉了下來,涼亭內清風習習,一時無話,李裕一個眼神下去,周圍伺候的宮婢太監們便迅速的退了下去,
待隻剩下三人後,李裕看了看一旁垂立不動,恍若什麽都沒聽見的上官雲飛一眼,神情略顯苦澀,道:“父皇,不知崔相如何叫您不高興了?”
“那廝竟然說——
‘皇甫傅和程異二人,一財一糧,投機取巧,最是奸猾,若置宰相之位,諸臣無不笑之,且皇甫掌度支,專營多取少給,領俸祿之諸臣無不憤慨,尤以淮西官兵怒之,此人若為相,則易引眾怒;程異雖平庸,然處事圓滑,不見果敢,繁雜瑣事可做,宰相之位難任,二人一奸一猾,臭名遠播天下,臣羞之為伍,願罷官請辭!’
朕聽聞此句,轉身拂袖,隻想隨他所願!”
昭宗臉色陰沉若滴水,怒拍桌旁,激起茶杯響動,李裕見此,想再說些什麽,卻被昭宗一個眼神止住,皇家要事,往日裏父子二人對談並不避諱,而此刻有上官雲飛,昭宗的心思便不難猜了——這是考教來了。
李裕心緒沉沉,他知道上官非常不喜涉足朝堂之事,也再三向父皇明確了上官的為人,卻不想,昭宗還是當著他的麵試探上官了,他有些擔憂的看著上官,不知道這位自己的好久良師會不會因此而對自己有所芥蒂。
上官雲飛何人,商場上隱然霸主,七竅玲瓏心思,拿捏鑽研人心之術豈能落在下成,一雙眸子隨時清寒朦朧,卻也隱藏著犀利如劍的目光,
商場上你來我往,諸多算計,江湖裏波譎雲詭,生死掙紮,哪一個都不比朝堂風雲下暗潮湧動的風險小,
對於昭宗出口便是此言此論,上官雲飛竟然一改往日裏不喜談論朝堂之事的作風,隻聽他淡淡拂袖,道:“皇上,不可”
“哦?”昭宗睨著他,聲音很淡,“如何不可?”
上官雲飛不卑不亢,依舊是那恭敬而又清杳寒澈的聲線:“草民雖對崔相了解不深,然對皇甫程異二人卻是知道些,民間常有戲言,——
‘侍郎一副烏皮靴,
全家三年夠溫飽,
淒慘慘,
涼悲悲,
將士破皮襖,
侍郎錦繡衣,
隻叫老天閉眼去’,
此言在江南一帶廣為流傳,草民的商友專營絲綿生意,他有日向草民哭訴,道‘朝廷之人權勢滔天,我辛辛苦苦收藏的錦緞,全進貢給那惡毒囂張的皇甫侍郎了!’”
昭宗沒有說話,李裕目光陰沉犀利,上官雲飛繼續說道:“崔相此人真乃真性情,此人敢於撥龍須,觸龍顏,不為功名利祿,隻為百姓謀福,此忠臣千古難求,皇上有此人,鐵桶江山可指矣”
‘砰!’的一聲,昭宗再次垂打在黃花梨桌麵上,下一刻卻是放聲大笑,道:“裕兒,你不是說你這位好友不涉朝堂嗎,朕怎麽瞧著此人實非如此呢?”
李裕微笑,觀昭宗此刻心情確實不錯,才道:“還不是父皇您強拉硬逼,給激出來的”
昭宗起身,竟親自扶上官雲飛起來,聲音溫和道:“上官家主如此才識,卻不想在朝為官,實乃可惜,這樣吧,朕賜你太子少傅之職,可不參加朝堂政事,執魚符可自由進入宮禁,私下協助太子,他還比較年輕,經曆較少,有你在旁輔佐,想必登基之後處理政事更為穩妥些”
上官雲飛眸光微閃,心中明白,這是在為李裕拉攏衷心之人,他一掀衣袍再次跪下,誠懇道:“皇上,草民乃一屆布衣百姓,如此恩寵實在折煞草民了,還請皇上收回成命,我與太子乃往年好友,太子有事必不敢辭”,
“哦?”昭宗眯了眯眼,一瞬間周身寒意加重,李裕此刻上前一步,道:“父皇,兒臣與上官乃是生死好友,上官他向往自由漂泊,不喜為朝堂所縛,且兒臣從未想過強迫他為兒臣謀臣,還請父皇成全,莫要上官與兒臣為難”
昭宗不悅,眉頭微微皺起,“你當真如此堅持,如若朕治他禦前失禮之罪呢?”
李裕掀袍而跪,脊背挺直,道:“此事因兒臣起,兒臣願替上官承這罪責,兒臣隻想讓父皇知道,以兒臣之能,也可教群臣順服,”
昭宗怒而拂袖,“你……”
“還請父皇成全!”
昭宗指著跪在地上的李裕,胸口起伏較大,臉色陣青陣白,良久後才重重說了句:“隨你!”
說完後便大步離去,再不回頭,
片刻後,李裕苦澀一笑,而後拉起旁邊久久不語的上官雲飛,道:“抱歉,上官,是我的錯,沒想到父皇竟然……”後麵的話他沒有說,上官雲飛自然明白是何意思,隻是回之以歉疚的微信:“無事,此事也怪我思慮不周,觸怒皇上,關鍵是還令你父子二人離心,實在過意不去”
李裕擺擺手,溫潤如玉的麵孔上一派灑脫自然的笑意,一切盡在不言中,過多的言語反而會顯得生分,
此刻天色較晚,李裕便留上官在東宮一宿,回去的路上,夕陽初降,滿地金黃色,景色甚是美好,
李裕前行漫步,眉宇間神情憂思綿綿,上官雲飛見此,對於兩人之間的熟悉信任,自然知道李裕此刻所愁何事,
“其實解決皇甫程異二人,辦法很多”
李裕‘嗯?’了一聲,轉過身來,他並沒有問上官是如何知曉自己憂慮此事的,直接道:“你不是不願涉足朝堂嗎?”
上官雲飛歎息一聲,狀若‘無奈’道:“誰叫我結交了一個‘位高權重’的好友呢,我怕他一個不小心便死在陰謀之下,所以隻要出出力嘍?”
“可是你……”
“不用擔心,”他打斷李裕的話語,目光直視著他,神情認真,“我不喜朝堂另有原因,你是我少有的好友,可以說是唯一的,幫你是出於朋友之義,你為了堅持我的堅持,便敢於頂撞皇上,不怕向來寵愛你的父皇對你生氣,此恩情銘記在心,我若再矯情,遠走江湖,那便不配為你好友!”
見李裕還想說話,他及時打斷了他,偏頭看著西方將落的紅日,語氣裏漸漸有了一些失落和憂傷,“清殤死前告訴我一個字,便是走,走到天涯海角,遠離長安,做一個自由的人,她父親乃是當時朝廷大臣,因同僚陷害而判罪斬首,其家人發配邊疆,當時她們母女二人被人欺負,若不是遇見我,想必早已被買入紅塵青樓裏,她一生所願便能夠與我不涉官僚的遊走江湖”
聲線悠悠,好似舊人仍在眼前,那番對話依舊刻骨銘心清晰無比,李裕瞧著那沐浴在金黃陽光下的淡然憂傷的神情,心底一痛,他知道這是上官心底永遠的痛,卻不知道為何此刻提起,
“自她走後我再也沒有體會到真正的溫暖,這些年放逐自己,見慣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我汲汲營營刻苦鑽研,其實也不過是通過忙亂掩飾自己的失落孤獨罷了,可是自我今次來到長安城後,我再次體會到了溫暖,體會到被人需要,被人保護的溫暖”
“你一國太子之身願為我做到如此,我若再堅持若此,縱使死後亦無言見她,我想,這也是她希望見到的,況且,我隻是幫助一下我的好友,並沒有入朝為官”
李裕還想說些什麽,上官笑了笑,道:“好了,不用再多想,天色不早,我肚子還空著呢,皇上他老人家可沒給我飯吃,咱們邊吃邊聊如何?”
李裕自是一笑,心底卻泛上微微酸澀,他知道上官這是通過微笑來掩飾自己的傷心,違背他多年來的信念,其痛苦可想而知,
而自己呢,自己其實是最自私的人,明知道父皇叫他入宮多半是為了為自己培養人才,卻不加阻止,剛才在涼亭那一出又何嚐不是父皇的計呢,自己大義凜然說出那番話,何嚐不是了解上官的性情,知道他必不忍心見自己惹怒父皇,最後出手?
看見那人依舊坦蕩清澈的笑容,李裕心底泛上了一絲絲愧疚,對不起,上官,明知道這是強你所難,我還是沒有阻止父皇,因為沒有你的幫助,我便不會有十足的把握贏過李禊,打敗不了他,我便——永遠無法獲取唐歌的心。
------題外話------
啊啊啊,感覺自己最近卡文了,同時又感覺迷茫了,怎麽覺得自己不適合走作家這條路呢?不過我還是得堅持,因為書讀的少,所以才寫不出來,所以卡文,所以迷茫,懷揣著這樣一個美麗的夢,我還是勤勤懇懇的在我的作家之路上耕耘吧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