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不見了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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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我說說。”

    蘇餘笙摟過她的肩膀,讓她挨著自己近一點。

    餘知安和她一起坐下來,沉吟片刻,才道:“顧家安他不見了……”

    “啊?”蘇餘笙稍微反應一下,才想起那人是誰。

    他是餘知安喜歡的人。

    “不見了是什麽意思?”

    “我找不到他了。之前二哥哥和我說,他和一些學生參加遊行示威,結果惹下了大麻煩。據說是被關起來了,我讓二哥哥去幫幫忙,他卻說顧家安不見了,可能是逃跑回老家了。所以,我又給奉春那邊打了電話,誰知他的家裏人卻說,他們已經整整一個月沒見到他了。”

    蘇餘笙眉心微微一蹙:“他沒有再和你聯係過嗎?”

    “沒有,我去過他的學校,給他家裏打電話,還讓哥哥派人去找,可就是沒半點消息。”餘知安語氣顫顫的,滿含不安。

    “他能去哪兒呢?他不去學校,也不回家,他家裏人都急死了。”

    “你想讓我幫你嗎?”

    餘知安點點頭,沒有掩飾道:“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請少帥幫我找一找?我不奢望什麽,隻希望知道他平安就好。”

    蘇餘笙點頭,安撫她道:“好,我知道了,我會幫你查查。”

    餘知安感激一笑,眼中似有淚光:“瞧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這是小事而已,別放在心上。”

    餘知安微微搖頭:“我是實在沒辦法了,否則,我不會來這裏麻煩你。”

    蘇餘笙故意嚴肅起來:“知安不要說這樣的話,朋友之間,不談麻煩。”

    餘知安聞言又是一笑,烏黑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

    …

    傍晚時分,蘇餘笙和傅景琛提起顧家安失蹤的事情。

    傅景琛自然願意幫忙,不過,他提出了一個小小的疑問。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哪裏?”

    “憑餘家的勢力和手段,找一個人何其容易,別說是個顧家安,就算是個無名小卒,他們也不會輕易放過。”

    蘇餘笙明白了他話中的含義。“你是說,餘家根本就沒去找?”

    傅景琛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慢慢喝著:“要麽餘家根本沒找,要麽餘家已經派人找了,人就在他們自己手裏。”

    “如果餘家不希望顧家安再出現在餘知安的麵前,咱們又何必插手多事呢?”

    蘇餘笙眉心一動。

    “那知安豈不是太可憐了。”

    傅景琛坐到她的身邊,深深看她:“餘知耕這個人,怎麽說呢。他的野心比他父親還大,而且手段更狠。聽說,他一向很在意在他這個妹妹。你以為他會肯讓自己的妹妹,和一個出身平平的激進學生在一起嗎?”

    蘇餘笙聞言臉色微微變化。

    “知安真的很喜歡他,而且,他們根本沒做什麽荒唐的事。餘知耕不該這麽苦著自己的妹妹,最起碼,他如果真的找到了顧家安,他該對她說實話。”

    傅景琛喝光杯中的酒,摟過她的肩膀,道:“如果你要讓我幫忙,我一定會把人找到。隻是這畢竟是他們兄妹之間的家務事,咱們能幫的不多。”

    蘇餘笙靠向他的胸口,點一點頭:“我知道分寸。知安隻想知道他平安,隻要人沒事就好。”

    “嗯。”傅景琛應她一聲,然後催促著她早點躺下。

    蘇餘笙側身躺下,望著傅景琛,道:“你知道嗎?知安今天對我說,她很羨慕我。”

    傅景琛濃眉一挑:“真的?”

    “嗯,她說我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還有了自己的寶貝,所以她很羨慕。”

    傅景琛摘下眼鏡,眼神溫存。“她說的很對。”

    蘇餘笙抿唇一笑:“是啊,世上美好的事情那麽多,可我們總是學不會知足。”

    傅景琛聞言眸光微微一沉,握著她的手,道:“野心是人生來就有的東西,貪圖幸福,和貪圖權利都是一樣的,這都是野心。”

    蘇餘笙回握他的手,輕輕道:“那怎麽能一樣。”

    “貪婪的人,不都是一樣的嗎?”

    蘇餘笙雙唇輕抿,遲疑道:“如果貪圖幸福也算是貪婪的話,那我也是個貪婪的人。”

    傅景琛見她語氣悶悶的,似有不高興,俯下身子,親了親她的嘴角。

    “我也是,我們都是一樣。”

    蘇餘笙輕輕推了他一下:“知安的事,你要記著,千萬別忘了。”

    傅景琛揉揉她的臉蛋,隻覺她稍微長胖了一點。

    “睡吧,乖乖睡吧。”

    “那你呢?”

    “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才能得到片刻安寧。

    傅景琛等她睡著,方才去到書房,副官陳武正在房中等他。

    他給他帶來了一個消息。

    “屬下派人打聽到一件事,那就是那個假洋鬼子,每次去牌局,都是直接用黃金做籌碼。而不是大洋或者紙券。”

    這個消息,著實讓他覺得有點意思。

    “他的手裏有錢,這不稀奇。可是少帥,一個黃金賭徒,這太少見了。”

    其實他想說的是,這個假洋鬼子,可能真的是蘇鎮天……因為他的手中有著大把大把可以揮霍的黃金,這絕非巧合!

    傅景琛沉吟一下:“他不是蘇鎮天。”

    “少帥,這個人的身上有太多可疑之處。”

    “那就繼續往下挖,挖到根兒為止。”

    他要知道他所有的秘密。

    “可是少帥,他的背後有洋人的勢力。”

    傅景琛眸光一寒:“洋人怎麽了?他們以為他們還能為所欲為多久?”

    陳武聞言立正行禮道:“是,少帥,屬下明白了。”

    黑暗裏周圍一片寂靜,什麽聲音都沒有。

    顧家安被蒙上眼睛,踉踉蹌蹌地被帶出牢房。那餘知耕果然說到做到,放了他出去,可他還會不會對付自己。

    等他再度睜開雙眼,明亮的光線微微刺痛了他的眼睛。

    顧家安用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適應了一會兒,方才再度睜開。

    他在一間幹淨整潔的房間裏,屋內家具齊全,有桌椅板凳,還有鋪著被褥的床鋪。

    顧家安鼻尖微微一動,聞見了一陣飯香。

    仔細看去,方才發現桌上隔著食盒,裏麵裝著溫熱的飯菜。

    他已經好久沒有正經吃過一頓飯了。

    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什麽旁的,直接拿起筷子就吃。他吃得很急,連味道都來不及品嚐就狼吞虎咽地吃進了肚子。

    溫飽的一頓飯,讓他身上苦楚稍有緩解。可他心裏仍是緊繃著一根弦,暗暗等待,餘家的人再次出現。然而,他等了又等,等到睡著,也未見餘家人出現。

    顧家安躺床昏睡不醒,直到次日晌午,方才被人推醒。

    他警覺睜眼,卻見來人是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年輕男子。

    “起來了,該走了。”

    “你是誰?”

    “我是陳丹,我是二爺派人送你上船的人。”

    “船?什麽船?”

    “去南京的船。”他看看手表道:“趕緊的吧,時間來不及了。”

    顧家安連聲拒絕:“不,我要見餘知耕,我不去什麽南京。”

    陳丹聞言看他一笑,咧嘴笑笑:“你想見二爺,二爺也是你想見就能見到的?笑話!”

    “你趕緊上船,要不他們還會把你送回去。”

    顧家安深知自己的處境不妙,也沒得選擇。他站起身來:“讓我先給家裏打個電話。”

    “等到了南京,你想打多少個電話都行。”

    陳丹繼續催促著,聞到了他身上的酸臭味,捂著鼻子道:“你可真臭,比老鼠還臭。”

    顧家安跟著他走,出門坐上了車,恍恍惚惚地上了輪船。

    此番與他同行的,有十多個人,他們全都是餘家的人。

    所有人都住在三等船艙,住著大通鋪,顧家安匆匆忙忙地洗了一個澡,然後找了同室的人問話。可是,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們是去做什麽的。

    他們都是收了餘家的錢,要去南京做事。

    顧家安沒想到自己會這麽突然離開,他好不容易找來了信封和信紙,遲疑著想要給家裏寫封信,卻不知該如何下筆。

    他似乎深陷泥沼之中,而且,事情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他的心裏漸漸地,有些惴惴不安。

    …

    很少有人會在冬天舉辦婚禮。

    白夢露卻偏偏選在了這個時候。她並非迫不及待地想要嫁做人婦,而是,她難得可以擺脫歡場女子的身份,隻怕,路易斯會突然反悔,讓她白等。

    白夢露穿著華麗厚重的禮服,拍了一張屬於的自己的婚紗照。

    不知為何,當她看到照片的時候,隻覺上麵的兩個人,笑得都是十分虛假。

    都是各取所需,怎麽會有真心實意的笑容。

    正式成為劉夫人之後的白夢露,再次來到樂都門外,隻見門口碩大的招牌上,貼著新人的畫像。

    “小百合”這名字倒是很討日本人的喜歡。

    白夢露特意去見了孫長辛。

    他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做派,摟著舞女,抽著雪茄。

    “夢露……不不不,該是劉太太才對。”

    孫長辛請她喝酒:“真沒想到,你還能看我這個老朋友。”

    白夢露舉著酒杯,環視四周的熱鬧景象,輕歎一聲道:“這裏總是如此,從來不會變。”

    “你剛開始不在的那幾天,的確冷清了點。不過,這小百合唱得也不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