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看來你還真的有事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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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會兒,肖蓓鳳抱著孩子來到房間,隻覺這裏還是隱隱有股血腥味,忙讓丫鬟打開房門,通通氣。

    這會兒是不能開窗戶的,隻能開門。

    孩子很小,睡得很沉。

    肖蓓鳳輕聲道:“多漂亮的小姑娘。”

    蘇餘笙看不出孩子哪裏好看,她實在太小了,皮膚還紅紅的。

    “餘笙啊,你好好休息,孩子我會照顧好的。”肖蓓鳳見她太過虛弱,忙又把孩子抱了起來。

    傅景琛叮囑了她幾句,又重新回到了蘇餘笙的身邊。

    她還在流淚,默默地。

    “好了好了,我的寶貝。”

    他第一次這樣喚她,蘇餘笙輕輕一笑:“你在說什麽呢?”

    “你就是寶貝,我的寶貝。”

    兩人執手相看,半響,傅景琛開口道:“父親給孩子起了名字,傅恩雅。感恩的恩,典雅的雅。你喜歡嗎?”

    蘇餘笙微微點頭:“謝謝大帥。”

    “你不該叫大帥,還和我一樣稱呼“父親”。”傅景琛糾正她道:“或者“爸爸”。”

    蘇餘笙微微點了一下頭。

    “孩子的乳名,你來起好了。”

    傅景琛坐在她的床邊,握著她的手,一下一下地輕輕拍著。

    “安安。”蘇餘笙沉吟半響,才道:“我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地長大,一生安穩。”

    傅景琛點頭同意:“這是個好名字。”

    新生兒的出生,讓原本有些冷清的傅公館變得熱鬧起來。

    孩子的哭聲,笑聲,漸漸地,讓這個家裏有了生氣。

    初為人父人母的滋味,讓人歡喜又有點措手不及。

    肖蓓鳳幾乎從早到晚都守著孩子,偶爾休息一下,也隻是睡上幾個小時。

    不過幾天的功夫,她就消瘦了不少。

    蘇餘笙想要自己照顧孩子,可她卻不許。

    “等你把身子養好了,也不遲。”

    肖蓓鳳看著睡著的安安,眉開眼笑:“這小家夥來得太及時了。這麽多年了,傅家都沒有過這樣的喜事。”

    蘇餘笙低頭一笑,神情略有羞澀。

    “第一胎是女兒最好,貼心,懂事,招人喜歡。”

    “不過……等你身子恢複了,再生個男孩兒就更好了。”

    肖蓓鳳垂眸道:“你也知道,老爺就隻有景琛這麽一個兒子,傅家子嗣單薄,這是誰也沒想到的事情。”

    蘇餘笙略顯羞澀,柔聲回應:“這事是緣分,順其自然最好。”

    “當然,咱們現在已經有安安了。”肖蓓鳳不願給她壓力,又或是做個多事的“婆婆”。

    孩子每四個小時就要喂一次,肖蓓鳳已經安排好了乳母。

    蘇餘笙的身子需要恢複,每日都要喝進補的湯藥。

    很快,傅家新生兒的消息就傳了出去。這消息並非是被人偷偷打探,而是傅冠英親自公布出去的。

    他做了爺爺,這是一件值得歡喜的事,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這消息沒有見報,然而,還是傳得滿城皆知。

    一頓過於豐蘇的早飯後,白夢露從老姆媽的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

    她莫名地高興起來,甚至是有點興奮。

    她點了一隻煙,在屋子裏來來回回地走著,臉上洋溢著微笑。

    “達令,什麽事讓你這麽高興?”

    路易斯穿著睡袍走下樓梯,見她聽著音樂,搖搖擺擺的模樣,不禁好奇道。

    “沒什麽,就是有件好事而已。”

    “哦,達令,別那麽小氣,和我分享一下。”

    白夢露按滅了手中的煙,直視著他的眼睛,道:“我的那位朋友,就是傅少帥的夫人,她生下了一個女兒。”

    路易斯聞言神情平靜,淡淡道:“這是好事。”

    白夢露對他的反應,微微鬆了一口氣。

    以前,她隻盼望著從他的身上看到任何關於蘇鎮天的蛛絲馬跡。然而,現在的她,徹底死心了。她寧願眼前這個人,和蘇鎮天沒有半點關係,隻是長相相似而已。

    他對蘇餘笙的消息,反應得十分冷漠,甚至是毫不在意。

    如果這不是自然而然的反應,而隻是一種偽裝的話,那麽,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怕了。

    白夢露喝一口咖啡:“過幾天我想去拜訪她一下,看看孩子。如果可以的話……”

    路易斯優雅地切著牛排,點頭微笑:“當然可以,記得替我問一聲好。”

    白夢露點點頭。

    “你今天要做什麽?”

    “你知道的,還是牌局。”

    “今天的客人是隻肥羊嗎?”

    路易斯笑笑:“達令,對我而言,從來就沒有什麽肥羊,隻有對手。”

    “告訴我吧,你常贏不輸的秘訣。”

    路易斯搖搖頭:“沒有秘訣。我的運氣和我的頭腦。”

    白夢露聞言笑了:“你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所以說,達令,沒有訣竅,也沒有秘訣。隻要一想到,我今天輸了牌局,我就成為了一個無用的人,那麽我就不會輸了。”

    他說著的時候,眼鏡背後的眸光,微微發沉。

    白夢露凝視他片刻,繼而默默起身。

    她上樓去換衣服,結果無意間浴室的紙簍裏有一個空了的藥瓶。

    她彎腰,撿起來看了看,見上麵都是英文。

    白夢露微微皺眉,想著自己該把這瓶子留起來。

    她連忙將它放入了自己的包中。她不知該怎麽做,可她要留著這藥瓶。

    …

    半個小時後,白夢露乘車離開。

    路易斯獨自上樓,來到浴室,也準備換衣服。

    他的視線緩緩下移,無意間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紙簍,發現自己剛剛扔下的藥瓶沒有了。

    他的臉色微變,當即明白了什麽。

    原來,她一直都在提防著他,觀察著他。

    白夢露去到傅家,這一次她連大門都能進去,院中的守衛告之她:“老爺太太都不在家,少夫人不方便見客,讓她留下口信。”

    白夢露把禮物留下,本該乘車回家的她,特意去了一趟醫院。

    她去了英租界內最好的醫院,聽說那裏有外國的洋大夫。

    白夢露隨意掛了個號,然後,找個洋大夫,問他藥瓶上的名字。

    結果那個大夫給了她一個,她從未聽說過的名字。

    鎮定劑,那是一種鎮定劑,可以讓人安靜,入睡,緩和神經的藥物,是西洋藥物,很貴,也很難買到。

    白夢露捏緊手中的藥瓶,她不明白,她的丈夫為什麽需要這種東西?

    他好像一直睡得很好,總是早睡早起。

    白夢露心事重重地回到家,詢問下人道:“先生是不是出門了?”

    “不,太太,先生今兒沒出門,還在樓上。”

    白夢露聞言心裏咯噔一下。

    他明明有牌局,可卻沒有去,這很不妙。

    白夢露想起自己包裏的藥瓶,忽然有些後悔,剛剛為什麽沒有把它扔掉、

    她緩步上樓,來到臥室,發現路易斯還穿著早上的睡袍,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叼著煙鬥,卻沒有點燃。

    “怎麽了?牌局取消了?”

    白夢露故作鎮定地問他,臉上笑盈盈的。

    他見她走了進來,直截了當道:“藥瓶你拿走了?”

    白夢露背過身子,打開包包,取了一根煙,點上。

    “什麽瓶子?”

    “達令,別和我裝蒜。”他的語氣變得有些不客氣起來。

    白夢露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她決定先發製人,她從包裏拿出藥瓶,然後放到桌上道:“我沒裝蒜,我隻是在關心我自己的丈夫。”

    “這藥瓶裏是什麽東西?你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對不對?”

    她的先發製人,聽起來有些底氣不足。

    路易斯拿下煙鬥,突然笑了起來:“哦,達令,我真沒想到你居然這麽關心我?”

    白夢露抱住手臂,冷冷看他:“你什麽意思?”

    “秘密這東西,人人都有。達令,你不需要知道的事情,就不該過問。”他站起身來,朝她走來。

    白夢露皺緊眉頭,隻覺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可怕。

    “看來你還真的有事瞞著我。”

    她把藥瓶交給他。

    他接過藥瓶放回自己的睡袍口袋,低了低頭,再抬起頭來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都隨之變了。

    他的眉眼柔和下來,語氣也變了。

    “達令,這隻是小事而已。”

    白夢露凝視著他的眼睛,“你的秘密是什麽?”

    路易斯伸出雙手,握住她的肩膀,輕輕撫摸:“我沒什麽重要的秘密,都是小事。以後你有什麽想知道的,直接來問我,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你現在是我的妻子,有權利過問這個家裏的任何事。那個瓶子隻是安眠藥而已,我有時候賭牌太累,需要休息,所以我才用它,這隻是暫時的,無傷大雅的小毛病。”

    白夢露聞言眸光微微一閃。

    “但願如此,你最好不要騙我。”

    再一次,她在他的身上聞到了危險的氣息。

    雖是初春,但偶有寒風襲來,還是讓人的身上寒顫顫的。

    路易斯緊了緊衣領,抬頭望著陰沉沉的天空,長長嗬出一口冷氣。

    白夢露站在二樓的陽台上,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眉心緊擰。

    “先生,請上車。”

    過來接他的司機,親自為他打開車門,那是一輛黑色的貝克轎車,造型考究。

    路易斯微點了下頭,回身一看,這才發現白夢露站在二樓看著自己。(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