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我也不能催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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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著她也沒什麽用,她不會知道更多了。”
她隻覺她沒有說謊,更不會辯解什麽。
十分鍾後,蘇餘笙來到景園茶樓。
這裏門庭若市,生意興隆。
蘇餘笙吩咐他們等在外麵,十分鍾之後再上去。
“少夫人,這麽做太危險了,回頭少帥怪罪下來,我們實在擔待不起。”
“隻是十分鍾而已。”
蘇餘笙不多解釋,隻是讓他們留下。
十分鍾的時間,足夠交談,卻不夠他們耍什麽陰謀詭計的。
蘇餘笙一進門,便有人領她去到二樓,“傅夫人,請您稍等片刻。”
果然早有安排,蘇餘笙不緊不慢地坐了下來,這位置靠窗臨街,沒有危險。
須臾,茶館的夥計讓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蘇餘笙早已做好了準備,可待看見蘇鎮天的那張臉,她還是震驚萬分。
“你……”
“餘笙。”他喚她的名字,語氣是那般溫和鎮定。
蘇餘笙眉頭緊蹙,看著他,微微搖頭:“你怎麽會在這裏?所有人都以為你失蹤了,誰也找不到你。”
蘇鎮天摘掉帽子,在她的麵前坐下,不答反問:“你隨行的人呢”
蘇餘笙語氣冷凝:“他們一會兒就會上來。”
“看來我的時間不多了。”
蘇餘笙發問道:“白夢露現在在哪裏?”
“她和我在一起。”
蘇餘笙微微沉吟,才道:“你和那個組織到底什麽關係?之前,你都是說謊對不對?一一定是說謊了,他們沒要你的命,還好好地放你回來。”
他的演技,真是厲害。
“我和那個組織……說來話長,我的時間不多了,我隻挑重點和你說。”
蘇餘笙聞言笑了笑,笑容略顯不滿:“不用了,如果我早知道,今天要見的人是你,我是絕對不來見你的。”
蘇鎮天怔了一怔。
“蘇鎮天,你裝神弄鬼的,到底想做什麽?你把讓所有人都擔心,現在好端端的坐在這裏,你到底想做什麽?”
蘇鎮天歎息一聲:“發生了太多事,想要理清楚並不簡單。可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實話告訴你,我現在對你這個父親,毫無關心。”
“餘笙,你會這麽說是因為你什麽都不記得了。”
蘇餘笙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他道:“多虧我什麽都不記得了,如果我還記得,我是怎麽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拋棄和欺騙的,那實在太可悲了,不是嗎?”
蘇鎮天看著她的目光,帶著幾分失望道:“你不該對你的父親這樣說話。”
蘇餘笙抬手看了看手表,道:“你還有五分鍾,你有兩個選擇,留下來或是離開。”
蘇鎮天沒有生氣的意思,隻是搖搖頭:“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明白什麽?”
“明白什麽是信仰,什麽是堅持。”
蘇餘笙麵不改色,又看了看手表:“你還有四分三十秒。”
蘇鎮天站起身來,道:“我會離開,但是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見他真的要走,蘇餘笙心裏一聲冷笑。
他果然還是怕了,如果他落入傅景琛的手裏,他知道那會有多危險。
她曾經懷疑過,黃金失竊的背後是不是藏著什麽陰謀……如今看來,不是陰謀,而是陽謀。
蘇鎮天離開之前,蘇餘笙忍不住說了一句:“我以後再也不想看見你,還有,這些無聊惡心的小把戲。再一次我在見到,我會毫不猶豫地告訴我的丈夫。”
在她的身邊安插眼線,故弄玄虛,實在可恨。
蘇鎮天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深知自己再說什麽也沒有意義了。
她太固執,和自己一樣。
他從後門離開,繞過幾個路口,上了一輛黑色轎車。
沈清正在車上等他,有些意外道:“這麽早就回來了?”
蘇鎮天沉默一下,吩咐司機開車。
“我早說過,您的女兒不是那麽好對付的角色。”
“我們不用對付她。”
沈清慢條斯理道:“現在不用,可是早晚的事。”
蘇鎮天掏出他事先給他的懷表:“這件事不宜操之過急。”
沈清接過懷表:“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不動手的話,那我就隻好自己解決了。”
他說完這話,將舉起懷表,微微搖晃,讓其不停地晃動起來。
這樣的晃動,帶有某種規律,一下連著一下。
蘇鎮天移開視線:“你現在不需要催眠我。”
沈清收起懷表:“在這裏,我也不能催眠你。”
這隻懷表,至關重要,它可以解開許多謎題。
當士兵們帶兵衝入茶樓的那一刻,滿屋子的客人,全都被控製了起來。
蘇餘笙心神初定,緩步下樓,示意他們不必緊張。
人已經走了。
蘇餘笙在眾人詫異畏懼的目光下,離開了茶樓。
她出門不到一個小時就回來了,惹得肖蓓鳳也倍感意外。
“怎麽回事?你不是說……翠兒哪去了?”
蘇餘笙輕聲道:“我放她走了,姨娘,咱們上樓慢慢說。”
到了二樓,蘇餘笙看了看睡著的女兒,向肖蓓鳳交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自然是震驚加意外。
“你是什麽時候懷疑翠兒的?”
蘇餘笙拿出那天在醫院收到的紙條。“可以知道我的行蹤,又能輕鬆傳話的人,一定會是我的身邊的人。太多次的巧合之後,我懷疑的人,便隻有她一個了。”
肖蓓鳳氣憤不已:“既然如此,你幹嘛還要放了她?”
蘇餘笙微微垂眸:“就算不放又能怎樣,我不想殺她。”
“你沒有告訴景琛嗎?”
“沒有。”
肖蓓鳳一聲歎息:“你不該瞞著他的。”
“我不是想要瞞著他,而是我覺得我自己可以解決。他們三番兩次地用“蘇鎮天”作為誘餌,他們想做什麽,無非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讓我自動走入他們設計的陷阱裏。不管怎樣,我始終不能對這個名字,無動於衷……”
她慢慢低下頭,拿起那張紙條,然後將其撕掉。
“我見到他了,也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從此以後,我與他,再無瓜葛,生死不問。”
肖蓓鳳聞言一怔:“你真的能做到嗎?他到底是你的父親……”
骨肉之情,可不是那麽容易割舍掉的。
“從他算計我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不是我的父親了。”
“你真的狠得下心嗎?”
在她看來,蘇餘笙可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是安安。”
肖蓓鳳聞言點一點頭,滿臉欣慰之色:“你這麽想就對了。”
蘇餘笙站起身來,去到床邊,看了看熟睡的女兒。
“那些人如果再敢靠近她,我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些妄圖想要設她入局的人,應該很清楚她的軟肋在哪裏。
肖蓓鳳安撫似的,拍拍她的後背:“人,隻有舍棄了該舍棄的,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蘇餘笙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
傅景琛回到家中,得知此事,不由大發雷霆。
他從未對蘇餘笙發過這麽大的脾氣,更是嚇得女兒安安嚶嚶哭泣。
肖蓓鳳顧不上敲門,直接走了進來:“景琛啊,你把安安給嚇著了。”
傅景琛看了看她:“你先把她抱出去。”
肖蓓鳳無奈看他一眼,再看對麵的蘇餘笙,微微低著頭坐著,略顯委屈的模樣。
肖蓓鳳抱著安安下樓,又不想她吵到了傅冠英,隻在客廳裏來來回回地轉悠著。
不一會兒,書房的門被打開了。
傅冠英招手示意她進來說話。
“這孩子怎麽哭成這個樣子?”
肖蓓鳳避重就輕:“可能是在鬧覺呢。”
傅冠英看著孫女哭紅的臉,隻道:“給我抱抱。”
肖蓓鳳聞言有些意外。
“她現在正是鬧人的時候呢。”
傅冠英不介意道:“你給我就是了。”
肖蓓鳳緩步上前,一邊哄著一邊把安安交給了他。
傅冠英抱孩子的姿勢,很不熟料,甚至是有些別扭。
肖蓓鳳在旁看著,忍不住有些擔心。
她下意識地張開雙手,護在左右,怎料,傅冠英卻是嫌她麻煩,皺眉道:“你還怕我摔了她不成?”
肖蓓鳳當然是這麽想的,不過,她不會這麽說。
傅冠英以一種十分別扭的姿勢,抱著她,輕輕搖晃。
安安漸漸止住了哭泣,瞪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外公。
傅冠英衝她笑了笑,很是僵硬,卻是充滿慈愛。
那副嚴肅認真的麵孔,漸漸變得溫和起來。
安安抬著頭,張著手,肉肉的小手,抓著他下巴上的胡須,使勁兒用了用力氣。
傅冠英挑起眉頭:“嗬,這小家夥力氣還挺大。”
肖蓓鳳站在一旁,微微笑了笑,卻還是有些擔心。
傅景琛從未和蘇餘笙這麽激烈地爭吵過。
他發了好大一通的脾氣,還失手打落了桌上的相框。
蘇餘笙沉默無言,俯下身去,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還撿起了他們的照片。
她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好,卻聽傅景琛沉重道:“你站起來,不要管。”
蘇餘笙稍微猶豫一下,緩緩起身。
傅景琛見她手裏拿著照片,眉頭緊鎖道:“你真的在乎這些嗎?”
蘇餘笙點一點頭:“我知道你很生氣,這次是我錯了。”
傅景琛眸光閃爍一下,又轉身去,背對著她道:“你必須擺脫你父親的陰影,否則,早晚有一天你會傷到你自己。”
蘇餘笙沉吟:“我已經擺脫他了。我親眼所見,他好端端地坐在那裏,證明了一切都是陰謀。”
“以後我會聽你的話,我保證。”
傅景琛的背影微微一動,忍不住心軟起來。
蘇餘笙走到他的身邊,輕輕拉扯他的袖子:“我真的知道錯了,請你原諒我。”
傅景琛轉身看她,目光一陣發沉。
“若是你再拿自己的性命冒險,我會發瘋的。”
蘇餘笙又上前一步,撒嬌似的抱住他道:“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兩人相對而立,傅景琛的眉頭皺著,麵色亦是低沉。
“你真的肯好好聽話?”
蘇餘笙重重點頭:“我會聽話,以後我隻聽你一個人的話。”
“我隻有你了,隻有你了。”
她軟軟的哀求聲,隱藏著悲傷。
除了他,她再無可以信任依賴的人了。
傅景琛緊繃的神經,稍有緩和。
他深深吸氣,用力的摟緊了他的肩膀,將她擁入自己的懷中,吻了她的臉頰和額頭。
“你啊你……”
蘇餘笙知道他不氣了,低了低頭,枕著他的肩膀。
她伸出手臂,環住她的後背,喃喃低語,“謝謝你……原諒了我……”
傅景琛歎了口氣,唇邊猶帶笑意。
在杭州小住了些日子之後,餘知安準備啟程返家。
出發的那一天,何建業特意來接她。
他已經好幾天沒來了,餘知安還以為自己把他給得罪了。
“船票都定好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何建業不似之前那般嬉皮笑臉,看著她一眼:“你二哥打電話給我,讓我和你一起回去。”
原來是二哥的意思。
餘知安遲疑一下,方才對他說了一聲“謝謝你”。
不過,何建業的反應,卻是平平淡淡。
“不用謝,就這麽走吧。”
何建業親自開車,和她一起去碼頭坐船。
餘知安見他不說話,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今天的話真少,這樣還真不錯。
從車上到船上,何建業一句話都沒說,實在有些反常。
到了午飯的時間,餘知安好心好意地問了他一句:“你想要吃什麽?”
何建業聞言看了看她:“你要請客?”
“當然可以,一頓飯而已,我還請得起的。”
何建業聞言似笑非笑:“不用了,我沒為什麽胃口。”
餘知安很是意外,總覺得他今天有點不太一樣。
何建業見她不走,又問:“怎麽?你還要非請我不可嗎?”
餘知安搖搖頭:“沒有。”
待到了上海,何建業見餘家派車來接她,便衝她招招手道:“我走了,回見。”
就這麽一句簡簡單單的話,便沒有了。
餘知安略顯詫異地看著他,她今天真的很奇怪。
回到家裏,餘知安和二哥餘知耕說了一會兒話,餘知耕對她道:“晚上我有個酒會,要求帶女伴參加,你陪我去一趟好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