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不禁猜測，沈清約在這間餐館的同一個包廂吃飯，其實就是為了重溫舊夢。

    但說完上次和趙素素見麵的過程，沈清就不說了：“你呢？最近和邢深怎麽樣？”

    “還好。”她和邢深一直相處得不錯，唯一擔心的還是黑子接下來有可能會展開的行動，“不知道現在黑子玩得是哪出。”

    “你希望他襲擊你？”

    “誒，事先聲明，我可沒有受虐傾向。”林語轉身擺手，“隻是敵在暗，我在明。雖說敵不動，我不動。但他不動的時間，未免也太久了些。”

    “那也不關你的事。”沈清低頭，掏出一支煙來，“你和邢深不是已經退出了這起案子的調查嗎？”

    “現在是退，但不代表以後不會用到我們……”

    林語小聲呢喃，回頭就看見宋璟行一言不發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還真是巧了。

    上次沈清和素素在這裏吃飯，加上袁媛也是三個人。

    他們這次來，剛好又是三個。

    “誒，你沒約別的人嗎？”

    林語撞了撞沈清的胳膊，沈清失笑：“又不是走了就不回來，還需要叫上所有人來個大歡送？邢深不是也沒來嗎？”

    “我是怕說好了餞行，最後我們三個人又是談案子……”

    何況有宋璟行這個悶葫蘆在，不談案子也不行。

    “怎麽樣？”林語走回桌旁坐下，“查了黑子半個月，不會一點兒線索也沒有吧？”

    “還是上次那件事，消息泄露應該是他們對我們宣戰的第一步。”宋璟行終於開了口。

    林語端起茶杯，迎著他清冷的眼神接話：“我也是這樣想的，總覺得距離他們的第二步計劃已經不遠。”

    “說好了不聊案子，你們還聊？”沈清等著上菜，輕飄飄從口中吐出一片煙霧。

    林語抬眼瞧他：“沒辦法啊，我和邢深是首要目標，和我們有關的人都不能放鬆。”

    “說得好像我出國進修也會遇到危險似的。”

    “這你可不能放鬆警惕，國外的治安比我們差多了，就算沒有連環殺手，遇到一個槍擊案也是要命。”林語隨性調侃，無論是神情反應還是說話的口吻，都和以前不一樣。

    沈清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之前辦案就覺得你變得很大，沒想到現在變化更大。”

    那當然咯。

    回到B市，她成天都和邢深待在一起，還有關悅陪她逛街吃飯。

    整個人如同脫胎換骨，心情怎麽會不好？

    後來，宋璟行還是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讓她近期小心注意安全。

    林語倒是毫不在意地揮揮手，語氣冷靜地說：“沒事，還是那句老話，敵不動、我不動，他要是敢寄威脅信給我，我可能現在還不會這麽頭疼。”

    ——

    當天晚上，他們的確收到了威脅信，不過這封威脅信並不是寄給林語的，而是直接送去了滸市療養院。

    接到通知時，沈清他們剛吃完飯，是滸市警方直接給宋璟行打的電話。

    宋璟行也沒有想到犯罪分子竟然會將威脅信直接送去他父親的病房，結束通話後就找到林語和沈清，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詳細描述了一遍。

    暮色裏，他臉色沉得難看：“護工拿到了那封信，不知道是誰送來的，信封上寫的是我的名字，字體為打印，從紙上剪下，裏麵的信件內容也是。”

    “寫了什麽？”林語問。

    宋璟行低頭，調出同事傳來的照片：“以命償命。”

    “隻有這四個字？”

    沈清接話，深深吸了口煙：“是為了你上次開槍擊斃刀疤同夥的事。”

    “那麽這封信就不是黑子送的，而是刀疤……靳耀那邊的人送到了療養院。”

    林語繼續揣測，宋璟行已經打算開車回滸市調查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反正她還有事要和宋璟行商量，今晚也沒什麽事要做。

    左手按住副駕駛的車門，林語回頭，沈清正站在餐館門口朝他們揮手：“那你們去吧，我還要回去收拾東西，有什麽消息記得通知我。”

    “小心。”林語眉頭緊皺，“案子雖然你沒有直接參與調查，但你……”

    “我知道，我是你和邢深的好朋友嘛。”

    沈清一臉輕鬆，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笑意，便鑽入前方車內，駕車離去。

    直到轎車開遠，林語才拉開車門，坐上副座，係好安全帶，頭也不抬地對宋璟行說：“既然他們的人在滸市現身，這次一定能有收獲。”

    身旁宋璟行卻不是很確信，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幽深了目光：“就怕這次派來的也是小嘍囉，拿錢替人辦事，根本不是靳耀身邊至關重要的人。”

    ——

    宋璟行猜得不錯。

    晚上10點到達滸市療養院，季鵬他們已經調取了監控，發現威脅信是由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年輕男子送來的。

    這個人既不是黑子，也不是刀疤男，一身廉價T恤和牛仔褲的打扮。

    刑警找到他時，他正蹲在一家小賣部門口抽煙，見到警察就跑，後來一查身份才發現他是這一帶的慣偷，剛從監獄裏出來，被警方抓到還一臉的嬉皮笑臉：“警官，替人送信不犯法吧？”

    季鵬低頭，盯著年輕男人抖動的右腿，就瞧不上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現在懷疑你和販毒集團有接觸，涉嫌威脅警員和警員家屬，罪名可大可小，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年輕男子也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麽事，隻是聽到“販毒”兩個字，就已經嚇得不輕：“您可別冤枉我，我隻是收了人家五百塊，讓我去這地方送封信。信裏麵的內容，我也沒看。早知道和販毒有關，我怎麽可能去送信，還涉嫌威脅警員和什麽威脅警員家屬呢？”

    “讓你送信的人，模樣還記得嗎？”

    “記得。”男人想也不想便答，“一個看起來大約三十出頭的男人嗎？”

    “他臉上有沒有疤？”

    “這個我倒沒注意。”

    季鵬拿了一本嫌疑人畫像給他瞧。

    年輕男人看了看，很快就指著警方之前公布的黑子畫像說：“呐，就是這個人了。冤有頭、債有主，我隻負責送信，其他事我可不認。”

    “他後來往哪裏走了？”

    男人伸手：“往那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