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這樣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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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永遠記得慕先生的恩情,一輩子都不敢忘。”
    阮甜這句話,一直在廚房之中回蕩。
    她話落的時候,慕念琛親上了她的唇。
    阮甜沒有抵抗,反正抵抗也從來都沒有用處不是嗎?
    她最後是被慕念琛抱著上樓,阮甜以為慕念琛會做什麽,她的身子抗拒的發抖。
    她是個孕婦,從前……還算有感情時,阮甜願意為慕念琛做任何事情,那時候,她的心中是快樂的。
    但是現在慕念琛,就算碰她一個手指頭,他曾經說過的那些話,也會在她的心中來回的重演。
    這讓她沒辦法再對慕念琛敞開心扉。
    慕念琛的手攥成拳,撐在她的身側,阮甜躲避著慕念琛的目光,不去看他一眼。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慕念琛在很久以後,忽然笑了一下,額頭輕抵著阮甜的,與她說:“睡一覺吧。”
    他說的若無其事,好似,這幾天來的所有事情,全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阮甜聽話的閉上眼睛。
    一連兩天,阮甜沒有出過臥室,慕念琛從那天以後,就沒有強迫她與他必須共處一室。
    兩天以來,阮甜都是自己睡的。
    她是真的一直都在睡,除了每天固定的吃飯時間,其餘的,她全部在睡夢當中度過。
    等到第三天時,慕念琛告訴她,“甜寶,不許再睡了。”
    阮甜就真的沒有睡。
    她很聽話,比寵物狗還要聽話。
    鹿巍回到了她的身邊。
    鹿巍來的時候,別墅裏除了傭人,就隻剩下阮甜一個。
    慕念琛出了門,但家中的安保人員一點都沒有減少,甚至比以往更多。
    北城難得的有了晴天,阮甜就躺在花房中,曬著太陽。
    這也是慕念琛離開之前吩咐的,因為醫生說,阮甜的身體缺少某一些東西,需要陽光。
    花房裏根本就不像是冬天,而像是萬物複蘇的春天。
    但鹿巍看到的阮甜,卻給她一種與這個環境格格不入的感覺。
    鹿巍在離開之前見到的阮小姐還不是這樣的,許多年不曾哭過的鹿巍,在見到阮甜之後,心內竟然有了一些叫做難過的情緒。
    “阮小姐。”鹿巍出聲喊阮甜,阮甜的眼睛閉著,並沒有發現鹿巍的到來。
    阮甜聽到了鹿巍的聲音,她有些驚喜的將眼睛睜開,見到了鹿巍,她很開心。
    她想要笑,卻笑不出來。
    “阮小姐,我來陪你了。”鹿巍走到阮甜的麵前,坐在了阮甜邊上的位子上。
    阮甜在心裏搖了搖頭,她在想,這裏有什麽好的呢?
    “鹿巍,這裏一點都不好,你可以帶我走嗎?”阮甜的聲音輕輕的,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見。
    她說完,自己又添了一句:“我……走不掉了。”
    阮甜與慕念琛的衝突,除了戰驍就誰也不知道,鹿巍自然以為阮甜說的不好,是指的北城,“阮小姐,慕先生很快就會回南城,我看了未來的行程,再過幾天,我們就回家了。”
    在沒發生前幾天的衝突時,阮甜,是很想要回到南城的,媽媽的冥誕已經臨近,她想回去,讓媽媽看一看,自己有多麽的快樂。
    但是現在,什麽都不一樣了。
    在不在南城,阮甜都無所謂,反正,她都是不快樂的。
    鹿巍這一回來,不止是她一個人,隨她一同來的,還有慕念琛安排的一個貼身保鏢,這個保鏢也是一個女孩子,看樣子年紀與阮甜差不多大,長得很清秀,個子隻比阮甜高了一點點,看外表絕對讓人看得出來,她的職業。
    女孩子的名字很好聽,叫蘇葉暖,她不愛說話,在鹿巍身邊與阮甜自我介紹了一番之後,就沉默的站在那裏。
    對待外人,特別是慕念琛強塞過來的人,阮甜一向不願意多言。
    她甚至沒有與蘇葉暖的眼神有什麽交流,所以她沒有看到,蘇葉暖打量她的目光。
    那目光裏,帶著審視。
    ……
    在回南城的前一天,慕念琛帶著阮甜去了李家。
    阮甜坐在車裏,麵無表情的被慕念琛緊緊的牽著。
    阮甜與慕念琛,這幾天還是零交流,慕念琛每天都會到阮甜的房裏坐一坐,但從不過夜。
    他每次來,阮甜都要裝作睡著。
    對待慕念琛偶爾的觸碰,她也不做出任何反應,她就隻是聽話,像是一個機器被設定好了編程,沒有一點的感情。
    在車子進入大院之前,所有的保鏢全部都留在車中。
    包括鹿巍與蘇葉暖。
    慕念琛的保鏢,從來都不會進大院。
    蘇葉暖的視線,有些不舍的看著離去的車輛,鹿巍拍了拍她的肩膀,在蘇葉暖匆忙回神之後,嚴肅的開口:“有些東西不是你的,就不要去奢望。”
    蘇葉暖人畜無害的衝著鹿巍笑,她裝傻的說:“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鹿巍做了這麽多年保鏢,對於蘇葉暖這點心思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她沒去告訴蘇葉暖,曾經有這些不切實際想法的女人,最後的結局。
    阮甜在下車的前一刻,臉上還一點表情都沒有,等到車門打開,她的臉上掛上了與從前每一次來時都相同的神情,阮甜覺得自己也挺適合做一個演員。
    小姑姑與諾諾早早的就在等她,阮甜一下車,諾諾就朝著她跑過來,諾諾的額頭上還貼著紗布,阮甜下意識的張開了雙臂。
    慕念琛的手,擋在了她的小腹上,在諾諾衝到阮甜麵前時,才慢慢地放下。
    諾諾他腦袋貼在阮甜的肚子上,聽了聽然後又跑開。
    阮甜有些哭笑不得。
    慕念琛帶著阮甜來,是要與小姑姑道別。
    因為年夜飯還要回到北城與小姑姑一起吃,所以他們之間,沒有什麽臨別的難過氣息。
    阮甜從到了李家之後就開始演戲,她不想讓小姑姑看到她與慕念琛,冷戰的樣子。
    她想,慕念琛也是如此。
    諾諾知道她要離開之後,就一直跟著阮甜,他雖然沒有說話,但阮甜能夠看得出來,諾諾這是舍不得她。
    如果和慕念琛感情還很好,如果她的心中不似現在這般的……阮甜一定會像小姑姑提出要帶諾諾去南城玩幾天。
    現在,她自顧不暇,什麽話都不能提。
    飯後,小姑姑將阮甜與慕念琛一齊叫到了房間,她拿出一個盒子遞給阮甜。
    盒子看著平平無奇,是個素淡的一個顏色,什麽花紋都沒有,阮甜看得出來這個盒子有些年頭,裏麵裝著的東西恐怕也很珍貴。
    她推拒,不肯接過,“小姑姑,這麽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
    小姑姑裝作生氣的與阮甜說:“你分明是連盒子都沒有打開,怎麽就知道裏麵的東西會有多貴重呢,就是一些家常的小玩意兒,這是,我給你的心意。”
    阮甜看了一眼慕念琛,慕念琛沒有表現出來拒絕的意思,她這才將盒子打開,裏麵有一根紅繩。
    說是紅繩,其實暗藏著玄機,紅繩的裏麵鑲嵌了許多的……價格一看就不菲。
    “這裏麵的紅繩是早些年我無意中得來的,我不信這些,就是圖個好彩頭,今天,我把這個送給你,小姑姑希望,你永遠健康平安,與念琛能夠相伴到老。”
    小姑姑說的真心實意,阮甜根本就沒辦法拒絕。
    她低下頭,心中猶如碎石激蕩,疼的她要受不住。相伴到老,她與慕念琛嗎?阮甜在心中說了一句不可能。
    她沉默了很久,才與小姑姑說了謝謝,
    小姑姑把紅繩拿起來,讓慕念琛為阮甜戴上:“這個繩子原本可以做成兩條,我想著念琛帶著不方便,就將兩條並在了一起,寓意都是一樣的。念琛,你來為小甜戴上。”
    慕念琛鄭重的接過,阮甜的腦袋還是低著,沒有看慕念琛一眼,她不想在現在這種需要真情的時刻,還與慕念琛虛情假意的偽裝。
    從進入李家開始就維持的情緒,在此刻好像有了一個缺口,阮甜很努力的去平衡自己心內的驚濤駭浪,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慕念琛將紅繩繞在她的手上時,阮甜下意識的縮了縮。
    而後,她的手腕便被慕念琛大力的握住,慕念琛的手很冰,就像是他的人一般。
    小姑姑應該是觀察了她的手腕很久,紅繩的長度正好,象征著美好意義的紅繩,繞在她的手上,此刻就像是一個枷鎖,將阮甜牢牢的捆住,讓她動彈不得。
    阮甜感覺自己被這道枷鎖壓得有些喘不過氣,她一直都沒有抬頭,直到離去的時刻。
    在孤兒院裏養成了良好作息的諾諾,本該已經睡著,但似乎是知道阮甜要走,在阮甜與慕念琛從小姑姑的房間裏出來之時,諾諾也穿著睡衣,出來找他們。
    阮甜抱了抱諾諾,諾諾雖然看著不是太樂意,但他一直把小手放在阮甜的身上,沒有放開。
    她知道自己還是會來,至少在孩子生下之前,她必須得留在慕念琛的身邊,阮甜與諾諾保證:“等過幾天我就回北城,到時候,我再來和你一起畫畫。你有了家庭教師對不對?一定要好好和她學知識,到時候也來教教我,好不好?”
    諾諾的家庭教師,其實是心理醫生,今天小姑姑
    給阮甜看了諾諾在上課時候的錄像,他很認真,也很願意與老師交流,諾諾今天能有這麽多的變化,那位老師功不可沒。
    諾諾點了點頭,他與小姑姑一同揮手,與阮甜告別。
    阮甜的臉上笑著,甚至,她還將手腕搭上了慕念琛的胳膊。
    隻是,進了車子以後,阮甜的臉上,就再沒有一點的表情。
    她沒有將手抽出來,而是就保持著這樣略顯親密的動作,去解慕念琛為她纏繞的紅繩。
    阮甜現在,忽然就不想聽話了。
    慕念琛按住了她的手,兩個人的視線,在車廂中交纏,對峙。
    這些天來強撐的情緒在此刻完全的崩塌,阮甜像一隻發狂了的野貓,揮動爪子撓著慕念琛的手掌。
    慕念琛手上的傷口其實還沒有好,阮甜的爪子撓上去,那些傷口就又開始流血,阮甜看到了血就更加的興奮,慕念琛一直任由她撓,沒有鬆手。
    “慕念琛,我恨你!”阮甜的口中一直說著這句。
    慕念琛用沒有被阮甜撓的那隻手,挑起阮甜的臉,他的目光,仿佛要照的阮甜的心中去。
    阮甜看著他的眼神,陌生又厭惡,慕念琛的臉色沉著,無情的開口:“我會讓你越來越恨我,”
    慕念琛在心中想著,最好是恨他一輩子。
    阮甜真的很想再給慕念琛一巴掌,她抬起了手,卻沒有落下,不是她舍不得,而是想到了在醫院裏的爸爸。
    車裏還有保鏢,這時候,給慕念琛一巴掌,不論她有沒有這個本事能碰到慕念琛的臉,都是在外人麵前下了慕念琛的麵子,阮甜不敢想後果會如何。
    她就隻能不放開撓著慕念琛的那隻手,等到發泄完了自己心中的那些鬱氣之後,她才猛的鬆開了慕念琛的手。
    她沒再去試圖把紅繩給解開,紅繩上麵也沾染了血,那是慕念琛的血,也是阮甜的血。
    阮甜的指甲斷了兩根,她一直將手握成拳,沒有讓慕念琛看到她的傷口,她覺得自己可笑極了,明明是要讓慕念琛受傷,最後卻疼得她自己受不了。
    阮甜是被慕念琛抱進的別墅,她掙紮無果之後,就放棄,認命的被慕念琛抱著。
    其實,阮甜的腳正在疼。
    她的腳趾在與慕念琛攤牌的那天受傷,這些天,她難受的時候就會對自己的傷口下手,慕念琛說的那句:把快要好的傷口再揭開。
    她嚐試了很多次。雖然她知道,慕念琛指的根本就不是這些,但阮甜就是要一遍遍的自虐。
    慕念琛每回來見她,她都是在被子裏,慕念琛沒有發現她越來越嚴重的傷口。
    慕念琛將她放在臥室之後便離開,臥室的門,阮甜沒有去鎖,反正她鎖不鎖,慕念琛也都會進來。
    在攤牌那天以後,阮甜就拿著工具將那個密碼鎖給卸掉。
    她憎恨那個鎖,仿佛是因為有了那個鎖,她才不能離開,阮甜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是一個鴕鳥,沒有辦法去反抗慕念琛,隻會縮起來,在暗地裏撒氣。
    手上的血還在流,阮甜已經漸漸感覺不到疼,她去到浴室,一眼又看到了那個浴缸。
    如果可以,阮婷很想把那個浴缸也給一起砸了,她每次見到浴缸,都要想起來曾經與慕念琛在裏麵做過些什麽。
    蓮蓬頭打開,熱水落下,阮甜故意的將傷口舉起來,讓水流洗刷。
    疼,是真的疼,隻是這疼能夠讓她自己清醒。
    浴室門被緩緩推開,阮甜第一時間就轉過頭,她知道來的人是慕念琛。
    阮甜看著慕念琛的眼睛,當著他的麵,將那兩個斷掉的指甲從肉裏扯了出來。
    她隻扯掉了半截,指甲裏的肉紅彤彤的,冒出來的那些血,很快就被水流衝走。
    阮甜站在水下,衝著慕念琛笑。
    慕念琛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慢條斯理的脫著自己的衣服。
    阮甜意識到了他想要做什麽,連水都沒關,就準備離開浴室。
    慕念琛在阮甜的腳步經過他時將阮甜抱起來,阮甜身上的水珠都印在了他的衣服上。
    “慕念琛,我身體不舒服。”雖然知道會是徒勞,但阮甜還是開口拒絕。
    慕念琛啃噬著她白似雪的脖頸,他牙齒落的位置,就是那天告訴阮甜,咬在那裏才會致命的地方。
    有一瞬間,阮甜覺得,慕念琛是真的很想殺了她。
    在浴室裏,慕念琛沒有做什麽旁的。
    當阮甜手上與腳上的傷口,全部都暴露在慕念琛眼前的時候,阮甜能夠感覺到,慕念琛在發怒,因為他按在自己傷口上的手那樣的重,不像是在看她的傷口,而像是在讓她的傷口更加的嚴重。
    當慕念琛拿起藥箱,要為她上藥時,阮甜疼的躲了起來。
    慕念琛捏著她的頜骨,讓她的目光與他的相撞,慕念琛臉色緊繃著,像是對待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一般對阮甜說:“別讓自己受傷,我不希望,你的身上有一點的瑕疵,”
    阮甜疼的要笑出來,她乖巧的對慕念琛說:“我會好好做慕先生的寵物。”
    她的這句話,徹底將慕念琛惹怒。
    慕念琛將消毒用的碘酒直接倒在了阮甜的傷口上,那種疼,讓阮甜的手指都僵硬了起來。
    慕念琛看著她痛苦的神色,用很殘忍的語氣對阮甜說:“自虐,要用這種方法,慢慢地疼。一下子疼完了,算什麽自虐?”
    阮甜在心內悲哀的想,比起她心中的疼,身體上的疼痛,又算得了什麽呢?
    最讓我忍受不了的疼,一直都是來自你啊,慕念琛。
    阮甜疼的聲音都發不出來,其實她也不必說話。她看著慕念琛的眼神,就足以讓慕念琛知曉,她的恨意。
    ……
    阮甜沒有想到,慕念琛會將清溪私人博物館開館的日期定在媽媽的冥誕當天。
    她知道這個消息時,正坐在衛均哥的餐館裏,衛均哥餐館的生意很好,重新開業的這幾個月內已經有了一家分店。
    阮甜的卡裏,每個月都會有一比來自衛均哥餐館的分紅。
    阮甜並不缺錢,慕念琛在錢財方麵,並沒有苛待她。
    當初她買下這個店,原本就是為了幫助衛均哥,現在她每個月拿到的分紅早已經抵了她當初付出的那些錢,阮甜來找衛均哥,就是為了與他說這個事情。
    她來了,衛均哥與方北北全都非常的高興,阮甜也將心內的陰霾全部壓下,心情難得的輕鬆了一些。
    方北北與衛均哥的感情很好,阮甜坐在半開放的包間內,看著他們忙碌的身影,羨慕著,他們這種簡單的幸福,這樣的幸福,她好像,這輩子都沒辦法有了。
    鹿巍與蘇葉暖都在她的身邊,阮甜點了一些吃的,衛均哥的手藝好。連一向在保護阮甜的時候不吃外食的鹿巍都沒忍住動了筷子。
    蘇葉暖嫌棄的一口沒動,仿佛裏麵被下了毒,阮甜沒有強求,她原本,就隻認鹿巍一個。
    午餐時間快結束時,進來了兩個女人,這兩個女人看起來像是一對母女,她們的眼神在店內四處的搜尋,在發現阮甜之後,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甜甜!”
    “姐姐!”
    這兩道女聲幾乎是同時響起,阮甜皺著眉頭,抬眼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出聲叫她的兩個女人已經走到了包間的簾外,阮甜能夠看清她們的臉。
    因為阮甜明顯不認識的神色,鹿巍此時已經站起身,擋在阮甜的麵前。
    蘇葉暖在鹿巍站起之後才起身,她同樣站在阮甜的麵前,先阮甜一步,開口問了話:“你們是誰?”
    阮甜總覺得,蘇葉暖問的這些,是想要看戲的意思。
    簾外的兩個女人聽見蘇葉暖的問話,就立馬又往簾邊近了些,年長的那位開口,對阮甜說:“小甜,我是姑姑,你不認識我了嗎?”
    阮甜的確有一位姑姑,這姑姑早年間嫁到了外省,後來夫家沒什麽本事,她帶著孩子回到了奶奶家生活。
    阮甜對這個姑姑的記憶很模糊,唯一有印象的還是在媽媽決定隻要她一個,不再生別的孩子的時候,這個姑姑和阮甜的奶奶,趁著爸媽都不在家裏,當著她的麵討論要怎麽把她帶走送人,後來,要不是媽媽外出回來,阮甜或許就真的被送走。
    阮甜沒有把這個事情告訴媽媽,而是說給了爸爸聽,從那以後,阮甜就沒有再見過這個姑姑了。
    到底還是家中的親人,阮甜既然想起來了,自然不會說什麽不認識的話。
    她點了點頭,鹿巍與蘇葉暖退到了一邊。
    這對母女,坐在了阮甜的邊上,“甜甜,我聽說我們家裏的那些文物過幾天就要展出,你能不能分給我幾件,我拿來給陶陶做嫁妝。”
    這話裏的強盜邏輯太多,阮甜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吐槽哪一個。
    這些文物,全部都是媽媽的嫁妝,就算是阮氏還輝煌的時候,爸爸也沒有把這些,算在他的名下。
    怎麽現在,就成了她們的東西?